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受傷六
第118章 受傷六
「死了？」夏紓喃喃道，「只剩一個不是應該好好保護他嗎？為什麼卻死了？」
「是應該好好保護他。」霍加的語氣很是失落，「可是他卻用骨矛把自己給殺了。」
「原來是自殺……」夏紓悵然若失，覺得很是可惜，最後一個大巫祭卻是自殺了。
「或許他是知道自己躲不過的吧。」
夏紓疑惑地看向霍加，躲不過？躲不過什麼？
「那時候生活艱難，不得安寧，大巫祭雖然被人所敬佩，但是也是他們引起了這場紛爭。很多人早已經不滿了，就算他沒有用骨矛殺死自己，最終也還會死的。」
他們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雖然大巫祭已經不存在了，可是大家都能過得更加安穩，對所有的部落來說，才是最好的。」夏紓安慰霍加道。
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活著啊，真是萬般艱難，又是十分容易的事。」夏紓嘆息道。
如何不艱難？他們一群人來到遠古，從為生活質量在打拚，變成為活著在奮鬥。又怎麼不簡單？只要他們認認真真採集，心存希望便就能活下來。
就如同那些有抑鬱症的人，但凡他們心胸開闊，不存死志，一點點觀念的轉換，就能夠讓他們活下來。
感覺到了和霍加之間的氣氛有些壓抑，夏紓剛想說一些開心的話，卻不想霍加精神恍惚，越來越難過了。
「霍加？」夏紓輕喚。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每年的冬天部落里都會餓死很多人，尤其是雨季和冬季。不過與冬季相比，雨季的日子也算好過。」
夏紓，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平常時，無論是部落里的老人，還是因為受傷不能去打獵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分給他們一些食物。但是每到雨季和冬季時，卻是不行了，那時候，這些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她緊緊握住霍加的手。
「有些人選擇走出部落，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野獸分食。有些選擇在部落里自殺，有些膽小的就會老老實實窩在部落里，一直到餓死為止。」
夏紓一驚，怪不得，怪不得部落里的老人很少，殘疾人倒是有許多，不過卻依然跟著打獵，嚴重殘疾的卻從來沒見過。
她的心情越發沉重，她不敢問霍加的阿父去哪了。其實按照現代的年齡計算，賽罕，庫都，霍加，他們的年齡都不大的，按理說他們的阿父，阿姆應該還都是存在的。
如果她沒有空間，如果她要待在這裡一輩子，那麼等待她和霍加老了后，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樣的結局。
夏紓全身發冷不敢多想。
「他們沒有孩子嗎？為什麼孩子不能養他們？」
「有能力的自然會去養他們的阿父，阿姆。可是那些年老的，又怎麼不知道冬季食物的困難，一家人存的食物，根本不可能養活那麼多的人，他們通常把活的希望留給孩子。沒幾個年老的人能活下去，除非是巫醫。」
「巫醫是部落必不可少的人，沒人會讓巫醫餓死。」
「難道就沒有老人能善終嗎。」夏紓無力地問道。
「善終？」
「就是有好的結果。」
「他們或許可以熬過一個雨季，能熬過一個冬季。但還能熬過下一個雨季和冬季嗎？」
氣氛越來越壓抑，夏紓心中酸楚，勉強笑著說：「霍加，我們不會的，我們不會這樣的，我們不一樣。」
他的眼睛果然更有神采了，不像剛剛那樣黯然。
是啊，他的夏不一樣，她有空間。
因為聊的時間長了，依麻他們也就回來。把食物遞給夏紓后，賽罕就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了一個東西。
夏紓離得有些遠，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奇怪的向前走了幾步。
庫都驕傲地說：「這是我們兩個一起輪流給你磨出來的骨頭，是不是磨的很快啊，沒讓你等多久吧。」
……
夏紓這時候的心情，真是無以言表。骨頭，那是什麼骨頭啊！那明明是骨針啊，不過……骨針，貌似也是用骨頭做的，夏紓心裡吐血。
這時候她還能說什麼，她無力地說：「真是謝謝你們了，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你們直接拿給我就好了。」
真的不用這麼麻煩啊，為什麼要磨成骨針再拿給她。夏紓有些好奇，他們兩個是怎麼聽出來她想要骨針的……
夏紓扯了扯嘴角：「賽罕，你們從哪裡拿來的骨頭啊？」
庫都奇怪地看著她：「難道一個還不夠？」
「是啊，不夠呢。」這麼小的一個骨針，能煮什麼湯？
說完這句話，夏紓又立刻說：「不過，不用麻煩你了，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庫都眼神更奇怪：「你自己能磨嗎？」
夏紓笑了：「我是拿來煮湯的，不是磨骨針的。」
這次連賽罕都睜大了眼：「煮湯？沒有肉要怎麼吃，難不成骨頭都能吃嗎？」
庫都的眼神熾熱了起來。
「只能煮湯而已，並不能吃。不過用骨頭煮出來的湯，又好吃又有營養。」
「營養？什麼是營養？」庫都又問。
「就是吃了對身體好。」
折騰了好久，夏紓終於拿到了骨頭，這骨頭還是她撿來的。
原來以前都是她想錯了，除非是一年中的大日子首領才給野人們分配食物，否則食物的分配都是由各個族長來做的。
所以這些食物一直都是賽罕分配的嗎？夏紓看了看賽罕，覺得他寬厚溫和，確實有些當族長的感覺。
以前霍加常是拿著整隻獵物回來，但是他如今受了傷。賽罕和庫都給他們送來的獵物，或許是擔心夏紓一個人不能處理好，連骨頭都給剔了。
這才有了夏紓問他們要骨頭的事情。
可惜今天的骨頭也大多數都被丟了，但是還沒處理完。平時，他們部落里都會把這些骨頭丟到聚居地外不遠處的一片窪地里，總會有小動物去撿漏。
今天的骨頭賽罕還沒來得及丟出去，但都已經丟在處理獵物的小溪邊了。
夏紓猶豫了許久，還是打算過去看看。她跟著賽罕走了過去，有些骨頭上已經沾了許多泥土，有些骨頭還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