第367章 震怒
張爐的問題很犀利。
朱三若不給出個答案,只怕還真不容易糊弄過去。
他猶猶豫豫了許久,才有些慌亂無奈地道:」少爺,真不是我們大意,葉帥已經被我們五花大綁起來,而且韓兄還親自搜了他的身,他的武器也被拿走,當時他身上也中了許多刀子,根本就沒有可能逃走。」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顯得很驚恐地道:「妖法,一定是妖法,少爺,除了妖法,我實在想不出葉帥到底怎樣才能逃走!」
張爐似乎怒極,一下子壓抑的怒氣全都爆發出來,啪的一下,桌子都被他拍得震響。
他掃了一眼朱三,沉聲道:「這就是你的回答?」
朱三那樣一個大漢,看來彪悍而兇猛,但此時此刻,卻有點畏懼,有點膽怯,身子都有點抖:「少爺,我真不是在說謊,你可以問問韓兄。」
韓一刀立即道:「張少,朱兄說的句句屬實,當時的情況,葉帥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他的逃走,也很奇怪,我們到現在都想不出,他到底是怎樣逃走的?」
說完,他也低下了頭,似乎隨時準備承受張爐的指責。
可張爐卻沒有指責。
張爐只是突然看向了身邊的王廣傑,默默地問道:「你怎麼看?」
王廣傑臉色依舊是波瀾不驚,彷彿這次的事兒跟他沒有一毛線關係似的,他聽到張爐的詢問,就淡淡的回道:「為何不先問問夏建中的意思呢?刀哥,夏建中的人是怎麼說的?」
他分析問題也很切中要害。
顯然,這計劃雖然是張爐一手策劃的,但顯然,真正的幕後老闆,還是夏建中。
出了事兒,張爐著急沒用。
主要還是夏建中怎麼想,怎麼看,怎麼處置!
張爐顯然很認同王廣傑的看法,所以也沒說話,只是盯著韓一刀,等他的回答。
韓一刀還算冷靜,條理也很清晰,他當即道:「肥哥,張少,夏建中的人轉達了夏建中的意思,夏建中說這件事兒在他想法處理法子之前,咱們不要有任何輕舉妄動。」
張爐取下了嘴角的雪茄,沉聲道:「他這是怕我們壞了事兒。」
韓一刀沒有說話,但似乎已經默認。
張爐哼了一聲:「我本來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在夏建中面前立個功,這樣,以後我老爸也可以光榮退休,我也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繼承人,但現在,夏建中肯定失望透了。」
朱三忙道:「張少,您也不能這麼說,當時看著葉帥的還有那麼多下夏建中的人,這件事兒,也不能全賴在咱們頭上。」
張爐似乎很鬱悶朱三的辦事不力,聽到他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正要發脾氣,又壓制住了。
不管怎樣,朱三都是自己的貼身保鏢,而且也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自己就算生氣,也得適可而止。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令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道:「話是這麼說,但夏建中還是會覺得咱們沒用。」
朱三其實心裡也生著氣。
當然,不是生張爐的氣,氣葉帥,也氣自己,這事兒畢竟太窩囊了。
他咬咬牙,大聲道:「張少,要不這樣,我們現在就帶著兄弟去找葉帥,他現在受了重傷,我們要收拾他,絕對是最佳時機。」
張爐瞪了他一眼:「你覺得葉帥還是以前的葉帥,他雖然不動聲色,但花家已經成為他的一個基地了,他不顯山不露水,但真正的組織勢力,咱們誰也不清楚。」
朱三有點不服氣:「可是張爺不是說過,一支煙的老窩都被他們給搗毀了,剩下的人,能成什麼氣候!」
張爐面色略有不悅:「三哥,你以後能不能總低估人,夏建中什麼人你清楚吧,他對葉帥尚且十分小心,你那麼高傲,難道你比夏建中還牛逼?」
一句話,就嗆得朱三再也無法反駁。
張爐然後道:「而且夏建中也交代了,咱們不能輕舉妄動,若是再動手,再失敗,以後在這z市,難道還有你我的話語權?」
朱三不但不說話,頭也垂的更低。
張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已平靜許多,目光也更銳利,他問道:「葉帥的那隻筆呢?」
「夏建中的人帶走了,我們也沒能阻止。」
「罷了,既然夏建中插手,咱們也拼不過」,張爐似乎顯得有些無奈,驀地看向王廣傑,隨即道:「馬上派人調出那個大廳里的視頻,我必須要知道,葉帥是怎麼逃走的?」
王廣傑立即應道:「張少放心,我定然給你個滿意答覆。」
張爐豁然起身,帶著朱三離去。
王廣傑淡淡地說了句:「張少慢走。」
他沒有起身,還是坐在那兒,平淡地看著眼前的一杯茶水,他突然端起了茶杯,放到了嘴邊,輕輕地啜了一口,才淡然道:「有沒有留下痕迹?」
韓一刀同樣很平靜:「就算找遍所有的視頻,也看不出任何馬腳。」
王廣傑自顧地點點頭:「有勞刀哥了,這件事兒不必任何人知道,你我心裡清楚就是。」
韓一刀嗯了聲,躬身退下。
翌日,花家。
這一早,陳天,李軍還有一大幫兄弟都沒上學,早早的就來到療養室的外面,等著看望葉帥,但余書鴻也很用心,一早就守在這兒,說葉帥沒醒之前,不能進去打擾。
於是每個過來的兄弟,也只能等在外面。
很快,幾乎所有的人都過來了。
所有人都在外面議論紛紛,說起葉帥受傷的事兒,還是一個個義憤填膺,不一會兒,依菲就從裡面走出來,對余書鴻道:「書鴻哥,帥哥已經醒了。」
余書鴻問道:「他現在要吃東西嗎?」
依菲搖搖頭:「他聽到兄弟們都在外面,所以說,要見了兄弟們再說吃飯的事兒。」
余書鴻看了一眼眾人,似乎有些無奈,但還是道:「罷了,你讓人去準備東西吧,我帶大家進去看看他。」
療養室並不大,不可能每個人都進去。
當下他們就派了幾個代表。
余書鴻,屠破山,韓浩,陳天,花小白,李軍,月兒,梅朵,還有宮七。
這幾個人進去,要麼是代表,要麼是特別關心,非要進去。
但宮七卻有點例外。
本來他也算不上代表,對葉帥也談不上關心。
但余書鴻是個觀察很細緻的人,他平常不訓練,只做事兒,但閑暇的時候總會觀察人和事,對於身邊的宮七,觀察的自然最多。
從昨天得知葉帥出事兒,到此刻早上來看葉帥。
宮七都是隻言片語都沒說。
他表現的很冷漠,很淡然。
彷彿葉帥跟他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陌生人。
但余書鴻卻看得出,宮七心中也藏著很濃烈的感情,只可惜他從不表現出來,而且他也知道,宮七的眼中藏著一股火熱,一股銳氣,還有滿腔傲氣。
他肯定有話說。
但這些話,只能對葉帥說。
所以這是余書鴻讓宮七也跟著進去的原因。
宮七並沒有拒絕。
他似乎從來也不知道拒絕。
就像他在學校到時候,別人欺負他,他也只是逆來順受,但這次呢?
他是真的想進去,真的有話跟葉帥說嗎?
葉帥此刻靠在床上,手上扎著針,正在輸點滴,但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他的臉色已經紅潤許多,人也精神許多,看著進來的幾個人,嘴角也勾起一絲溫和的笑意,甚至半開玩笑的道:「睜開眼還能夠看到大家,老天對我還真仁慈。」
陳天啐了一口:「仁慈個屁啊,帥哥,這次你受的傷,可比第一次的時候狠多了,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暗算你,是張懷仁那混蛋嗎?」
提起張懷仁,屠破山跟余書鴻的臉色,也變得很陰鬱。
顯然,一支煙的覆滅,令他們到此刻還望不到這個仇人,這仇恨,也一直像是石頭一樣,壓在他們的心裡。
葉帥搖了搖頭,有點自嘲地笑道:「若是張懷仁,我倒不至於這麼凄慘,只可惜這次暗算我的,是我一個很信任的人,想想真是可笑啊!」
韓浩目光一亮,沉聲道:「帥哥,你的意思是自己人?」
葉帥又搖搖頭:「不是你們理解的那個意思,這人要說也是敵人,只是我們在對付夏建中的目的上一致,所以暗中合作,但誰也沒想到,最後關頭,偏偏是他暗算了我,他反而跟夏建中成了一路,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他雖是在笑著,但誰都看得出他這笑到底有多苦澀。
陳天又問:「帥哥你快說,那人是誰?」
葉帥似乎不想說,但余書鴻這時候反倒是點出了這個名字:「是張爐嗎?」
葉帥意外地瞧了他一眼。
要知道他跟張爐合作的事兒,幾乎沒跟任何人說過,畢竟不怎麼有譜,他也沒說的必要。
但若是有心人,倒也可以推測出一二,畢竟之前他跟張爐的關係也有點曖昧,誰也捉摸不透。
想來余書鴻就是知道葉帥找過張爐,並且看葉帥此刻鬱悶的表情,才會有這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