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真相大白
辦公室裏隻剩下了他們三人,簡藍咬著下唇,眸光清澈,望著杜遠風,等待他公布謎團。
此刻,寂靜無聲。
空氣漸漸變得壓抑,仿佛一張無形的網結結實實的網住了四周的一切,在這張網裏,誰也逃不掉。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的心裏一直有馨妮的存在,為了挽回這段感情,我特地去她家找她。沒想到撞見了她跟阿哲吵架,因為隔得有些遠,我聽不太清楚他們在吵什麽。後來,阿哲甩袖離去,馨妮想要強留他,甚至還奪了他的車鑰匙。可阿哲不為所動,照走不誤。”
她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般,臉色不變,淡淡地問:“然後呢?”
杜遠風繼續說:“我看見馨妮蹲在地上哭,本想上前安慰她,沒想到她突然站了起來,徑直往門外奔來。我立刻躲進角落暗中觀察著她。她跑向路邊,拿鑰匙開了車,我見她車速很快,擔心她做什麽傻事,所以開車尾隨其後。後來,她將車子開入簡家別墅的車庫,我親眼看著她下車,拿刀子割了刹車線。我那時也不知怎麽回事,鬼使神差地拿手機拍了這張照片。”
車禍前一晚,她就沒見過他。
那時,對他的夜不歸宿,她也看淡了。
一早起來,聽虞嫂說她的車子已經停在車庫,她以為他拿回自己的車,徑直去了公司。未曾料到,這車子是Monica開回來的。
“那天晚上,我看見電視上的新聞,才知道你出車禍之事。我當時嚇了一跳,隨即就去找馨妮,我想勸她自首。可她卻告訴我,她想殺的對象不是你,是阿哲。她說一直以來都是阿哲纏著她,她很痛苦。她還說,她愛的那個人一直是我。那會兒,我竟然頭腦發了懵,對她的說辭深信不疑。”
聽完他的話,簡藍沉默了半晌,又問:“那你後來是怎麽去美國的?”
“為了跟馨妮在一起,為了解救她從痛苦中出來,我對阿哲動了殺機,甚至開車去撞他。雖然沒剝奪他的生命,卻也令他失去了記憶。”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想必這段回憶,他也不太願意提起。
原來這才是範翊哲出車禍的真正內幕,Monica為了保全自己,差點害死了最愛的男人。
她問:“翊哲出事之後,Monica是不是恨死你了?”
杜遠風點頭:“我慌慌張張地跑去找她,告訴她我開車把阿哲撞了,現在不知生死。為了以防萬一,我準備跑路,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去美國。誰知道她當場衝我發火,怨恨地告訴我,她以前所說的全是騙我的。她愛的那個人,從來是範翊哲。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會跟我拚命!”
他的神色越來越淒涼,語速減慢,“我終於被她傷透了心,選擇遠走他方,這一走,就是四年。”
“遠風,話說回來,你也應該感謝Monica,如果不是她,你怎麽會遇見朱程程呢?“詹世釧開解道。
杜遠風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也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沉思片刻。
簡藍發現自己一句安慰的話都吐不出,情感這種事,素來隻能靜待時間來治愈。她的心中的傷,早暴露在空氣中,潰爛,結疤,脫落,原來,痊愈之後,也不曾完美。
詹世釧打破了寂靜,開口問:“知道我們為什麽曉得Monica在這裏嗎?”
她搖頭。
他咧嘴一笑:“範翊哲猜的。”
“他猜的?”
詹杜兩人很有默契地點頭。
“他猜到我會心軟,所以先發製人?”
“恩哼。”詹世釧頷首。
“簡藍,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我看見阿哲跟Monica爭吵,隱隱約約地聽見什麽別再糾纏,我答應妹妹會好好對老婆什麽的。”杜遠風突然又補充了幾句。
馬克杯毫無預兆地兩手之間滑落了下去,砰地一聲,直直地摔在地板上,刹那間四分五裂。
杜遠風再度開口:“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八成是這樣。”
她臉色倏變,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
簡藍還記得小悅回新加坡那天,他答應過小悅會好好待她,所以那天早上才會跟Monica發生爭執。結果D市的工廠又突發了狀況,他忙不迭地搭飛機趕過去。而她則著了Monica的道,發生了一場慘烈的車禍,容顏盡毀,身份也被硬生生地改變。四年之後,她以複仇女神的姿態回歸,用盡手段傷害了那個她最愛的人。
想來,不過是一環接一環的誤會,隻是,她確確實實地傷害了那個人,才會換回他一句,自此天涯一方,各不相幹。
詹世釧看她這般模樣,不由喟歎了一聲。
然後輕聲道:“小翦,你去找他吧!”
“找他?”仿佛是無意識地跟著重複地念了一句。
“你跟他,也時候該做個了斷了。要麽在一起,要麽老死不相往來。”他不願意自己像個割愛的二B男配,隻是,身處其中,身不由己。他深刻地體會到,他是插足不進他們的感情世界。
該去找他嗎?
她開始猶豫,又以何麵目出現在他麵前,博得原諒?可如果就這麽蹉跎了一生,她會甘心嗎?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吧?
她渾身向打了個激靈,喃喃重複,“對。是該說清楚……”
一把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她留下一句,我去找他,直接就往門外奔去。杜遠風識相地給她讓道,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離去。末了,轉回頭對詹世釧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會愛上誰,沒想到你對她的感情竟然這麽深。”
他聳肩,“我愛上了她,她卻不愛我,我隻能選擇麵對。”
“可是……”杜遠風頓了一會兒,小聲說:“以我對範翊哲的了解,他既然說出天涯一方,各不相幹這樣的話,也就代表他確實想放棄這段感情了。她想挽回他並不容易。”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也對,不試試,焉知不行。”他搭上好友的肩頭,說道:“好戲也散場了。我們去喝一杯吧!”
“現在?”詹世釧錯愕。
杜遠風笑道:“失戀不分時間地點,你想醉,我就奉陪到底!”
“你丫的才失戀呢!”他啐了一句。
兩個男人哥倆好地並肩,一路走著,一路拌嘴,時間仿佛倒退到了過去。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大男生,尚未經曆刻骨銘心的感情傷痛。轉眼之間,皆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