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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實驗室

  法塔林傳奇最新章節

  白恩掃視了一下煉金術士的實驗室。作為法師,大部分法師都對煉金術有所涉及,不過從基礎到大師則跟法師本人的興趣和天賦有關,白恩對煉金術足夠熟悉,卻說不上精通。而且這裏和法塔林島上的煉金室完全不同,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麽神秘和難以理解。


  長桌上覆蓋著錯綜複雜的管道和燒杯結構。蒸餾設備幾乎占了一張桌子的一半。幾架加了塞的玻璃管靠牆堆放著。每種都含有鈷藍、石灰綠或血紅色的液體。有些含有許多層多種顏色的沉積物。一麵牆上掛著一張鑲了框的證書。即使隔著這麽遠,白恩也能認出米德蘭登大學的校徽,該校以魔法和煉金術學校而聞名馬爾努斯帝國。


  木炭燃燒器正在加熱裝有各種物質的燒瓶和罐子。克瑞普曼快速地從一個杯子換到另一個杯子,攪拌,調節溫度,偶爾用一個長玻璃勺品嚐。這一點讓白恩極為吃驚,如果不是極為熟悉每種物質的煉金術士,這麽幹簡直是自殺。然後他打開一個大櫃子,拿出一個帶軟墊的白色大手套,上麵滿是焦痕。他把它套在右手。


  “不會等太久了,”他說著,拿起一隻加熱的燒瓶,把它倒進中央的罐子裏。他把一個塞子放在第二個瓶子上,搖了搖,然後打開瓶塞,把它倒進混合物裏。一股刺鼻的綠煙滾滾地穿過房間。白恩咳嗽了一聲,聽見格裏塔也跟著咳嗽起來。


  當硝煙散去時,他看見克瑞普曼小心翼翼地把第三瓶香精倒入混合物中。每掉一滴,就冒出一縷不同顏色的小煙。第一個是紅色的,第二個是藍色的,第三個是黃色的。沒滴一次,都是一朵很小的、呈蘑菇狀的蒸汽雲,向上延伸到天花板。


  煉金術士放下煉金瓶,調整了鍋下的火焰。他拿起一個小沙漏,把它倒過來。“兩分鍾,”他說。


  白恩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很快,格雷羅根就會被治愈了,他們會去拜訪微笑的龍酒館。他要把他在沃爾夫岡-拉梅爾的藏身之處所遭受的種種磨難統統還回去。


  最後一粒沙子剛從沙漏的頂端落下,克瑞普曼就把罐子從火焰中移了出來。“一切完成了!”


  他示意格雷羅根過來,然後把藥劑從一個量杯舀到一個小瓷碗裏。


  白恩看到內圈上有紅色的圓圈和占星符號。他認為這些代表不同劑量。當煉金術士把它填滿,然後遞給格雷羅根時,不知怎麽地,白恩感到安心了。


  “現在把它喝光。”


  矮人喝了下去。“哎!”他喝完後說道。


  他們站在那裏,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


  “要多長時間才能看出效果?”白恩最後問道。


  “呃,不會太久了!”


  “你一小時前就這麽說了,克瑞普曼。到底是多久?”白恩緊抓著那根沉重的杵,手指關節都變白了。


  “我告訴過你,這個過程是不確定的。有一定的風險。也許這朵太陽草並沒有處於最佳狀態。你確定是在日落時分摘的嗎?”


  “多!長!時間?”白恩把這兩個字都說得又清楚又慢,從他的聲音裏可以聽出他的惱怒。


  “嗯,我實際上它幾乎是瞬間就能起作用的,把記憶節點和記憶體液震回原來的狀態。”


  白恩仔細端詳著格雷羅根。矮人看起來和他們進入煉金術士實驗室時一模一樣。


  “你感覺怎麽樣?準備好去尋求你的偉大死亡了嗎?”白恩溫柔地輕聲問道。


  “什麽死亡?”格雷羅根回應道。


  “也許我們應該再試一劑,白恩先生?”


  白恩發出一聲說不出理由的憤怒嚎叫。這是無法忍受的。他忍受了沃爾夫岡手下的一頓毒打。他沿著難以言喻的艱難小路爬上了那座山。他在一群嗜血的突變體手中死裏逃生。他又累又傷又餓。更糟的是,他正在染上一種瘟疫般的傳染病。他的衣服破了。他急需洗澡。這全是煉金術士的錯。


  “冷靜點,白恩先生。沒有必要那樣咆哮。”


  “哦,沒有,是嗎?”白恩繼續咆哮道。克瑞普曼派他去采那個該死的太陽草。克瑞普曼承諾過他會治愈格雷羅根。克瑞普曼破壞了白恩光榮的複仇計劃。他白白經曆了一趟地獄般的旅程,就因為一個不知道自己的蠢事的愚蠢老人的愚蠢指示!

  “也許我可以給你做一種很好的催眠藥來鎮定你的神經。好好睡一覺,情況會好得多。”


  “我為了能得到那些花,我都差點要死了。”


  “看,你心煩意亂。這完全可以理解,但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會讓我感覺好很多。這會讓你感覺很糟。”白恩把杵扔向煉金術士。克瑞普曼跳到了一邊。工具砰的一聲砸中了格雷羅根的腦袋。矮人摔倒了。


  “快,格裏塔!快去把城鎮守衛喊來!”煉金術士嘟囔著。“白恩先生瘋了!救命!救命!”


  白恩緊跟著克瑞普曼在工作台上來回跑動,用一記飛鏟把他打倒在地。他的手指掐住了煉金術士的喉嚨,這給了他極大的滿足感。他開始握緊手指,始終麵帶微笑。他覺得格裏塔想把他從克瑞普曼身邊拉開。她的手指夾在他的頭發裏。他試圖甩掉她。煉金術士的臉開始變成一種有趣的紫色。


  “不是說我反對無謂的暴力,人類,但你為什麽要掐死那個老人呢?”


  那花崗岩般堅硬的聲音沙啞刺耳,蘊藏著一股絕對冷酷徹骨的潛流。白恩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是誰在說話。他放開克瑞普曼的喉嚨。


  “他是誰?我們在哪裏?為什麽我的頭會痛,格瑞尼在上?”


  “一定是舂杵的一擊使他恢複了意識,”格裏塔輕聲說。


  “我,啊,寧願認為這是我的藥劑的延遲效應,”克瑞普曼喘著氣說。“我告訴過你會成功的。”


  “什麽意識?什麽藥劑?你在說什麽,你這個老瘋子?”


  白恩站了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他扶著克瑞普曼站了起來,拿起煉金術士的眼鏡遞給他。他轉身麵對著格雷羅根。“你能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麽?”


  “當然是畸變體的攻擊,人類。有個無賴用彈弓打中了我的頭。我是怎麽到這裏的?這是什麽魔法?”格雷羅根嚴肅地皺著眉頭。


  “這需要很多解釋,”白恩說道。“我們先喝點啤酒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友善的小酒館。”


  白恩邪惡地對自己笑了笑,兩人一起向微笑的龍酒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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