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錯再錯
張爐突然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牛肉，嘗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道：「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從那兒得到一些消息的，但畢竟小看了成斌，他是個中介人，知道的消息，牽涉的太多，所以我正要問的時候，就遭到了阻止，嘿，我也只能夠從他那兒罷休了。」
鳳飛飛聽后，就更吃驚。
阻止？
在z市，有誰能夠阻止張爐？
他不單單自己的地位超然，代表的更是尚水堂這個首屈一指的組織。
別說誰能？
根本沒就無人敢！
這令她大惑不解：「張少，誰人能令你甘願放棄？」
張爐居然很謙虛地道：「鳳二小姐不必抬舉我，這z市，高人多的是，我小小張爐，又算什麼，今兒只盼鳳二小姐能夠給個面子，你也知道，我尚水堂現在與葉帥多有恩怨，還請你能大義援助，我保證，若沒有葉帥的事兒，我們自然不會遷怒於他。」
鳳飛飛還是搖頭。
張爐眼中似乎有一絲慍色閃過，不過不知道忌憚著什麼，最終笑道：「其實鳳二小姐也不必為難，我來的時候，也曾想過，你迫於原則，未必肯說，但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局外的問題？」
鳳飛飛臉色稍有疑惑，但最終還是道：「請問？」
張爐淡淡道：「既然你不肯說出葉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那我就提供你幾個地方，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怎麼樣？」
鳳飛飛秀眉一蹙：「你這不是還在為難我？」
張爐苦笑：「但至少不違背鳳二小姐的原則，不是嗎？」
鳳飛飛哼了一聲：「只給你提問三次機會，問完我就走。」
張爐很有信心地道：「三次機會足夠了，鳳二小姐，你邊吃，我邊問，咱們互不耽誤，否則我這一桌菜，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心意？」
鳳飛飛拿起筷子，又吃起來。
她吃的很斯文，很優雅。
一個女人若在吃的時候還能夠保持這種風度，若非她長得太漂亮，就一定有很不錯的氣質。
至少能夠讓人忽略所有缺點的氣質！
鳳飛飛絕對具備這一點氣質。
張爐看著她的時候，目中也閃爍著一股難言的色彩。
他端起高腳杯，輕輕地啜了一口紅酒，才幽幽問道：「關於葉帥，其實我也調查了一些信息，此人來到z市不久，之前在嵩城出現過一次，其他時候，就很神秘，神州大地，很多處都有他的足跡，我斷定，他應該是受雇於一個組織，專門替人做任務的。」
鳳飛飛暗暗驚訝，這張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葉帥的事兒，她是花費了許多時間很心力才打聽清楚的。
而且關於葉帥此人，在成斌沒有介紹之前，她也是完全不知。
還是成斌跟她提及這個人后，她才收集關於葉帥的資料，並且讓他來到z市面試。
沒想到張爐短短時間內，竟也掌握了這麼多訊息。
「這算是一個問題嗎？」
「當然不算，我的問題，就是關於葉帥的三個出處，既然我斷定他是給人做任務的，那必然份屬於雇傭兵組織，這種組織，在神州大地也有不少，但至少分三流。」
鳳飛飛只是默默的吃東西，也不吭聲。
反正張爐不問，她就不表態，免的說太多，被張爐瞧出端倪，分析出利害。
張爐則繼續道：「葉帥的身手，當屬一流，所以我第一個推測，就是神州兩大雇傭兵組織之一的藍劍，藍劍位於神州大地西北境與東北境的交界處，處於極北雪山之上，組織隱秘而高手雲集，葉帥活動最多之地，就是西北境，藍劍，還是很有可能的，你說是嗎？」
鳳飛飛仍舊不說話，但搖了搖頭。
搖頭的意思，就是否定。
不是！
張爐目中鋒芒一閃：「既然不是藍劍，那也絕不是東南滄海境和西南極樂境交接之處的破空絕谷之風行了，兩大雇傭組織鼎立神州，雖說各自活動從未有界限，但默認藍劍權掌北部，風行霸絕南部，所以我覺得葉帥的第二個可能，就是二流雇傭兵組織的其中之一了。」
鳳飛飛笑了笑，似乎是得意，也似乎是放鬆：「二流可就多了。」
張爐苦笑：「的確，二流就多了，崑崙境，滄海境，極樂境，千雪境，包括帝都，這神州五大領地，都有各自的屬地雇傭兵組織，不過還是那一點，葉帥既然在西北境活動較多，所以，隸屬於西北境貪狼。」
鳳飛飛還是搖頭。
張爐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判斷的這些歸屬，應該都是很合理，也很正確的，斷然不會一錯再錯。
畢竟像葉帥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就算沒有進入一流，也絕對在二流。
可現在鳳飛飛卻是搖頭。
難道他在三流？
這令張爐很難相信，這麼一個人才，屈居在一個三流雇傭兵組織，未免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
他沒有急著提問第三個，而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看他的模樣，似乎很會品味紅酒，喝的悠然自得，也十分享受。
鳳飛飛本來還不是很有胃口吃午飯，但看張爐難為猶豫起來，反而越發有興趣起來，吃的，也有滋有味。
張爐並沒有沉吟太久，然後就道：「看來，我的機會不多了。」
鳳飛飛笑問：「張少還要問三流的組織嗎？」
張爐目光緊緊地盯著鳳飛飛，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情里瞧出，葉帥到底有沒有藏身於三流雇傭兵組織的可能。
然而鳳飛飛也不簡單，她臉上始終帶著笑。
這笑卻包含了神秘和模糊。
張爐越看，就越無法斷定。
他只能保持自己的初衷，按照自己原本的思路繼續問下去：「問，當然得問。」
鳳飛飛嗯了聲，聲音甜美道：「那就問吧，我已經吃的有點飽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等他問完，自己也該走了。
張爐豈會不知，他面色有些冷漠，語氣也有些低沉：「三流組織，不說是神州大地，就算是西北境，也有兩個，只是這兩個，就相當難說了，畢竟都是在境內，很難分辨。」
鳳飛飛卻是一言不發，不給張爐任何提示。
張爐只有自顧分析：「炎城有一支煙，昆城有三顆星，這兩個組織比不上貪狼，跟藍劍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但在地方上，也是極有名氣的組織，且價格公道，所以生意也一向不錯，不過論起來，還是三顆星比較厲害一點，這個組織，有三個殺手王牌，我想葉帥獨擋一面沒問題。」
鳳飛飛已放下了筷子：「你選擇了三顆星？」
張爐漠視著鳳飛飛，沉吟一陣，最終道：「我沒道理不選擇三顆星，畢竟一支煙在一眾雇傭兵組織之中，實在是太弱勢了，葉帥根本沒可能待在那樣的地方，而那樣的地方，也根本沒有留住葉帥的理由。」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一個人就算有不得已的原因流落江湖，但畢竟也有自己的身份和自尊。
你曾經高高在上，絕世無敵，就不可能放任自流，把自己也作踐的一文不值。
當然，這是張爐的想法。
這也是張爐最後給出的答案。
他說完，就盯著鳳飛飛，一向平淡冷靜的他，此刻竟然也有些許緊張之色。
看來這次的推斷，對他而言，一旦失敗，必然是莫大的恥辱。
只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張爐看似推斷的無懈可擊，也有理有據，但是，到底還是沒有猜對，因為鳳飛飛再次搖頭。
他突然整個人都沉默了。
鳳飛飛已起身：「張少，很抱歉你沒能說對，不過我想，你還是有些收穫的，至少在神州大地，林林叢叢的雇傭兵組織之中，你剔除了三個選項，我想，只要堅持查下去，就必然有收穫。」
張爐面色一沉：「鳳二小姐，你沒騙我？」
鳳飛飛神色一凜，頗有英氣：「張爐，你是個人物，我鳳飛飛也不是小人，你既然光明正大的問我，我的回答，自然真實無比，難道你不信？」
張爐苦笑：「當然不是不信，只不過，我還想請鳳二小姐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
鳳飛飛卻決然道：「三個就是三個，這就是原則，難道張少喜歡言而無信？」
張爐臉色略冷：「難道鳳二小姐，註定要拂我的面子？」
鳳飛飛傲然：「你的面子是面子，難道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張少，我能夠坐在這裡回答你三個問題，已經很客氣了，你若是欺我鳳家無人的話，我可告訴你，我爸爸雖然整天不在家，但家裡的事兒，也都知曉，我哥哥最近也快從帝都回來了，你想談什麼，大可以跟他們談。」
張爐一怔，一張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尷尬地笑了笑：「鳳二小姐莫要見怪，我也只是心切而已，絕對沒有敵對的意思，既然你已經吃飽，就恕我不再挽留。」
鳳飛飛啥也沒說，轉身就走，根本也不在乎張爐是否生氣。
留下張爐一個人，臉色逐漸陰沉，目光也逐漸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