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眾人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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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鼻部落的格倫德-巨鼻跪倒在尤格瑞克-剝皮人麵前。更確切地說,他現在正跪在尤格瑞克-剝皮人的帳篷前。當著任何人或任何事的麵撲倒在地,這冒犯了格倫德那屬於哥布林敏感尊嚴,但對尤格瑞克-剝皮人來說,一切的小心謹慎都是值得的。
他非常敏感,脾氣暴躁,甚至會讓哥布林感到恐懼。當然,還有他在敵人還活著的時候剝他們的皮,吃他們的肉的習慣。
尤格瑞克的保鏢們在周圍嘟囔著,勉強忍住不笑出聲來,嘲笑那個斷鼻部落酋長的狼狽樣子。讓他們去笑吧,他心想。他看到過他們經常被他們老大所羞辱。
當門簾打開,尤格瑞克從他的人皮帳篷裏鑽出來時,他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甚至格倫德自己也打了個寒顫。不光是因為尤格瑞克,還是因為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
薩滿伊克斯正在和大酋長在一起,這從來都不是一件好事。這個小矮子甚至比尤格瑞克還瘋狂,他聲稱自己在夢中與眾神對話。格倫德猜想這一定是真的。否則為什麽強大的剝皮人會聽一個像哥布林一樣幹癟的小矮子說話呢?
“什麽事?”尤格瑞克問道。格倫德抬頭看著他。格倫德一直認為尤格瑞克是世界上最大的獸人,他對此深信不疑。他幾乎比山裏格倫德所見過的任何獸人都高一頭,而且強壯得多。
他一手拿著他那把神奇的大砍刀,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大斧頭。據說那柄大砍刀上麵被施加了魔法。他的盔甲全部由被俘的人類鐵匠特製,尤格瑞克把那個鐵匠鎖在了他的帳篷杆上。他的頭盔上突出了兩個巨大的角。他的眼睛是健康的紅色。
格倫德很快解釋了發生的事情。讓他吃驚的是,尤格瑞克看了看薩滿,然後笑了起來。伊克斯也咯咯地笑了起來。他笑得太厲害了,不得不用他那件滿是鼻涕的鬥篷擦鼻子。
格倫德不認為他看到了任何有趣的情況,但他還是配合著笑了,隻是為了安全起見。遷就大酋長從來沒有壞處。不久,大酋長的保鏢們也加入了進來。當他們都高興地嚎叫起來的時候,尤格瑞克用拳頭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安靜下來。他低頭看著薩滿。
“這確實是夢境實現了,”伊克斯說道。“眾神說的都是真的。他們要殺龍,然後你要殺他們。你會有一把魔斧來配你的魔刀,你還會得到那條龍的所有寶藏。”
“我將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獸人戰爭領袖?”尤格瑞克問道。他話語中的態度似乎對武器和財寶並不是很在意。
“你將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獸人戰爭領袖。”
“發出消息!”尤格瑞克對著周圍所有人怒吼道。“召集部落。我們去了龍山。我們有一些矮子要殺。”
就在大家都跑去服從他的命令時,尤格瑞克又一次攔住了他們。他總是這樣。“告訴你們手下的每一個人,在那群人到達那裏之前,不要去動那些矮子。他們是我的。我要殺了他們,吃掉他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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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莉卡隨著隊伍穿過群山。她沒有不高興,但她也不快樂。她不知道自己和白恩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有些時候,她確信她愛他,有些時候,她同樣確信她什麽也感覺不到。激情來了又去,這件事真奇怪。
有時,就像昨天晚上他們坐在爐火旁,手牽著手的那一刻,她感到他們之間有一種很深的聯係,仿佛有一種強大的魔力讓他們彼此吸引。
有時候,就像今天早晨,他們在陰雲密布的天空下大步前進時,他那最簡單的一瞥就能使她勃然大怒,而她有時在他眼中所看到的那種愚蠢的忠誠使她真想扇他一耳光。
在這種時候,他仿佛和夜裏躺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不一樣,仿佛他是一個不知怎麽闖入了她生活的陌生人。
她想了一會兒,糾正了自己的錯誤。事實並不是這樣。有時,她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同的人,她內心的某些東西以一種她不了解自己的方式發生了變化。
而他是她一係列情感的來源,這些情感既使她著迷,又使她害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她既害怕失去他,但又想逃離他。不知為何,他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控製了她的生活,而她既討厭這一點,又對此感到驚訝。
她抬頭看了一眼洶湧的烏雲,覺得它們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她內心的混亂。
“我們最好準備好紮營。”格雷羅根在她身後說。“看來要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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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坦古爾抬頭看著無盡深淵的大門。巨大的隕石坑所形成的牆壁隱約出現在他的上方。粗糙的岩石上覆蓋著有毒的地衣。
在他的前麵,是一個雕刻成巨大的老鼠般的腦袋,嘴巴張得大大的,這是鑄造者氏族巢穴的入口。閘門的黑色鐵門是它的牙齒,它的眼窩從頭上凸出來。
在遠處,坦古爾能聽到野獸的吼聲,感覺到有一塊能使大腦麻木的大塊魔石存在。頭頂上的天空閃爍著奇怪的顏色,因為化學物質組成的雲從隕石坑邊緣樹立起的煙囪中升起,汙染著周圍的空氣。
馬蹄的轟鳴聲告訴坦古爾那些黑暗騎士們已經離開了他。他身上的刺痛告訴他,包裹著他們的咒語已經消失了。
坦古爾確信這個法術隻是用來扭曲時間和提高速度的,讓他們在四分之一的時間內跨越了邪惡大軍和無盡深淵之間的距離。
至少他希望它是這樣的。據他所知,他暫時沒有受到魔法的不良影響,也沒有受到其永久的影響。
他向魔主低聲祈禱,幾乎對他的成功表示感謝。薩索瑞恩的追隨者們信守諾言,毫發無傷地把他送到了這個鼠人要塞。坦古爾在祈禱中停頓了片刻,想知道為什麽。
詭詐之王的追隨者以他們的狡猾而不是他們的仁慈而聞名。不過,他想,他們很可能是被他那令人難以置信的口才打動了。坦古爾知道,不管他們有多狡猾,他們都無法與有著天才頭腦的鼠人先知相比。他知道他又一次憑借自己的才智戰勝了敵人。
但他仍然很不安。他真希望他們沒有把他帶到這裏來。除了無盡深淵,他寧願選擇去任何別的堡壘。甚至任何處於暴風雨中的港口,坦古爾心想。至少現在他有好消息要宣布了。當然,麵對邪神大軍的威脅,鑄造者氏族的長老們會意識到與坦古爾達成共同目標的意義。
他踢了踢勒克的屁股。“起來!起來!起床了,懶蟲!現在沒有時間休息!”
勒克用充滿仇恨的眼睛瞪著他。泡沫在他的嘴唇周圍泛起。他的胸脯像風箱一樣起伏。他很努力地追趕著那匹載著它主人的邪惡戰馬,幾乎已經喘不過氣來,但由於他懷疑掉隊就意味著他的死亡,於是他設法讓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跟上來。巫師們所施的邪惡咒語也影響了他。盡管他們行進得出奇地快,他並沒有落在後麵。
坦古爾意識到,從那扇巨大的雕有花紋的大門上方,有一雙紅色的、屬於鼠人的眼睛在盯著他。他知道,這些哨兵手中的武器正被拿來瞄準他,援軍正被迅速召集來加強內部的守衛。
一個屬於鼠人的聲音尖聲問道:“誰在那兒?你跟鑄造者氏族有什麽關係?”
坦古爾挺直了身子,把腦袋往後一仰,這樣他頭上的角就能讓哨兵完全看清楚了。他知道衛兵會認出魔主青睞的標誌。他給他們幾次心跳的時間,讓他們來欣賞,然後用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演講聲音低沉地說道:“這裏是先知坦古爾,給你們的主人帶來了重要的消息。”
“你是坦古爾還是坦古爾的鬼魂?”另一個屬於鼠人的顫抖聲音又傳來。“先知坦古爾死了。在騎馬人的洞穴戰役中被矮人和他們的人類盟友殺死了。”
“唉,永遠,永遠,要對付這種白癡的問題,”坦古爾非常不快地想到。“我看上去像死了嗎,你這個愚蠢的害蟲?打開這扇門,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否則我就釋放出一種可怕的致命魔法,來吞噬掉你們的骨頭!”
他讓一團蒼白的火焰在他的爪子周圍聚集起來,表示他的話是認真的。事實上,他確信這座環形山牆壁上編織的防護魔法很可能能夠抵擋他最強大的魔法,但一個普通的哨兵怎麽可能知道這些呢?
“我必須和我的主人商量一下。等等!等等!”坦古爾不確定那個守衛是想讓自己暫時停止施魔法,還是隻是讓自己在門外等著。這無關緊要。他知道,隻要有當權者被召來,他就可以進去。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考慮他要說什麽。他需要弄清楚什麽是有利於告訴鑄造者氏族的,什麽是需要避免他們知道的。一些事情可以等一等,他對自己說。突然,他再一次充滿了信心。他知道,像他這樣一個智力超群的鼠人,要依靠智力戰勝鑄造者的那群笨蛋是不成問題的,就像他輕而易舉地依靠智慧戰勝了薩索瑞恩的追隨者一樣。
盡管如此,他還是很苦惱。即使對於他這樣一個擁有超凡能力的鼠人來說,逃離那支邪惡大軍的魔爪似乎也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