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比爾巴利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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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白恩的體內,緊接著白恩便感覺自己被液體中帶來的力量吞沒了,讓他變得更強大,更專注,更有力量。他要殺掉所有敵人,贏得勝利,然後他要統治這片土地。他跟大自然的力量一般無可阻遏。他就是死神。他……
他突然覺得一陣強大的反胃,心感激烈到讓他驚呼出聲,腳下一滑一部分是因為他踩到了鮮血,也是因為他的膝蓋一軟。
他眼前的屍體突然讓他覺得可怖。焦炭般的眼眶,四肢殘缺的屍體,被擊碎的骨頭和裂開的頭顱,四處都是鮮血、腦漿和內髒。如此野蠻,如此多的死傷。戰意開始消失。怎麽會有人這是愉快的?
白恩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深呼吸,不被藥劑所帶來的副作用所控製,他花了一些時間讓內心平靜,然後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平衡點。然後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睛裏蘊含有清晰的震驚和痛苦。當他再次看向那些傀儡騎士的時候,一抹輕鬆的微笑爬上了他的唇角。
“來見識一下失傳的法術吧,沙爾曼恩。你將要看到的東西已經有一千年沒有出現過了。”說著他的臉陰沉了下來,笑容褪去了,憤怒在他眼中灼燒。
白恩開始了他那無聲無息的、如毒蛇般的行走方式。這是他在黑塔之中練就的本事,以白恩自己‘好不誇張’的話說,他已經步入了謀殺藝術的另一個境界。配合上他身體中那如波濤般四處奔湧的魔法,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解決戰鬥。
“跟我一起衝!幹掉這些混蛋!”白恩對著周圍的士兵喊道,接著猛衝起來。血液從他手心和左手臂上的傷口噴湧而出,隻不過現在鮮紅的顏色已經變成那種不透明的黑色。黑色的血液在空中急轉彎,纏向白恩的頭部兩側,形成一頂除了眼睛位置外封閉了所有空隙的頭盔,接著開始覆蓋全身,組成一件半透明狀的黑色液體盔甲。
黑色的身影猛撲向前,衝過山丘,盔甲的力量穿過白恩的全身,雙臂隨著步伐甩動。趁著傀儡騎士屠殺法塔林士兵而趁機越過人工河道的一群比爾巴利紅巾軍立刻射出一波箭雨,白恩抬起手臂,遮住眼前的縫隙,箭雨灑在他身上,擊中一瞬間便變得堅固的液體盔甲,有些箭杆應聲折斷。那聲音像是在冰雹中奔跑。
白恩發出了一聲怒吼,但隔著頭盔,聲音並不清楚。當白恩將要抵達敵人的陣線時,白恩開始無視箭矢,放下手臂。他需要判斷前方的狀況,人工河道離傀儡騎士隻有幾百碼遠。他沒有猶豫,選擇先清理那些弱小一些的敵人,順便幫自己一方守住人工河道,不給比爾巴利人擴大渡河位置的機會。
白恩用力一躍,那一瞬間,他飛躍在戰場之上,箭矢在他身旁飛舞。但他這一躍,隻不過借用的是魔法形成的盔甲的力量,並非本身的能力。他輕易地越過和比爾巴利紅巾軍短弓手之間的距離,重重地落在他們中間,抽出祭刀刺入其中一人胸腔。
白恩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弄一把長一些的武器,同時也能理解那些騎士們對於在戰場上的敵人群中揮舞手中長劍連翻砍到敵人時的快感。可惜現在他沒有什麽時間去找一柄趁手的武器。好在盔甲賦予他的巨力讓他即使揮舞長鞭也可以對敵人造成嚴重的傷害,除了打斷脊椎外,甚至還可以抽斷脖子,讓頭顱和身體分家。
白恩在人群中所向披靡,隻要是被他攻擊到的敵人便會應聲而倒。不管被長鞭還是祭刀殺死的敵人,血液都會順著殺死他們的武器流入這幅漆黑的盔甲中,成為盔甲的一部分。
隨著白恩的殺戮,祭刀不停地收割敵人的靈魂,比爾巴利人不斷倒地,一切人開始向遠處逃去。白恩用力一踢,順腳將腳下的一具敵人的屍體朝附近的比爾巴利紅巾軍迎麵踢去,似乎自己的做法惹怒了對方,對方不顧一切的向白恩衝來。
紅巾軍的士兵發出怒吼,他們開始拋下短弓,抽出斧頭,刀劍,甚至還有釘頭錘,一邊衝向白恩,一邊用比爾巴利語憤怒地喊著什麽。
白恩感覺體內某種令人興奮的快感逐漸沸騰,感覺如此甜美。他又踢飛了另一具屍體,雖然他並不需要清理腳下的空間,但他剛剛便注意到了,如此對待比爾巴利人的屍體會惹怒紅巾軍的士兵。他刻意又踢飛一具屍體,就為了激怒他們。
麻煩的是,圍上來的敵人比白恩預料的要多,而當他的長鞭在越來越小的空間內開始發揮不出力道的時候,其中一個敵人趁機抓住了白恩的長鞭,完全不顧長鞭上的倒刺對他造成的傷害。白恩隻能通過手腕一抖,讓鞭身從他頭頂繞過,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猛地一用力,把他拉倒在地,這才能收回長鞭。
隨著太多的敵人靠近,白恩把長鞭收回,重新掛在腰上。改為用拳頭和祭刀攻擊。比爾巴利人的屍體開始四處飛舞,被漆黑液體盔甲覆蓋的拳頭威力驚人,每一拳都可以把對方的骨頭連同盔甲一起粉碎。
白恩開始沉浸於此,專注於瘋狂的殺戮。不停地快速揮拳或者刺出祭刀,直到他周圍徹底空無一人。白恩腦中的殺戮似乎試圖告訴他應當繼續進行如此美妙的行為,但周圍遠遠站在白恩身邊的法塔林士兵則讓白恩的腦袋刺痛。
白恩雙手抱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即使被頭盔所覆蓋,周圍人也能聽到這聲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咆哮。最終,白恩壓下了這個法術所帶來的負麵作用,但他無法確定是否真的讓這份殺戮消失,還是它隻是深深地埋藏在哪裏。
白恩抬頭環顧四周,比爾巴利人的先頭渡河部隊在他的攻擊下潰不成軍,退回到人口河道的另外一邊。那裏比爾巴利人才剛剛從血傀儡的攻擊下恢複,正在忙著組織好隊伍。白恩往後退了一步,發現自己正麵對著四周的屍體,每一具被他殺死的屍體的鮮血都不翼而飛,變成了某種幹癟的東西。
反胃的感覺再度出現,不是因為鮮血,殘肢或是屍體,這些白恩在黑塔中早已習慣,即使睡在戰場也不會讓他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精神上的作嘔感覺,一種白恩還沒弄明白從那裏來的感覺。也許是這個法術的某些副作用,白恩不禁想到。
當法塔林再次占據河道的士兵把敵人的臨時橋梁推倒後,長弓手們占據了一處不錯的位置,開始守住這片河道。另外一群士兵則跑到敵人弓箭手射不到的位置盯著河道對麵。
後趕來的士兵看到白恩和他周圍的屍體,紛紛發出歡呼聲,這些人不同於之前親眼看到白恩殺戮的那群被嚇到的士兵,他們對於白恩的戰績十分欽佩。
現在,他們需要他,白恩想到。他的人正在戰鬥,正在喪命,現在不是懊悔或者懷疑自己的時候。現在應該是趁著盔甲和魔法增強了他的力量,趁著他還擁有這種力量,他應該衝入戰爭,為他的人掃清敵人,為他們贏得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