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7）
第四百一十九章 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7）
等幾個孩子睡覺之後，顧七七這才得空給言昊誠打電話。
言昊誠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言老夫人已經和他說過了。
「你真的捨得？」言昊誠別的並沒有說什麼，只低聲的問了她一句。
顧七七靜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不捨得，但是童老爺子……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再也不似以前那樣了。我要帶蓓蓓走的時候，他緊抱著蓓蓓泣不成聲。我實在不忍心！」
一個曾叱吒風雲的老人孤苦一人的凄苦和尋常老人是不一樣的。
顧七七想起那一幕，她實在是不忍心的。
言昊誠只無奈的貪心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童家已經沒人了，童家人都會對蓓蓓好的！」
顧七七有些惆悵的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去找穆旭，我算著日子她快生了，我沒在電話里和她說……」
「嗯……」
和言昊誠打完電話，顧七七就去找了穆旭。
顧七七看到穆旭圓胖胖的挺著肚子的時候，她捂住嘴輕笑了一聲：「看來楊驍把你照顧的很好啊！」
穆旭斜眼輕哼了一聲，嫌棄道：「他餵豬一樣的喂我，可不是成豬了。」
顧七七輕輕的摸著她的肚子，笑道：「我還記得你抱著我肚子的場景，現在你也懷孕了。你和楊驍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話其實顧七七不該問的。
但她是最了解的穆旭的。
因為她母親的身份，穆旭是做痛恨名不正言不順的。
楊驍站在一旁憨憨的笑著：「我已經把我的東西都轉給旭旭了，錢都已經轉到她名下了。房子改了旭旭的名字，車子也改了。」
顧七七聽到楊驍這話，噗嗤的笑出聲：「旭旭，還是你家楊驍的覺悟高啊！「
楊驍立馬錶忠心：「我的就是旭旭的，旭旭的還是旭旭的。」
聽著楊驍急於求生的話，顧七七已經笑出了聲。
穆旭看著顧七七，蹙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顧七七，你今天突然過來不會是來表揚我家楊驍的吧！」
她直接打斷了顧七七。
顧七七訕然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下素材告訴她自己答應了蓓蓓跟著童樺一起出國。
穆旭聽著這些許久都沒說話。
顧七七看她一直沒有開口，有些但有的叫了一聲：「旭旭，你不會怪我吧！」
穆旭撫著肚子說道：「切，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怕我生氣還敢答應。而且自我知道蓓蓓和童家的關係，後來童偉成死，我就已經猜到了。童老頭也快一百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活到什麼時候，蓓蓓也陪不了他多久了。」
「嗯！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
「呵呵，我生氣有用嗎？」
兩人聊了會兒，穆旭撫著肚子突然說道：「我打算明天帶著楊驍去看我父親。我不管他是否贊成我和楊驍的事。為了我母親，為著我母親彌留的時候還叫著名字，我應該去告知他一聲的。」
「旭旭，他……我看新聞，他好像遇到一些麻煩了。」顧七七其實幾天前就已經看到了衛健國的新聞，她看到的時候還在那一版面停留了許久。
站在一旁的楊驍聽到顧七七的話，嘴角勾起漠然的冷笑。
「那是他的事，我只是為我母親安心，所以去告知他，我和楊驍的婚事。沒有人能在高位上永遠風光無限的。他這樣的結果他也應該早料到了的。」穆旭對她這個父親或許曾經還存著一點期待的。
那天他來找自己之後，她的心徹底死了。
她心裡明白，她這個父親從未把自己當成女兒，只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恥辱。
顧七七走的時候，她遲疑了著問了左零的事。
楊驍早就已經接到了言昊誠的電話。
如果不是旭旭快生了，他也是會過去的。
「這件事我大哥會處理的，你不用操心了！」顧七七離開的時候，楊驍低聲安撫了一句。
「你好好照顧旭旭！她父親……」顧七七遲疑了下想要組織詞和楊驍說衛健國。
結果楊驍輕哼了一聲道：「他已經來過了，我也和他見過了！」
顧七七聽到這大概猜到他是來做什麼的，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讓旭旭不要來送蓓蓓了，現在通訊和交通發達，等她生了如果想蓓蓓可以去看她。」
「嗯！」
……
一間寂靜的咖啡館，冷亦涵仰靠著，似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
秦慕慕在一旁陪著，神情恍惚，是不是的抬頭朝門口看去。
言昊誠是和林一恆一起回來的。
林一恆先到，看到冷亦涵，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看來你恢復的很不錯！之前你父母還在擔心你不能恢復到以前，怕你自暴自棄！」
冷亦涵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是我讓他們操心太多了。」
秦慕慕看到林一恆進來，終究沒按捺住：「我見到我哥了！」
這個世界上能讓她放下一切自尊心的人只有左零。
對於林一恆這個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她都不曾叫過他一聲哥哥。還有那些曾經幾次想要她回家的家人，她都是漠然的質問他們當初遺棄自己時的冷漠。
但對左零，她在他的面前總是卑微到了塵埃里，即便被羞恥，她依舊還是開出了花來。
「慕慕，左零的事已經結束了！」林一恆有些憤怒的強調道：「你為他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他不需要你為他做這麼多。」
說完看秦慕慕臉上似有著嘲諷，他皺眉沉聲說道：「慕慕，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了。你的一生不應該一直圍著他轉。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他都已經和你無關了！」
秦慕慕看著林一恆，似呢喃般的自言自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們無關。」
林一恆對上秦慕慕那雙固執且熟悉的眸子，如同泄氣的氣球，頹然的咬牙道：「慕慕，他如今已經不是以前的左零了。」
秦慕慕靜靜的眺望著窗外，目光不知道定格在哪裡，自言自語道：「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一直都是那個把我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左零。如果不是他，或許我早就死了。你可以原諒林家對你做的事是因為你從來不曾經歷過哪些流落街頭被人羞辱，被一群骯髒齷齪的小乞丐侮辱的記憶。是他把我從深淵裡拖了出來。也是他給了我一個體面的身份，給了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她腦中閃過自己與左零的事。
在她被欺負的時候，是左零牽著她的手走到欺負的人面前幫她討回公道。
在她受盡委屈的時候，也他抱著自己說：慕慕，有哥哥呢，有什麼不開心和哥哥說。
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或許並不是他的唯一，但他卻是她的唯一。
「林醫生，沒有經歷過我的事，不要試著讓我原諒一切。」秦慕慕一字字的對他說道：「林家人眼中，只有權勢，只有地位，只有面子和他們自己。他們如今想要你回去，因為你是赫赫有名的林醫生。如果你只是街上別人看不起的小乞兒，你看他們還會多看你一眼嗎？他們來找我懺悔只是因為我已經在律界有了自己的地位。」
林一恆被秦慕慕的這些話堵的啞口無言。
言昊誠此時才進來。
他進來時，目光落在冷亦涵身上。
冷亦涵此時也抬頭慢慢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
言昊誠走到他對面坐下了，淡淡開口道：「好久不見了，看來你恢復的不錯！七七看到你恢復的這麼好一定會很開心！」
冷亦涵笑的更淡，面無表情的了句：「是啊，七七一定會很開心。如果沒有七七的陪伴和鼓勵，我或許已經不再了。七七對我的苦心，我會好好報答的。」
言昊誠神情沒變，只是語氣淡漠的回了一句：「你要報答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冷亦涵靜靜的朝他笑道：「我不給怎麼知道她要不要呢！而且你也不是七七，她想要什麼，需要什麼，也不是別人都明白的。」
言昊誠眸光微沉，原本到嘴邊的話，因著冷亦涵的話他沒說出口。
林一恆聽到冷亦涵的話時，也抬頭朝他看了一眼。
隨即看向了言昊誠。
他心底有些詫異，看著冷亦涵，心頭閃過異樣。
「我是幫七七來看看你的，既然你身體恢復的不錯，我想七七一定也會開心的！」言昊誠說完就起身了。
冷亦涵靜靜的看著言昊誠，他聲音淡漠的朝他說道：「言昊誠，這一次，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會在放手，哪怕不擇手段！」
言昊誠的步子頓了頓，然後離開。
林一恆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秦慕慕一眼，他面色凝重的看著她說道：「慕慕，左零真的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左零了。」
他說完，也跟著言昊誠一起離開了。
出去之後，林一恆的第一句話就是：「冷亦涵，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言昊誠仰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際，靜靜的說道：「是啊，如果他還是以前的冷亦涵，我願意把七七嫁給他的，如今，他已經不是了。」
「昊誠，你找到那人了嗎？」
「沒有！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若他自己不出來，我們找不到他的。」
「他到底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