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祭台上的青銅鼎
葉帥剛才勞苦功高,鐵柱就親自給葉帥撕開食物讓他吃。
有這等殊榮,葉帥心裡也是大感愜意,只覺得剛才雖然冒險了點,付出了點,但能夠贏的這些人的尊重,還是有點值得的。
他道了聲謝,就在退到石壁靠著休息。
這期間,跟拓跋對了幾次眼神,但彼此都沒有多說什麼,連句謝謝都沒有,彷彿都不需要,也許都懂。
吃了東西,各自就陷入沉悶中,只留下一盞手電筒亮著光芒。
不至於一切陷入黑暗當中。
這次拓跋倒是沒有定時,看來也是擔心葉帥太短時間難以恢復,但之前他們畢竟已經休養過兩次,這麼虛耗時間,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閉上眼睛睡覺的。
所以在大概三四個小時后,秦昊就忍不住問了句:「都已經凌晨以後了,我們確定還要這麼修養下去嗎?」
他的語氣多少有些不爽,也難怪,作為秦家的主人,這次替換了秦中流到來,本來想要一展秦家風範的,可到頭來,自己沒有顯擺什麼,風頭反而全讓葉帥搶了。
任真跟鐵柱作為發丘宮的人,倒是不方面說什麼,拓跋也沒說,卻看向了葉帥。
顯然,他也沒事兒,就看葉帥的意思了。
葉帥吐了吐舌頭,聳聳肩:「走吧,我也ok。」
拓跋終於開口問了句:「你真的沒事兒?」
葉帥舒展了下筋骨:「沒事兒了,剛才只是摔得震了一下,休息會兒就沒事兒了,你看,這不是完好無損嗎?」
秦昊冷冷道:「那就走吧。」
葉帥苦笑:「秦公子這麼著急,是要打頭陣嗎?」
秦昊被葉帥突然這麼一激將,頓時不知如何應對,任真當即開口:「我來吧。」
畢竟他是發丘宮的人,給秦昊出頭,也是理所當然。
葉帥不再多說,眾人收拾裝備,繼續前行。
任真第一個下水,秦昊尾隨,鐵柱第三,葉帥第四,這次拓跋收尾。
很快,他們就通過短短的石壁間隔,來到另外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卻是相當的大。
燈光一照,根本看不到盡頭,只覺虛空茫茫儘是漆黑,甚至連地面都看不到。
發現這一幕的任真立即伸手阻止眾人。
後面的人見前面停下,都很奇怪,秦昊不明狀況,立即問道:「怎麼回事兒?」
任真奇怪地道:「這裡居然沒有地面。」
倒不是任真故弄玄虛,實在是手電筒的燈光水平照出去,遠處只是茫茫的漆黑,餘光也找不到地面,彷彿前面是無盡的黑暗似的。
後面的人一個個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有地面?
難道面前是一個無盡的深淵?
水流不是很急,這個時候,眾人才忽然想起那個龍字地下水道交錯的好處,若是一條道過來,估計水流的衝擊力,直接把任真給衝下去了。
就算這樣,任真還是扶住了水道的石壁,以防萬一。
不過目光落到腳下,在餘光的照耀下,就看到了階梯狀的石階,一階一階的延伸到無盡處。
他當即恍然這裡的地形構造。
原來這並不是一個深淵,還是有人工開鑿痕迹的,水道對準的下方,是一個斜向下水道,兩側都是石階,就彷彿帝王階下,中間是一條紅毯一般,兩側是石階。
不過這裡的紅毯換成了水道。
他當下關了手電筒,打開礦燈,這下燈光就明亮許多,他看到更清楚的景象,不過生怕水中殘留的有蟲子,他來不及細看,就先跳了出來,站在一邊的台階頂端。
其他人也立即跟來,等全都站在石階上的時候,幾個礦燈一起照下去,他們就看到了一幕令人嘆為觀止的景象。
因為五個人分別站在兩側。
任真,鐵柱,秦昊,各自站在一邊的石階上。
而葉帥跟拓跋就站在另外的一邊石階上。
他們一起開了礦燈照下去,寬十幾米,下去幾十米的景象,都看的清清楚楚。
石階怕不有幾百層,也不知道延伸到了山體中的何處。
兩側的石階,都有八米左右寬。
石壁上不但雕有精美的花紋,每隔大概十層台階,就豎著一個足有一米高的瓷瓶,看樣子十分精美,但跟後世的瓷器又不太一樣,看來應該屬於早期瓷器。
每兩個瓷瓶之間,都有一人佣將士站立。
如此層層遞進,直通下方。
彷彿永無盡頭。
他們站在高處,看著這壯觀的情形,心中無不是意氣風發,只覺得古代的帝王之輩,還真是九五之尊,得天獨厚。
這種俯視的感覺,簡直太令人振奮了。
無怪乎那麼多人謀朝篡位,寧願背負萬古罵名,也要當皇帝。
這的確是令人神往。
秦昊突地道:「走吧,水流既然向下,咱們別無退路,下去看看。」
眾人相望一眼,都沒有意見,於是各自提著礦燈,向下看去。
不過他們走的並不快,拓跋跟任真分別走在兩側,每間隔二十層台階,就放一根蠟燭點上。
等下了有二十層的時候,兩邊各自點了有十根蠟燭,這時候,加上燈光,還有燭光,上面的一切,就瞧得格外分明。
他們從水道上來以後,一直顧著看下方,反倒沒有看背後。
這一看,每個人都感到一股由衷的寒意。
只見那面巨大的石壁上,竟刻著一副巨大的人像。
只有頭部,在燭光下,畫像看上去很模糊,不過輪廓卻十分清晰,是一個女人,垂垂老矣的女人,頭上珠寶珍玉,一看就尊貴無比。
但眼眶處,卻是空空如也,燭光映照下,也是黑漆漆的,似是空洞。
彷彿蒼穹一樣,深不可測,又冷漠無情的注視著眾人。
葉帥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皇陵嗎?怎麼覺得這畫像陰森森的?」
秦昊冷不防的道:「不是陰森森,是你見識短淺,竇太后後來失明,一雙眼是瞎的,這隻能說明這畫像很真實。」
葉帥苦笑,這件事兒他還真是不清楚,不得不佩服秦昊年紀輕輕,學識卻十分淵博,看來多讀幾年書,的確是很重要的。
當然,他不知道秦家的人,不管任何學科怎樣,但有一門,是必須精研的。
那就是歷史學。
甚至有人說,正統的歷史學家,未必有盜墓賊知道的多。
而絕大數真正的歷史,不是被盜墓賊發現的,就是掌握在盜墓賊手中。
也許正是這樣,現代的考古學家,才正式向盜墓賊看齊。
同樣挖掘古墓。
只不過一個是官方,一個是個人。
一個是以研究為主,一個是被利益驅使。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眾人只當這是取意竇太後會當凌絕頂,一渺眾人小!
隨即他們繼續往下走。
又下了將近一百層,兩側多點了五根蠟燭,他們終於到了底部,礦燈的燈光已可看到地面上一個巨大的祭壇。
這個祭壇足足有三米高,方圓兩丈,四面皆有階梯可登上。
上面是一個青銅大鼎,氣派十足。
周遭更是有無數的文武百官,全都是泥俑,躬身匍匐,神態恭敬,惟妙惟肖。
眾人置身其中,只覺得像是回到了一場古代的大祭祀當中。
葉帥更是苦笑不已,這一幕對於那些鑽研於考古的專家們來說,也不知道有多麼震撼,他們也許一輩子都看不到,卻撲在無數的文字里研究一生。
反而便宜了這些盜墓賊。
看來還真是老子所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生萬物,皆是一視同仁。
各自造化,因緣際會。
何來善惡?
哪有正邪?
豈有對錯?
眾人都被那大鼎給吸引,想上去研究研究,須知這玩意兒只要帶出去,怕不得震驚世界,絕對可以創造一個奇迹。
但不可否認,像這種東西,他們也帶不出去。
這洞穴千迴百轉,單槍匹馬,還遭遇無數兇險,更別說帶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了。
所以每個人也不做貪念,只想看看。
可還不等爬上去,拓跋已經燈光照向對面的遠處:「你們看。」
眾人一驚,紛紛掉轉燈光,照向對面,大概十幾米外,竟然又是一層層的台階,蔓延而上,燈光照不到盡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但既然跟剛才下來的高台相對,至少也是對稱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於是暫時放棄了祭台上的青銅鼎。
紛紛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石階下面,這條石階的中間是一條紅毯,一直延伸到盡頭,看來跟對面並不一樣,看到此處,眾人才發現,剛才對面下來的水道跟祭台接通以後,就消失不見了。
難道水流都進入了祭台下面,但祭台下面又連著什麼呢?
照理說,這裡建造如此恢宏,應該就是地宮冥殿了,下面不可能還有一層吧。
不過這些猜測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當葉帥跟秦昊兩人的燈光分別找到兩側石階的左右盡頭時,一個個就呆住了,更多的是震驚,一時間,拓跋,鐵柱,還有任真,也都紛紛把燈光照在兩處,並且逐步上移。
他們目光除了震懾,就是激動,彷彿看到了令他們又畏懼,又動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