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雨中談判
事兒談完了，剩下的就是吃飯。
只是對這些人來說，應酬吃飯，簡直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兒了，他們閑談喝了幾次酒，然後就起身告辭。
鳳飛飛也沒挽留。
畢竟下午還有一個事兒要外出應酬，那就是張家公子張鼎之葬禮。
鳳飛飛喊過王宙，讓他準備花圈。
這邊則叮囑葉帥兩點準時出發，然後就騰騰地登上了自己的閣樓。
葉帥點了一支煙，去了健身房。
昨晚上睡的太足了，他現在精力可謂是充沛無比，總需要做點什麼來釋放一下。
在健身房呆到將近兩點的時候，他沖了個澡，換上衣服，就跟鳳飛飛匯合。
兩人驅車離開鳳家，前往城郊外的九華陵園。
天色有些陰沉，烏雲遮蔽，日光暗淡。
葉帥看到這天氣，心裡也陰陰沉沉的，總覺得這老天還真是夠諷刺，你么死了一個張鼎，就這麼變變臉色，老子那麼多兄弟，哪一個不是為這片神州大地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
可死的時候，你特么一滴眼淚都不留！
也許老天是感念到了葉帥心中的怨氣，故意要氣氣他，還沒到陵園的時候，就已經滴起了零星的小雨。
鳳飛飛更是不免感嘆道：「這張鼎還真是有服氣，葬禮居然下起了雨，嘿，老天爺都給他面子。＂
一聽此話，葉帥就更不開心了。
他悶著臉，也不說話。
車到了陵園外面，就停下來，這時候，此處已經相當熱鬧。
不，熱鬧這個詞就不合適了，應該說是人多。
葉帥跟鳳飛飛走入，看很多人都穿的整齊名貴，想來都是在z市比較有地位的人，而其中他還認得幾個熟面孔。
其中一個就是任真，還有一個是秦中流。
此外當然少不了張爐。
甚至連成斌都來了。
進入陵園的大概有三十多人，外圍還站著一圈又一圈的兄弟，起碼有上百個，看來是張爐為了助陣場面，而帶來的馬仔。
葉帥暗暗驚呼這尚水堂的勢力果然不小。
一個張鼎之死，就能夠有這麼多人賣面子到場。
可見尚水堂之聲望。
他目光遊走過來，似乎想要找尋尚水堂真正的老大，張懷仁的身影。
只是他從未見過張懷仁，也不能確定到底是誰。
而在此的大人物，縱然不少，他卻沒有覺得哪一個像是張懷仁。
的確，有時候人跟人雖然從未謀面，但是心中對某人，必定有一定的印象，或者是猜想，根據葉帥的了解，這些人中是沒有張懷仁的。
也許他還沒到！
一座陵墓前，擠滿了人，撐滿了傘，漫天的雨滴，卻一滴也落不入這些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張爐默默地看著牧師捧著聖經，在高聲的朗誦著，似乎在撫慰那逝去的亡靈。
一個又一個的人，捧著花圈，走到墓碑前，小心的地放下，鞠躬。
鳳飛飛是最後一個過去的。
所有禮畢之後，眾人逐漸離去。
雨，下的更大了。
天地間似乎都撐起了一道道的帘子，煙雨蒙蒙，霧氣騰騰。
陵園中無數的墓碑，宛若幽靈一般，在漫天雨水中，顯得更是孤寂，冰冷。
鳳飛飛本來也待要走，畢竟她跟這尚水堂，也沒有過分的交情可講。
但是張爐卻突然喊住了她。
鳳飛飛有些意外地看著張爐：「張少，還有何吩咐？」
張爐立即道：「在鳳二小姐面前，怎敢說吩咐二字，只是有個請求，我想留你這身邊保鏢談點事情，希望鳳二小姐給個面子。」
鳳飛飛一怔，看了一眼四周。
此刻不少人都已經離去，陵園內逗留的大都是尚水堂的人。
萬一張爐對葉帥有殺心，那麼葉帥逃出此地的幾率，就很小了。
所以她稍一沉吟，然後道：「張少，葉帥是我的貼身保鏢，我的周全，都靠他保護，此刻我回家裡還有事兒，所以還請改日再說吧。」
張爐膽笑：「鳳二小姐的周全不必擔心，我會親自派人送您回去。」
鳳飛飛看著張爐目光有些冰冷，心知今日此事兒，很難作罷。
不過她是萬萬不能失去葉帥這個助手的。
因此就算得罪張爐，得罪尚水堂，她也在所不惜：「張少，我的周全，自然只需要我的人來保護，你的一片心意，我就心領了，葉帥，我們走！」
鳳飛飛轉身抬步。
可是葉帥還沒動，張爐周圍幾十個黑衣漢子，已經形成周密的包圍圈，將他給死死的圍在其中。
遠處，陵墓外的一些人，看到這場面，也沒人管。
有的走的更匆忙了，生怕惹上麻煩。
有的則只是稍一停足，也速速離去。
漫天風雨中，葉帥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他苦笑道：「飛飛，既然張少有心送你回去，何必拒絕呢？就先回去吧，我晚點見你。」
鳳飛飛知道葉帥的能耐，可此番張爐顯然是有備而來。
萬一葉帥真的出了事兒，自己去哪兒再找這樣的高手為自己護駕做事兒呢？
她遲疑！
張爐這時候笑的有些冷：「鳳二小姐，葉帥，我想我拿出一樣東西來的話，也許你們會能理解我心情的，我的弟弟死了，就算我很討厭他，但作為哥哥，這個仇，也是該替他報的。」
雨滴嘩啦啦，可他卻被兄弟撐著傘，整個人宛若站在一片晴天下，絲毫不受影響。
只見他手伸入兜里，拿出一盒香煙。
緩緩地抽出一支，遞給葉帥：「諾，這煙，想必你還抽得慣。」
葉帥卻沒有接，他已不必接，因為張爐已把煙給丟在地上，踩爛，碾入泥土裡。
他心裡暗暗嘆了一聲，看來張爐已經知道自己來歷了。
但是他為何說起他弟弟的死呢？
就算自己是一支煙的人，可拿什麼證明自己殺了張鼎？
張爐目光落在了鳳飛飛的身上：「鳳二小姐，你也看出了現在是我跟葉帥的私人恩怨，我知道你鳳家地位很高，但也不至於蠻橫不講理吧？」
葉帥聽的有些訝然。
張爐這話顯然不可能是在諷刺鳳飛飛，畢竟沒必要。
但聽話音，似乎這傢伙很是忌憚鳳家的地位。
難道說，鳳家真的有自己不曾知曉的一面？
又或者說，鳳家的地位，在z市，真的很超然？
鳳飛飛最終對葉帥道：「別讓我等太久。」
葉帥苦笑：「不會太久的。」
鳳飛飛當即轉身離去。
留下葉帥一人，在冰心的雨，刺骨的風中，獨自面對張爐和他的幾十個兄弟。
張爐看著葉帥。
葉帥也看著張爐。
他們的目光居然都沒有殺機，沒有緊張，沒有壓力，只有平淡，甚至於坦然。
這讓包圍在四下的尚水堂兄弟，也一個個都很驚訝，詫異。
為何這兩人像朋友更多於像敵人一點。
突然，張爐的嘴上叼起一支雪茄，馬上有小弟上前給他點上，他默默地道：「我答應過你，一個月內不動你，我一向說話算話。」
「那你留下我什麼意思？」
「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葉帥感覺到張爐的語氣有些凝重，心裡也預感到此事兒不同尋常：「什麼事兒？」
張爐淡淡道：「昨天我派人調查了你的來歷，知道了你在一支煙工作。」
葉帥苦笑：「我已猜到了。」
張爐笑道：「今兒個，又有人透露給我一個信息，說是有人曾在一支煙僱人殺我弟弟，而執行任務的人，就是你。」
葉帥心中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你相信？」
張爐微笑，弟弟的死，彷彿沒給他帶來任何的悲傷：「我當然相信，而且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葉帥，雷轟跟賴皮蛇找過你，這你總知道吧。」
葉帥沉默著不說話。
張爐則繼續道：「其實月兒關於你的指認，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壓著此事兒，否則我老爹，早已經動用全部力量，來殺你了！」
葉帥的目中閃爍著精光：「你為何幫我？」
「我幫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張爐笑笑：你知道我為何費盡心力地查找你的來歷？」
「為何？」
張爐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而肅然：「因為我可能要跟一個人為敵，博弈，但這人，卻又不是我能夠對付的，只有你，才有可能幫我？」
葉帥劍眉一聳：「那人是誰？」
「夏建中！」張爐一字一字的回答，彷彿這三個字，充滿著一種魔力一樣。
葉帥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但是也是在瞬間就知道了此人是誰？
他不解張爐為何要對付此人，難道夏建中要利用夏家的勢力，剷除尚水堂？
可是完全沒必要啊！
尚水堂在z市已經盤踞了許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並且隸屬於天火組織分堂，一旦動手，勢必引發整個系西北境地區的安定，夏建中縱然極有能力，但要做的漂亮，也不可能。
「張少，我看你是高估我的能力了，先不說夏家根本就不是我能想象的，單隻說我跟夏家千金夏靜，也是很不錯的朋友，我可不想跟他的老爹成為敵人！」
張爐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葉帥臉色冷峻：「你笑什麼？」
張爐笑道：「我想自己本來也當你是個明白是非的人，沒想到夏建中一手障眼法，就將你迷得雲里霧裡，難道你忘記了上次背負殺人案時候的狼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