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會
“母親，不用求他，我們現在就走。”
五王子嘴角微動，笑道：“識時務就好。”
玉清宮本就人丁凋零，待得此刻眾人知道柳妃在宮中已經失勢，大多選擇留下來服侍五王子，跟隨秦風和柳妃一同離去的，隻有那位老管家和侍女。
看著秦風離去的背影，五王子的臉色逐漸陰沉，看著那兩名侍衛，冷聲罵道：“兩個白癡，叫你們去殺一個廢物，都做不好？”
秦風在玉清宮沒有過多猶豫，也沒有過多糾纏，肆意收拾片刻，帶著一些值錢的物事，隨著柳知葉和侍女一同離開。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自己現在這副軀體實在太差，諸脈不開，無法儲存真氣，若與五王子真起了爭執，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原來那位五王子早就對我起了殺心，竟是私自派人打殺於我，甚至拋屍於城外，看來這具身軀原主人生前在王宮內過的真是極其憋屈。
秦風攙扶著柳知葉往前走著，心中這般想到。
“看來得抓緊一些開始修行了，不然日後在這王宮不要是寸步難行，甚至還要麵臨如此多的生死威脅。”
帝王之家，為了奪嫡，本就無情麵可言，五王子對他如此，其餘諸位王子對他未必能好到哪去。
更為重要的是，今夜他們被逐出玉清宮，被王後打壓，意味著再難有立足之地，若是不趕緊修行，日後的問題恐怕更多。
隻有真正踏入大道，令自身強大起來，才能在這冰冷的王宮中，主宰自己的命運。
寒風蕭瑟，容顏憔悴的柳知葉看著秦風似是故作頑強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痛，淚眼朦朧的說道：“風兒，都是娘沒用，娘不能為你提供該有的修行資源。”
數年的秋成大典上，斷定秦風諸脈不開，無法修行的事實後，柳知葉便在群妃間失了寵，每月的錢財和資源分配更是減半。
秦風轉頭看向柳知葉失了魂的落魄樣子，不禁微皺眉頭。
這是他這一世的母親。
對於親情這件事，秦風向來覺得陌生。
過往的那些年，他馳騁九州，執掌天下，在旁人眼中是強大而鐵血的君主，實則連同自己的父母都未見過，朋友更是甚少，極其孤獨。
獨孤西寧是他第一位紅顏，也是他的妻子，這便是秦風對其信任有加的原因。
想到此處，秦風竟覺得有些心寒。
秦風搖頭，感受到柳知葉掌心的溫暖，微笑道：“不關娘的事，都是孩兒的問題。”
一直站在柳知葉身後的侍女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陛下，真的……無法修行嗎？”
秦風聞言，轉過頭望去，這才看清少女的容貌。
那名少女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短發，眉眼如畫，稚氣猶存，如果她笑起來的話，應該會很俏皮。
秦風在記憶中，約莫想起此人名為景雲，是數年前，柳知葉在宮外的大雪中撿回來的孩子。
嗯？
秦風心中發出一聲驚疑。
青勝君重生為人，哪怕體質極差，暫時無法修行，但神識，目力，見識都極為驚人。
他隻是掃上一眼，便發現對方的不尋常。
體內有氣息遊走，雖並不明顯，但融會貫通，遊於四肢百骸內，隱約形成數道潺潺細流。
換句話說，景雲具備修行的潛質。
秦風回過神來，擺手示意，看著景雲說道：“我一定會盡早踏上大道的。”
景雲向來與秦風親近，說話自然也不遮掩，問道：“殿下想到了方法？”
秦風點頭，說道：“事在人為。”
見到秦風如此堅毅，從容的麵龐，柳知葉認為對方是從這些年來的打壓中振作起來，不禁欣慰，握著秦風的手緊了幾分。
“風兒，你能振作起來就好，能不能修行不是重要的，隻要你能開心成長，對做母親的來說，便是最大的幸事。”
秦風看著對方無比關切的眼神，心緒平靜很多，伸手拍了拍母親的手背。
“娘，你放心，孩兒一定會好好努力，讓您過上好日子。”
啪啪啪！
一連串的巴掌聲響起。
“五王子和柳妃果真是母子深情，都到了這步田地，還在相互安慰。”
一位說話陰陽怪氣的太監來到偏殿。
方老微微眯眼，語氣不善的說道：“你來這做什麽？”
景雲湊到秦風耳邊輕聲說道：“他叫何謂，是五王子的人，林妃宮裏的太監。”
何謂來到近前，沒有行禮的意思，環抱著手，冷聲說道：“林妃說了，這偏殿也是殿，瘦死的駱駝也是駱駝，五王子仁義，命奴才來侍奉這偏殿。”
聽得此話，秦風神色微沉，看似侍奉，實則是五王子為了觀察他的行蹤，留下的眼線。
秦風看著何謂，冷冷說道：“是不是五王子，今夜看到我有些驚訝？”
何謂知道秦風這句話的意思，麵不改色的說道：“五王子說你的命真是夠硬，奴才有一事不明，爛泥就是爛泥，何必掙紮，扶上牆了又能怎樣？”
秦風冷聲說道：“這些便由不著五王子和你一個奴才操心了。”
何謂陰冷一笑，說道：“自然由不得奴才操心，奴才來的這裏，也隻是做好本分，服侍柳妃的。”
“那便不用了。”
秦風說道：“你現在就滾回去，好好給你的主子說，我秦風遲早會去找他的。”
何謂雙眼微眯，這等語氣，怎會是那個唯唯諾諾的秦風能夠說出的。
“我可是奉了五王子和娘娘的命……”
秦風喝道：“我讓你現在就滾，這偏殿可容不得亂七八糟的閹人。”
何謂臉色大變，微怒道：“六王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風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如何做，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
何謂搖頭，說道：“廢物就是廢物，如果不是敬你是位王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不如乘早將景雲和你殿中的寶貝獻給五王子，討取五王子的歡心，日後饒你不死，做五王子手底下的一條狗，未來也不會有這麽多磨難.……”
“啪！”下一刻，何謂尚未說完，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偏殿。
……
何謂很久才回過神來，捂著紅腫的臉頰，吼道：“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你應該很慶幸，我還未開始修行，若是不然，你此時早已是一具屍體。”
秦風臉上閃過一抹寒意。
他上一世學了很多並不起眼的身法，並不需要真氣的運作，看似簡單低階，卻在現在起了作用。
柳妃等人皆是震驚無語，秦風表現出的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甚至令他們都感到震撼。
秦風前世被獨孤西寧所殺。
那麽這一世，便從此時開始，他要主宰自己的命途！
何謂的話，成功激起了秦風本身的性情，所以毫不猶豫的出手。
“秦風，你找死？”
何謂怒不可遏，罵道：“你真以為你是個什麽王子，不能修行，狗屁不如，哪怕在王宮，你也隻是一隻螻蟻，我想怎麽踩就怎麽踩，我就算殺了你，有五王子在，我也會安然無恙！”
秦風覺得這是個笑話。
沒人敢踩青勝君。
哪怕就是如今的神界女皇，當年在秦風麵前，也要服從他的絕對號令。
何謂殺心微微起，麵目猙獰，猛然出手。
他雖不是修道者，但他很清楚，如今五王子重病在身，根本無法躲過他這一擊。
“什麽狗屁六王子，還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弱雞！”
柳妃微驚，嗬斥道：“你這個奴才，要做什麽！”
就在這一刻，秦風再次運用身法，往後退去。
呼！
何謂的鷹爪錯開了秦風的臉。
啪！
秦風的手掌再次落在何謂臉上。
這一次，何謂因為腳步不穩，直接跌坐在地上，臉色陰晴不定。
秦風冷冷的聲音響起：“你連廢物都不如，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趕緊滾蛋！”
秦風冷冷罵道：“回去告訴五王子，今夜的仇我一定會還回去的。”
何謂張口罵道：“你會後悔的，到時候五王子一定將你打的如廢狗一般逐出王宮！”
秦風冷笑一聲，身形忽閃，來到對方身前。
啪啪！
又是數聲悶響，何謂忽然跪在偏殿門前。
秦風退至眾人身前，冷冷說道：“奴才就是奴才，不要想著逾越規矩，若是還有下次，我取了你的狗命，趕緊滾！”
“六王子，半年之後，你就等著秋成大典上，五王子如何收拾你吧！”
何謂咬著牙，白著臉，沒有絲毫停留，轉身離去。
此時，站在一旁的林妃等人早已目瞪口呆，看著眼前少年，竟是震驚無語。
秦風真的已經振作起來？
……
夜深人靜，星夜高懸。
秦風坐在房內，思考著一些事情。
今日遭受的屈辱和冷遇，完全是因為自己尚且弱小，無法反抗，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自己居住的地方都被別人強占，仿佛喪家之犬。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想要獲得自己應得的資源和住所，就必須成為一名修道者，強大起來，證明自己。
更為重要的是，他今夜打了五王子的人，與五王子結了仇，那應盡快開始修行，解決掉五王子這個麻煩。
在鹿吳神界，真正的神明便是人們頭頂上方的這片星海。
隻有得到某顆星辰的認可，納星光入體，開星脈，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修道者。
人類開星脈，並成功將納入體內的星光化為真氣，打通諸脈，那便是修道路上的第一境界，聚星境。
秦風如今已經十七歲，如此年紀，竟是諸脈不開，現狀堪憂。
鹿吳神界有言，若是十八歲前，無法聚星成功，那麽便修行無望。
同樣都是蒼山王的兒子，為何五王子便能高人一等，直接將他和柳知葉趕出玉清宮
就是因為，五王子開了星脈，聚星成功，如今已是聚星中境的修道者。
“隻要我在近期時間內開出星脈，哪怕隻有一脈，我也能修煉《通天卷》，到時候就算體質再差，修行時間再晚，我相信也能追上別的天才，成為強大的修道者。”
秦風自言自語的說道。
《通天卷》是他前世所修行的一部至高神通，傳聞品階早已超越仙階，他雖隻掌握一部殘卷，但他上一世卻是靠著這部殘卷傲視群雄，問鼎飛升。
“半年後便是秋成大典，在那之前，我一定開出星脈來，將玉清宮從五王子手中拿出來。”
那麽想要開出星脈，自然是要在茫茫星海中獲得某顆星辰的認可，認作自己的命星，將星光吸入體內。
秦風沉默的思索著這些問題，離開了這個蕭索的偏殿。
引星入道，不管是大周，還是各大宗派，各大郡國內，都會設立極多的觀星台。
在觀星台內感悟星海，溝通星辰，從而入道。
秦風來到蒼山王宮後方某個極小的觀星台上。
作為曾經的九君之首，秦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感悟星海，如何溝通星辰。
他不再猶豫，盤膝坐在地上，閉上雙目，任由自己的神識離開識海。
秦風的神識離開身體，來到無數明亮的光點之間。
滿天都是星辰，無限光明。
秦風的神識向著更高處飄去，掠過無數星辰。
秦風現在的神識很強大，身軀卻很弱小，他需要強大的星辰，強化肉身。
越往星海的深處去，星辰的數量便越多，那些星星在虛空裏靜靜懸浮著，不停地濺射著星輝。
就在某一刻，他的神識中出現一道極其明亮的光線。
那道光亮更為純粹，更加灼熱，秦風眼神微亮，神識朝著那顆星辰飄去。
可那道星辰太過強大，哪怕他的神識足夠強大，麵對那等星辰的打擊，也無法承受。
很快，那顆無比強大的星辰正在遠去！
“決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秦風口中發出一聲輕呼，便要發動神識朝著那道星辰遊去。
下一刻，秦風口中竟是發出一聲悶哼，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跡。
那道星辰散發出的力量太強大了。
可就在這時，秦風腹部忽然綻放出一道無比明亮，極為灼熱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