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獸人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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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裏克勳爵向後爬上山脊。遠處一個獸人看著他,它身上的臭味撲鼻而來。它渴望一場殺戮。
阿拉裏克緊緊地抓住他的劍。他能感覺到他肌肉的抗議,疲倦已經深入他的骨頭裏。滂沱的大雨落在他厚厚的盔甲上。雨水從他臉上淌過,幾乎讓他失明。
獸人大吼了一聲,衝上了斜坡。
“蓋坦保佑,”阿拉裏克低聲說道。對方是他的兩倍寬。強壯的肌肉聚集在粗糙的表皮下,粗壯的雙手揮舞這一把原始有缺口的切肉刀。就在幾秒前,一名戰士死在了它的刀下,戰士的劍還從它的背上伸出來。
阿拉裏克問住了身子,試探著腳下這片濕滑的土地。如果他不小心謹慎一些,他就會死,時機就是一切。
獸人撲了過來,阿拉裏克揮舞著他的雙手大劍。劍刃劃破了空氣,血液順著鋼鐵飛濺出來。切肉刀抬起嚐試招架。但在最後一刻,阿拉裏克改變了他的平衡,倒向一邊,把劍繞過了切肉刀的阻擋。他單膝跪下,在獸人的身軀下滑倒了。
隨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劍尖向上刺去。劍尖仍然非常銳利,它刺穿了獸人的,深深地紮進了它的內髒中。
那家夥痛的大角起來,它的身體被慣性向前重重地拋去。切肉刀狠狠地摔在地上,但阿拉裏克卻保持鎮定,雙手抓住劍刃,把它扭曲得更加厲害。帶有濃烈氣氛的內髒從傷口中滑了下來,落在地上,散發著熱氣。
有那麽一小會兒,那個獸人的頭離阿拉裏克的腦袋隻有幾寸遠。他能從獸人的五官上看出痛苦,就和人類一樣的痛苦表情。可惜它們並沒有人性。
它血紅色的眼睛中的光芒熄滅了。獸人的發出類似風箱一樣的低吼聲,然後倒了下去。當阿拉裏克拔出劍時,這具強壯的屍體滾到了濕漉漉的草地上。阿拉裏克喘著粗氣,手臂抽動著,費了好半天勁才站起身來,瞧瞧地看了一眼他兩邊的士兵。
戰線仍然完好無損,沿著山脊。蓋坦大帝國的其他帝隊仍然占據著他們的陣地。一千八百名作為前鋒,來自柯提亞行省的士兵為爭奪製高點而戰鬥。
他們排成三排縱隊。長戟兵和長槍兵站在最前麵,拚命地想把獸人趕出高地。在他們身後,弓箭手和弩手都在努力維持一個防護彈幕。數量不多的火槍手在大雨中毫無作用,隻能嚐試抽出腰刀嚐試解決一些衝入陣線的獸人。
對麵那些肮髒的獸人扔在試圖強行攀登上高地,成百上千的獸人湧上了山坡。在它們身後,每時每刻都有更多的同類從森林樹冠中冒出來。雖然已經是一天的中午,但低垂的天空雲層讓它看起來更晚一些。
“使用該死的地獄輪射炮!”阿拉裏克喊道,搖搖晃晃地回到人類的陣線裏。
地獄輪射炮擁有九個分開的炮管,分成三排,每排三個炮管,裝載在圓形的轉動軸上。這種炮的先進之處在於它能同時發射出數發極具破壞性的散射彈。
當他挪動步子的時候,他覺得有手指緊緊地抓著他的腳踝,就像被捕獵用的鋼鐵陷阱夾住一樣。獸人還沒死。
阿拉裏克發出一聲既精疲力竭又絕望的喊叫,把劍重新掄了起來。他一次又一次地刺了下去,胡亂地刺著那發出臭味的。獸人的血液飛濺出來,又熱又紅,塗滿了他的全身。
但他還是繼續了下去,像鐵匠揮舞錘子一樣揮舞著劍刃。隻有當他感到頭暈目眩時,他才停了下來。當他再次恢複冷靜的時候,他腳下的屍體不過是一堆破碎的肉和頭發。
最終,地獄輪射炮終於開火了。從山脊的上方,一連串的設計從空中飛過。前鋒中並沒有多少這種珍貴的火炮,但它們射出的子彈仍然是致命的。
獸人們的前鋒隊伍瞬間倒下了一大片,他們的憤怒也被粉粹了。這些怪物在近處是致命的,但它們對大炮毫無辦法。
第二聲炮響了,炮彈淩空呼嘯而過,密集而致命。更多的獸人倒下了,一瞬間,參差不齊的戰線動搖了。它們被嗜血和戰爭的所驅使,但它們仍然能嚐到恐懼。前線的長戟兵和長槍兵們察覺到了這一變化。步兵們開始向前緩慢移動。
“回到你們的位置,你們這些狗東西!”阿拉裏克吼道。所有的隊伍裏,中士們都喊著同樣的話。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守住山脊,炮火為他們贏得了時間,僅此而已。
箭矢飛過人類防禦線的頭頂,射入了獸人搖搖欲墜的戰線裏。隻有幾個人射中了他們的目標,如雷霆般的咆哮聲再次響起,獸人們準備再次進攻。但是地獄輪射炮還有三個炮管可以射擊,炮管轉動了一下,炮聲再次響起。
這樣就足夠了。獸人們。這些強壯,粗壯,差不多有兩人寬,毛發旺盛的怪物又重新躲回到了下麵樹林的掩護下。在它們之間,較膽小的那些急忙尋找掩護地點。
但它們沒有離開太遠,它們在離森林邊緣幾百碼的地方停了下來。它們在這裏很安全。它們會在這個安全的地方舔舐傷口,重整旗鼓,然後在下次回來時變得更強大。而這不會太久的。
阿拉裏克一瘸一拐地沿著山脊往回走。在他周圍,各個小分隊正在重新集結。在混亂的隊伍中,軍士們發出刺耳的喊叫聲。紀律就是一切,一旦外圍防線被攻破,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一切就結束了。
山脊的另一邊是帝國大道,這是他們需要保護的重要動脈。帝國和他們現在都需要依靠這條大道。大道表麵被泥巴攪得亂七八糟,閃閃發亮,但比起周圍的森林,還是比較容易通行。它必須保持運轉,要塞隻在北麵幾裏,但每一碼都很重要。
阿拉裏克越走越高,看見隊伍的副官安東尼奧朝他走來。副官渾身是血、汗和汙垢。他的鎖子甲上結滿了紅色的汙物,他的胡子被血弄的扭曲糾結。盡管如此,阿拉裏克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倆看起來像是狂歡節上的怪物。
“你怎麽想?”安東尼奧咆哮道。他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盾牌。
阿拉裏克沿著長長的路線看了一眼。整個先鋒團都被安排在蜿蜒山脊的頂峰附近。高聳的斜坡上,長槍兵已經挖好了壕溝,在兩支長槍兵之間蹲著長戟兵,第二排則是行省警備隊作為支援。
在山脊的上方,弓箭手和弩手已經就位,他們的位置足夠高,可以看到長戟兵的頭頂,但又足夠近,可以給部隊提供掩護。在火槍手的隊伍中散布著他們僅有的幾門大炮。它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在雨中冒著蒸汽。
“我們快要守不住了。”阿拉裏克說道。“它們很快就會再來進攻。”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
“如您所說,它們會的。”他說道。“我們正在損失了太多人手。我們必須撤退。”
“去哪兒?我們身後沒有任何東西,隻有森林,一直長到邊境要塞那裏。”
安東尼奧對著自己的胡子嘟囔道。
“他不回來了。這真是個該死的愚蠢差事。這山脊將會成為我們的墳墓。如果它們願意放過我們的屍體的話。”
阿拉裏克臉上失去了笑容。
“命令就是命令,”他厲聲說道。“在我們收到信號或者新的命令之前。我們必須守住陣地。”
阿拉裏克的聲音冷酷無情,就像鐵一樣冰冷。安東尼奧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他看上去似乎認命了。
“是的,先生。”
他說完朝著前線走去。阿拉裏克看著他離開。這個人說的是對的。安東尼奧是一個有二十年經驗的老兵。在皇帝的軍隊裏,很少有人能堅持這麽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阿拉裏克也是如此。
他們停留在山脊上的時間越久,就會有更多的獸人前來。獸人們的前鋒正在集結,無論如何,他們早晚會守不住這裏。
“你在哪兒,父親?”阿拉裏克不耐煩地小聲說道。
他的思考被打斷了,注意到山脊下麵,咆哮聲又開始了。樹木開始搖晃起來,第一批獸人又從森林的掩護張衝了出來。
阿拉裏克疲憊地拿起他的雙手大劍,回到了隊伍中。他問題的答案看來必須等待著一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