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隱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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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徹曼恩像以往那樣,坐在橡木書桌對麵,帶著疲倦地看著他。他輕輕地轉動著肩膀,感到緊繃的肌肉在無聲的抗議。
“這是異端。”他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這些東西指向他。”
“異端?艾徹曼恩,你隻有沾有血跡的地毯,幾片指甲,碎羊皮紙上的幾個沒人認識的詞,還有一個從未聽說過的組織法塔林協會。你什麽都沒有。”卡爾德揚起眉毛說道。
“我可以燒死幾個人試試能問出什麽。”
“這我也能做,但你不許碰克勞福德-布拉赫。”
“我可以結束這一切。”艾徹曼恩表情嚴肅地直視著卡爾德。
“不,你不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做。”卡爾德搖了搖頭,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憤怒。“你聽到我說什麽了嗎?”他喃喃自語。“我們在這裏很弱小。那個該死的艾爾-尤裏克每天都在德托馬斯-格列茲曼耳邊敗壞我們。他開始聽了。他們會容忍我們清理排水溝裏的汙穢,但是我們不能到處亂踹門。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當被問到這個問題時,艾徹曼恩顯得很生氣,他說道。
“他就是克勞福德-堂-布拉赫,他是已故的本耶德爾-堂-布拉赫的弟弟,他哥哥娶了艾爾-尤裏克最年長的姐姐,他們的孩子理事會的成員卡爾-堂-布拉赫是他的侄子。他是維爾娜-堂-布拉赫的父親,她的丈夫是海爾裏希-堂-艾瑞隆恩。海爾裏希是瑞爾馬斯共和國衛隊的導師,也是德托馬斯-格列茲曼的軍事助手。”
“他娶了阿莉達-堂-布拉赫,阿莉達是已故的雷納爾-尤爾賓諾的侄女,也是尤爾賓諾剩餘血統的唯一繼承人。他還是瑞爾馬斯知名商會的會長。他脾氣暴躁,性格反複無常,即使以他的交際圈的標準來衡量,他也算最富有的人之一。他喜歡比武,打獵和偷情。他不喜歡音樂,葡萄酒和教會。”
“像往常一樣徹底。”卡爾德不由自主地咧開嘴笑了。“我相信你已經了解我不讓你去做的理由了。”
“並沒有。一個異端就是一個異端我可以證明傑羅佛為他工作,我相信從我們監視的其他人那裏很快也能得到相同的答案。時間緊迫他一定知道我們抓住了他的馬腳,如果我們現在就采取行動,就能讓整件事暴露出來。”
“什麽事?”
“無論什麽事,都是他的授意下的邪惡行為。無論是什麽驅使傑羅佛這樣的人參與其中。整座城市都在因為新出現的這個法塔林協會而變得狂熱。這些可憐的傻瓜,他們都在期待著什麽事情發生。”
“我的朋友,每個人都在期待著什麽事情發生。”卡爾德說道。“每個人都期待著彗星從天而降,期待著河流中流淌著鮮血。瑞爾馬斯有一千個邪教,當我們的工作在這裏完成時,還會有一千種邪惡崇拜冒出來。無一例外,他們都熱切地期待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卡爾德向艾徹曼恩投去一種疲憊的、幾乎像父親一樣的眼神。
“異端不是一次性的瘟疫,艾徹曼恩,它不能被切除和遺忘。它就像是地上的雜草,不斷地長出來,我們必須選擇拔掉哪些,留下哪些,以免把自己逼瘋。離這個人遠一點。”
艾徹曼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肩膀僵硬,滿臉失望。
“這就是你的決定?你的最終裁決嗎?”
“是的。”卡爾德歎了口氣,攤開雙手,仿佛向他懇求。“我以前說過,艾徹曼恩。你累了,你需要睡眠。當你休息好了,你就會明白其中的意義了。我將會閱讀你的報告,並確保消息通過謹慎的渠道傳到給艾爾-尤裏克。他們可以照顧好自己人,我以前告訴過你,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現在它仍然不是。”
艾徹曼恩沒有動,他盯著地板。在燭光下,他那瘦削的臉顯的又老又憔悴。
“你會讀我的報告嗎?”他問道。
“很感興趣。”卡爾德說道。“一如既往。”
“那麽這件事就這麽了結了。”艾徹曼恩點點頭。
卡爾德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就是這樣,把目光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不要去克勞福德-堂-布拉赫的麻煩明白了嗎?看著我,告訴我你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艾徹曼恩花了很長時間才把目光提高到可以看到卡爾德的位置。當他這樣做的時候,他疲憊的眼睛下籠罩著一層陰影。
“當然,”他說。“我完全理解。”
白恩帶著法爾海姆、徒弟莫裏斯和船長傑戈坐在港口警備隊又冷又濕的辦公室。一麵牆上掛著一幅華麗的畫像,畫中的某個已婚的女神和長角的惡魔廝混在一起。鍍金的畫框在黑暗中失去了光澤,上麵的顏色染上了黴菌,另一尊精美的大理石雕像似乎也注定了同樣的命運。在它後麵,一張高背椅上坐著一大塊油膩膩的肉球,這個看起來是個男人的家夥盯著白恩四人。
艾歐-卡布奇是瑞爾馬斯的港口警備隊的負責人,也是這座城市眾多的放債人之一,但是他的手指最胖,大拇指最粗。他的利息比大多數人都要高,他手下的打手和執法者比任何人都要殘忍。據說卡布奇願意借給任何人金幣,因為他能讓你在月底前用五倍的金幣償還債務。
據說,放債人甚至有辦法從死人身上賺錢把他們的器官交給煉金術師和草藥師,讓他們配置藥品和藥劑,然後把其他零碎賣給香腸製作者,據說他們從未見過豬。
“法塔林協會的白恩法師,”那個胖子喘著氣說,仿佛他每一次的呼吸都需要很大的努力。“我們找到了你失蹤的船員,還有凶手。”
“隻是三具屍體而已。”白恩回答道,對這個胖子想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並不感到害怕。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擱在腰間掛著的長鞭柄上。
“凶手中的主使在我們審訊的時候死掉了。”艾歐-卡布奇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就在他承認自己為了搶奪你的船而綁架了兩名船員後。”
“是嗎?那另外兩具屍體是什麽?”白恩漫不經心的問道。
“從犯,死因是拒捕。”放債人繼續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所以這三具屍體殺了我的兩名船員,裝在罐子裏的這兩位。”白恩晃了晃手中的骨灰罐。“就是為了搶奪我的船?”
“是的,你不幸遇難的兩名船員的隨身物品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我想這三具屍體的身份也沒人知道嘍?”白恩挑了挑眉毛,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實際上我們知道,他們是三名保鏢,曾經受雇於卡爾-布拉赫。不過我建議你忘掉這件事。”艾歐-卡布奇換了一副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哦?不給個理由嗎?”
“卡爾-堂-布拉赫的舅舅是艾爾-尤裏克。尊敬的尤裏克先生讓我帶他向您問好,並且願意支付五百金幣來彌補您的損失。”艾歐再次換了一種崇敬的語氣說道。
“哦,也就是這個卡爾-布拉赫做了這件事嘍,五百太少了,翻倍怎麽樣?”白恩向椅背靠了靠,隨後用一種肆無忌憚的語氣說道。
艾歐-卡布奇並沒有回答白恩的問題,而是拉開桌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袋子,可以清楚的聽到袋子內金屬碰撞的聲音。他非常不情願地把袋子扔在了白恩麵前桌子的邊緣上。
白恩看著袋子,思考了一會。
“那麽替我謝謝那位尊敬的尤裏克先生的……補償吧。”白恩起身拿起袋子,轉身離開房間,其他幾人則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
“你在辦公室直接指出卡爾-布拉赫做了這件事,是不打算繼續管下去還是打算麻痹他們一下?”法爾海姆在離開警備隊大樓後開口問道,他沒提白恩是否沒忍住這個理由,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的孩子在黑塔早就死光了。
“他提到卡爾-布拉赫的時候,我就放棄了。更不用說艾爾-尤裏克了。”白恩惱火地說道。
“恩,那麽現在最麻煩的問題是剩下四個人在誰哪裏。”法爾海姆單手抓著骨灰罐說道。
“無所謂了,我們很快就離開這裏了。把這袋金幣回去分給失蹤船員在法塔林島的家人。”白恩把裝著金幣的袋子直接扔給傑戈。“可惜我們的任務隻勉強算完成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