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安妮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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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我們的敵人是血鷹公爵本人,而不是偽裝成他並模仿他恐怖行為的冒牌貨。他打算征服所有的阿基坦的領地,把它改造成他自己的血之王國。”女預言家安妮斯頓的聲音在大石廳裏回蕩,在洞穴般的牆壁上回蕩,在有著古老的盔甲和失去光澤的盾牌的巨大的房間裏回蕩著。
在女預言家安妮斯頓進來之前,坐在屋子中間那張巨大的橡木桌子周圍的人是一群已經開始吵吵鬧鬧的自大狂。現在他們則沉默不語,聚精會神並且心平氣和的聽著安妮斯頓的話。他們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掛在心上,仿佛這句話本身就是神聖的。男爵和子爵,伯爵和侯爵,甚至包括蓋爾斯公爵本人,這些人都放下了自己的權威去聆聽這位女士的仆人所提供的智慧。
“血鷹公爵已經蹂躪了北方的大部分地區。整個村莊都被屠殺,他們的墓地被洗劫一空,以便招募新兵來壯大那個怪物的隊伍。”女預言家安妮斯頓停了下來,和蓋爾斯公爵對視著。“陛下,他計劃著更可怕的事情。或許就是現在,血鷹公爵已經走到上古馬王的古墳堆旁,把那些死去的古代人從墳墓裏拖出來。”
“如果他到了獵龍山呢?”羅吉爵士咕噥道,老騎士的臉色變得蒼白。
安妮斯頓冷冷地點了點頭。“獵龍山裏埋葬著成千上萬的古代武士。當這些人在他的旗幟下行進,血鷹公爵就會有一支軍隊來威脅整個布爾坦尼亞。”
“國王是否已經意識到了我們的危險?”蓋爾斯公爵問道。自從他把洛泰爾爵士從他麵前攆走的那天起,他看上去已經老了十歲。他的麵容憔悴,眼睛因疲勞而發黑。一陣神經質的震顫牽動著他的左臉頰,使他的半張臉不時抽搐。他又開始自我解釋道,“國王需要時間來集結軍隊,消息傳到其他諸侯國也需要時間。在那之前,我們隻有理查德爵士和那些跟他一起從康沃爾來的人。”
蓋爾斯公爵指了指坐在他右手邊的騎士。理查德爵士繼承了他父親的相貌,但沒有繼承他父親那種陰沉的幽默。理查德爵士身上散發著一種可以鼓舞人的能量,他的戰鬥精神渴望與如此強大的敵人進行戰鬥。像所有年輕的騎士一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贏得自己的名聲,把榮耀加諸於他的家族。
“如果血鷹公爵停留在古墳堆那裏,他就會給我們時間準備針對他的行動。”理查德爵士說道,“一個騎士抵得上他的十幾個骷髏士兵。讓那個怪物召集他的屍骨去戰鬥吧。他每拖延一個小時,國王的軍隊就會增加一個小時。”
“你不了解他的軍隊的規模,”梅爾森子爵從椅子上站起來警告說。“我親眼看見的。血鷹公爵軍團的人數已經超過了我們。如果他能掠奪馬王們的墳墓,他將有足夠的力量像跳蚤一樣粉碎這裏集結起來的騎士。到時候我們與敵人的人數比,不是十幾比一的問題,乃是五十比一的問題,一百比一的問題。”
“別忘了,我的大人。“雷蒙德爵士說道,“我們的軍隊必須做好準備,保持武裝和補給,在戰鬥間隙時休息。而血鷹公爵的部隊隻被是被那個怪物的邪惡魔法所驅使。他們既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睡眠和住所。他們可以持續進攻,直到阿基坦的每一個人都死去。”
“最關鍵的是,國王陛下現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梅爾森子爵低聲說道。
吉隆公爵用他那結實的拳頭猛擊那張沉重的橡木桌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那麽我們必須阻止那個怪物接近獵龍山,”他宣稱道。“我們不能讓他的軍隊再壯大下去了。”
“很好,陛下,”一位來自葡萄酒之鄉的戴假發的男爵反對道,“但是我們怎樣才能阻止他呢?把這裏的部隊撤出來攔截血鷹公爵需要幾天的時間。我們還得把步兵和補給車輛留下。我們唯一能帶的補給品就是馬鞍上裝得下的任何東西。”
蓋爾斯公爵癱倒在椅子上,考慮到後勤問題,他的臉頰抽搐著。“給養可以順流而下,”他提議道,然後自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不,那需要收集足夠的駁船來運送所有的東西,而我們根本沒有這些東西。”
“諸位大人,”女預言家安妮斯頓對將軍們說。“還有另一種方法。如果我們能轉移血鷹公爵的注意力,讓他偏離他的目的,讓他放棄自己關於古墳堆的計劃,這樣是否可行?”
“那個怪物為什麽要這麽做?”理查德爵士問道。“大家都說,他活著的時候是個高明的戰略家。成為不死族的一員可能會讓他變得邪惡,但我認為,希望它也會讓他變得愚蠢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是愚蠢,”女預言家安妮斯頓糾正了理查德爵士的說法。“而是瘋狂。”在解釋之前,她讓這個詞在房間裏逗留了很久。“現在那個怪物的思維紊亂,無法完全專注於當下。他徘徊在今日和昨日之間,無法作出區分。當他圍攻魔法塔時,他要對付的是女先知貝金賽爾,而不是她卑微的繼任者安妮斯頓。”女預言家皺著眉頭,沮喪地把她那雙纖弱的手捏成拳頭。“血鷹公爵的瘋狂使我的預見能力無法預測他下一步的行動。我可以看到他可能會采取的行動,但不知道他將會如何行動。”
“那麽你是說我們失去了那位女士的幫助?”蓋爾斯公爵問道,話裏透著一絲恐懼。“這位女士無力幫助我們對付這個怪物嗎?”
“不,陛下。”雷蒙德爵士解釋道,“安妮斯頓女士說的是,她的魔法不能幫助我們預測那個怪物會做什麽。不過,我們也不需要她的魔法來做到這一點。。”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一位坐著的將軍問道。“沒有女預言家和她的預言,我們怎麽能預測血鷹公爵會怎麽做呢?”
梅爾森子爵俯在桌子上,用他那穿著盔甲手套的手指輕敲著攤開在桌子表麵的阿基坦羊皮紙地圖。“我們知道當年血鷹公爵是如何與公正的查理國王作戰的,”他說完,堅定地注視著在座的將軍們,然後繼續說道。“我們知道他打過什麽仗,也知道他在哪裏打過仗。當這個怪物圍攻魔法塔的時候,他重複了第一次作戰時的行動方式。他甚至派出他的不死騎兵攻擊他在幾十年前就夷為平地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