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難受
淩雨寂穿著睡衣在書房外邊徘徊。
她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她怕打擾他。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回來過。每天她都自己一個人抱著枕頭睡覺，前幾天她受不了都把娃娃給拿出來擺到了鋪上，這樣，讓她覺得不會很孤單。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他還在忙嗎？
總不能一整夜都不睡覺吧！
進了屋子，她喊了一聲：“寒！”
南宮禦寒正在看電腦裏的她的照片，被她這麽一喊，心猛然一顫。
狼狽的關掉圖片文件，寒著臉看她從屏風後麵出現。
燈光下，這孩子臉色有些蒼白無力。有點像是生病了。仔細看，也瘦了一些。
“你來做什麽？”南宮禦寒聲音冷冽，帶著煩躁。
淩雨寂看他那麽煩她，有些傷心的錘目。
“我想，已經很晚了，你要不要去睡覺！”淩雨寂輕輕的問，因為低垂著頭，所以，南宮禦寒並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渴望和哀愁。
明明不想來叫我的吧！南宮禦寒看著她不情願的低著頭說這句話，心裏鈍痛。
你為什麽不愛我！寂兒……
“不必了！”南宮禦寒淡淡的拒絕，桌下緊握的拳頭發著顫。維持著臉部麵無表情的冷眼相對。
淩雨寂抬頭看著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出去了！”南宮禦寒冷冷的趕人。
淩雨寂眼中流露出哀傷的情緒，但是，南宮禦寒已經低下了頭不再看她。
“寒！工作明天再做吧！你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淩雨寂在心底為自己打氣，她雙手緊握放在身前，祈禱他能夠隨她一起回去睡覺。
“我讓你走你沒聽見嗎？”南宮禦寒暴吼一聲，聲音陡然冷厲，目光犀利而冷凝的射向淩雨寂。
被他的怒吼和眼神嚇得渾身一縮，淩雨寂睜大了雙眼眼，流出淚水，緊握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胸口，渾身瑟瑟發抖。
知道自己嚇到了她。南宮禦寒想說些什麽，但是淩雨寂請如蚊蠅的聲音：“對……對不起。”聲線顫抖中帶著濃濃的恐懼。
下一秒，她已經從他眼前消失。
他看到了她的淚水，因為奔跑而遺落在空中，晶瑩剔透……
門重重的被帶上，他才如夢初醒。
狠狠的錘了一拳桌案。他在幹什麽，竟然對著他發脾氣。她膽子小，他還吼她。剛才那人兒恐懼害怕的蒼白臉龐還縈繞在眼前，真的……嚇到她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
他覺得她本就不愛他，卻總是要說些溫柔關心的話語，讓他誤會，讓他抱有希望，可是後來又讓他失望透頂。這些天以來，他一直都想著她，想回來看看她，卻又不敢回來！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就像雪球，越滾越大，如今已經大到讓他都無力撐起來，這種痛苦就要將他壓扁了。
這孩子是為了什麽和他在一起的。隻是為了安心和快樂吧！他真的很貪心，不光想要她的人和他一起，更要她的心也和他密不可分。人一旦得到了某些東西，就會想要挖掘更深層次的，想要更多。這就是欲，這就是本能！！明明你知道她還不懂事，思想並沒有那麽成熟。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回來一趟，剛進門就看見南宮軒焰握著她的手含情脈脈的說些什麽，她竟然也不甩開任由他握著。他們是什麽關係，他們在幹什麽，他們在說著什麽，幹嘛要握著手？一時間，腦子都沒有轉過來，隻覺得一股衝天的怒氣直衝腦殼，都要給腦袋戳一個窟窿！！痛苦，也就是那一瞬間迸裂。
鬼使神差的留下了，卻又無法麵對她。
這段日子一直在公司裏根蕭若雲廝混。他和她做愛。一直都是側體位，這樣……她的側臉很像她，他可以很容易將她想象成她。可是，隻不過是一場發泄。每次過後，總是留下無盡的空虛和哀傷。
對！他對不起她。
明明自從有了她之後，就已經高價打發了所有的女人。但是……他還是背叛了。他一向最討厭背叛，如今卻是他自己成為了背叛者。
也許是心理作用吧！覺得對不起她，所以，無法麵對她的溫言細語。自己的心裏，已經矛盾不堪。明明是自己的錯，卻要將怒氣發泄在她的身上，對著她出氣，他算什麽男人。
既然愛她，為何要去計較那麽多！管她是不是愛自己，管她心裏有沒有自己，為什麽不能大方一點，為什麽不能成熟一點，為什麽不能多多包容一點。她比自己小了一圈，難道……就不能忍讓些嗎？曾經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會一輩子對她好，愛她，守護她一生。這才過了多久，事情就已經演變成這樣了？
南宮禦寒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難受的捂住腦袋！！胸中的痛楚即將要將他淹沒。
雙拳狠狠的錘了一把桌案，起身出了書房。
他要去找她，要去跟她道歉，要……好好的跟她說話，不再讓她哭泣，不再讓她難過。
轉角處，步子驟然停頓。
因為那兩個背影。
南宮軒焰拉著她的手，將她送進了房間。
然後，南宮軒焰轉身看到了他——南宮禦寒。
他不閃不避緩緩向他走來。
“父親，我想和你談談！”南宮軒焰冷靜的與他對視，眼中是不可示弱的光芒。
南宮禦寒冷冷的看著他，然後一起並肩行走。
他們來到了客廳，燈火通明中，兩人表情淡漠。
南宮軒焰從架子上取出一瓶酒，兩個高腳杯，走向早已穩坐在沙發上的南宮禦寒。
默默的將杯子放在玻璃茶幾上，南宮軒焰從容的倒酒。
暗紅色的酒，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勾起人想要去品嚐。
南宮軒焰遞上一杯給他，自己手裏也拿一杯。
南宮禦寒靜靜的接過，然後與之碰杯。
杯子相觸的聲音，清亮而悅耳！！
“為我們父子秉燭夜談幹杯！”南宮軒焰首先笑著灌下。
南宮禦寒無言的隨後喝了。
氣氛寧靜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