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招手男人一大把
我只好乖乖張開了嘴。說老實話，我有種眼圈一熱的感覺，只有生病了的人，才知道這種需要人照顧得感覺，但我不能在蘇姍面前丟人，我把即將出來的眼淚又收了回來。
除了睡覺，蘇姍基本都呆在醫院，我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怎麼，很煩我？」
「呵呵，不敢，不敢。」我乾笑道。
「不敢就閉嘴。」蘇姍雖然一直照顧我，倒是從來沒給我好臉看。
我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幾天的一個念頭：如果哪個女孩子能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我做一餐飯，我一定娶她。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姍天天給我買飯，算不算呢。應該不算，她都是買飯給我；可是，可是，如果蘇姍是自己做得呢，那我會不會呢？
「你笑什麼？」蘇姍瞪了我一眼。
「哎呀，沒想到你也有這麼賢妻良母的一面。」我打趣道：「如果再會做飯，你說會有多少男人死在你石榴裙下。」
「我就是不會做飯，一招手也有大把男人。」蘇姍不屑道：「想為我做飯的男人大把，還用老娘做嗎？」
我不得不承認，蘇姍說得是實情。
「你要是會做飯，你要是再女人一點，說不定……」我剛想說說不定我都會喜歡上你。
「你只要一好點，嘴就閑不住是吧。」蘇姍把剛削好的蘋果，直接塞到我嘴裡了。
在蘇姍的照顧下，抑或是醫院的藥物起了作用，我漸漸好了起來。
終於可以出院了。白云云、吳志偉興沖沖地衝到醫院裡，大聲地叫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全然不理會這是醫院。
我看著他們倆興沖沖的樣子：「什麼好消息？」
「謝虎把總監孫耀給打了！」吳志偉一臉興奮，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什麼？」我一下坐了起來。
「謝虎為了霍蘭把孫耀給幹了！結果被開除了！」
我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個消息太具備爆炸性，我頭腦一時短路。
「就昨天、就昨天。」吳志偉嘖嘖嘆道，兩眼放光。
兩個人興高采烈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在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中，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大意是，孫耀帶著霍蘭出去，謝虎吃醋了，直接就打了孫耀，在公司兩個人扭打了起來。別看孫耀圓圓肥肥，可打起架來毫不含糊，掄起凳子就朝謝虎頭上扔了過去。謝虎機靈地躲了過去，凳子正好打到了電腦上。
「那現在怎麼樣呢？」我忍不住問道。
「公司里現在都傳開了，官總大怒，直接開除了謝虎。」
「什麼？開除？」
「是啊，官總讓謝虎馬上滾蛋，工資都不發了，費用也不予報銷。」
吳志偉也罵罵咧咧地說：「這個謝虎，他媽的，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早應該開除他了，不過，這下好了，翠城的片區經理肯定是你的了。」
我道：「那我們走吧。」
蘇姍恰好不在，我給她發了條簡訊：「我先出院了。」
蘇姍不高興回了一句：「等等我，你能死啊。」
但孫耀和謝虎被開除的事件使我心煩意亂，我一刻也不想呆醫院了。
兩個人幫我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多少行李可收拾，就是一些換洗衣服。兩個人爭著拎我的包袱。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一點點開心。我承認，謝虎被開除了，對我是一件「喜事」，但是我希望我們倆的競爭，不是以這種方式來決出勝負。我承認那一刻，我有點難受，為謝虎。
第二天，我給肖經理打了個電話。
肖經理說：「最近也沒什麼大事了，你可以去客戶那裡去四處看看，聯絡一下感情吧。要是累就算了，多注意休息。」
我決定先回公司看一下，請了這麼多天假，畢竟要跟公司報道一下。早上我到辦公室，一看前台的電腦已經沒了，電腦應該是被孫耀打爛了，想必新電腦還沒到來。
霍蘭一看到我，就馬上搖曳生輝的站了起來：「蕭主管，身體好啦？」
我點點頭，說道：「嗯。」
這女人怎麼還不被開除？而且，還知道了我住院的事情。
霍蘭欲言又止：「你聽說那事了嗎？」
「什麼事？」我裝糊塗問道。
「就是…」霍蘭四處瞅了瞅，其實辦公室就我和她兩個人，她壓低聲音道，「孫耀和謝虎打起來了。」
「哦。」我輕輕應道，沒有再說話。
霍蘭愣愣看了看我，她大概很奇怪我的反應，也許在她的印象中，我應該要跳起來，「打得很厲害，你看電腦都被他們打爛了。」霍蘭補充道。
「為什麼？」我機械問道。
「不知道。」
這個女人多虛偽。
我不想和她糾纏這個話題。
走出辦公室，我悶熱得要死。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像肖經理說的，我應該去客戶那裡看一下，可是我心亂如麻。我想我到了客戶那裡，一定也談不了什麼，一因為此時此刻，我心亂如麻。
整個公司迎來難得的清閑，沒有了客戶的糾纏，也沒有了無休無止的報表，更多的是把酒言歡。
肖經理打電話給我說，孫耀叫我去他辦公室。
「什麼事？」我問道。
「孫總讓你過來我怎麼敢問？」
「那好吧，什麼時間？」
「下午兩點半。」
「好的，我會準時到的。」
掛了電話，我有點忐忑。我不知道孫耀突然找我有什麼事情。想了想，最近自己應該也沒做錯什麼事情。後來，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心裡有點小激動，會不會跟翠城片區經理有關？嗯，八成應該是這種事情。
我在心裡也想了一下，如果是談這種事情，我應該怎麼表達？應該謙虛地說，自己沒能力勝任，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
想了半天，我也沒理出思路。
走到孫耀的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輕輕敲了一下門聽到一聲威嚴的聲音：「進來！」
我小心翼翼地扭開孫耀的辦公室的門，輕輕地翻轉過來。孫耀低著頭，一動不動。
這廝還不被開除呢。
那句話怎麼說的，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相對於謝虎和孫耀對公司的貢獻，官雪華自然拿謝虎開刀。
「孫總，您找我？」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半天，孫耀抬起頭，擠出一絲笑容：「小蕭，來了。」
說老實話，孫耀笑起來真的是不好看。他的笑真的和哭沒什麼區別，也許確切的說笑比哭還難看。
也許孫耀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笑容轉瞬即逝，指了指前面的沙發，威嚴說道：「坐。」
我坐在孫耀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孫耀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文件。我心裡七上八下，雖然大概知道這次談話內容，但是我不知道孫耀究竟會談什麼。我盡量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小蕭，」孫耀突然說道。
我嚇了一跳，趕緊坐好：「孫總。」
「呵呵，」孫耀又笑了一下，看我正襟危坐的樣子，孫耀說，「啊，也沒什麼事，放鬆一下。這個，有點閑時間，找你隨便聊聊，拉拉家常，不用太緊張。」
我點點頭：「我沒有緊張。」
說不緊張是鬼話，在孫耀面前，沒有人會不緊張。而且就以孫耀那個鬼樣子，這是拉家常嗎？
孫耀接著說道：「來公司有多久了，快一年了吧。？」
「嗯。」我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哎呀，時間過得真快，」孫耀說道。
「嗯，是。」我點點頭。
我心想，你有什麼事你就趕緊說吧，不要老拐彎子了。心裡雖然敢這麼想，但我嘴裡卻不敢說出來。
「哎呀，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考慮到你已經來了那麼久，也沒怎麼找過你聊聊天。，就想問一下你，有什麼心得，學到了什麼東西，對公司有什麼建議，或者是意見，提出來。」
我嚇了一跳，孫耀輕描淡寫，給我拋出的話題可不小。我對公司有什麼意見？我敢對公司有什麼意見？大家對公司有什麼意見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說話。
「說說。」
「啊？」我愣了一下。
「你感覺公司怎麼樣？」
「啊？」我大腦快速開動，這話太棘手，回答太虛偽不好，太實在更不好，我低聲說道，「我覺得挺好的，我在公司確實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孫耀點點頭：「還有呢？」
我知道，我如果不說點東西，孫耀今天肯定不會放過我。
「我覺得，因為剛來公司也不是很長的時間，我只能說一下，我自己一些膚淺的看法。」
孫耀說：「不怕不怕，有什麼問題儘管說，放鬆一點。」
「我覺得我們公司的氛圍挺好的，呃，其實我剛來的時候其實我還是蠻擔心的，呃，怕大家會排外或者欺生，但是後來我發覺大家都很友善、很無私，我有什麼問題，大家都會盡全力幫助我，這點讓我非常感激。」我盡量說得慢一點，讓自己有思考的時間。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什麼國家領導人說話都慢條斯理。以前我以為是打官腔，其實現在我才明白，他們在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