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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她只是個痴情人

  濃墨還在對抗什麼呢?他不是不知道天界的意思,妖變不可自控是一道可有可無的旗幟,妖變可以被利用才是真正值得忌憚的。


  天界不會讓我這樣一個威脅存在,濃墨所做的是徒勞啊。


  「阿璇,如果我可以保你不滅,你願意按照我說的做嗎?」濃墨將碗推到一邊,鄭重其事地對我說。


  他看著我,眼神堅定,「保你不滅。」


  「那你呢?」我隔著桌子去握他的手,「我的濃墨呢?」


  「我也不死。」濃墨再覆上我的手,不似我剛換回來對我的那般冷淡。


  我不滅,他也不死……好誘人的結局。


  我不在乎我的不滅是以何種形式,我在乎的他的不死是哪種方式!


  濃墨所謂的不死僅僅是留下一個破敗的軀殼,一個殘損的靈魂,和一個永不能相見的局面。


  我不要他這樣的不死!

  代價太大了,我不要!

  先知大叔給濃墨呈現了將來可能出現的畫面,一定是的。


  他知道可行,他知道我怎樣可以存活下來,他有了支撐依據,所以濃墨才這麼自信。


  「濃墨,舅舅的身體,你藏哪兒了?」此時不說,又要拖到何時?


  濃墨見我不直接回答他的話,他挪開了視線,也就不追問我的意思了,「鳴生子說得夠多的。」


  「太陰都不知道舅舅的身體里有水幺,濃墨你如何得知的?」提到水幺,我就可以藉此讓濃墨改變做法。


  「在叔叔家與他近距離生活了許久,這點我還發現不了嗎?」濃墨忽然神秘道:「阿璇可還記得那本道書?」


  「你前世給自己留下的書!」濃墨找回記憶大多也是因為那本書,他沒跟我細說過。


  這本書究竟有多奇妙?從濃墨高深莫測的表情就可以判斷出,「前世我的記憶還有天界的成分,我知道什麼是該留下的,什麼是有用的。」


  濃墨這樣的人多孤獨啊,他唯一能夠感謝的人就是他自己了。那些有用的線索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不是前世就是前前世。


  我在內心哼了一聲,多寂寞!我也好想體驗一下這份孤單寂寞冷……


  「妖變我在天界就關注過,阿璇,天界發現你之前,我就找了許多有關鳴生子和水幺的資料。我發現這其中的描述有蹊蹺,世事有無數種可能,天界公布的只是表象。道書裡面有關於這方面的記錄,第一個妖變的或許還活著,我就多了一個心眼。」


  濃墨說,星君的天象冊里有當年鳴生子和水幺的天象,上面所示,水幺並無消失,而是變得很弱,可讀為即將逝去或很容易逝去。


  這麼說的話,太陰也是有這個查找能力的。只是濃墨處事更加細微,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太陰舉報前,他就已經想好了要給將來留下什麼和怎麼去實行。


  太陰不知道水幺在舅舅身體里,不然,她肯定還有更萬全的辦法,將水幺逼出來自己利用還是其他的,真的好險!

  「叔叔的身體,僅憑單一的人類肉體,是無法被桂花保存的。有水幺的身體融入,才能保存。水幺的寄生,是好事也是壞事。」


  壞事就是會使舅舅的身體會有心之人覬覦,好事便是舅舅的身體同樣也可以被保存下來。


  「濃墨。」我激動地問道:「舅舅是不是還能活?你救他不只是因為水幺,還因為舅舅可以活過來對不對?」


  聽我這麼說,濃墨雙眉微皺,沉吟了片刻,道:「我始終沒能找到叔叔的魂魄,他沒投胎,就是找不到在哪兒。」


  濃墨是不是要說,舅舅的魂魄有可能被吃了!

  找不到舅舅的魂魄,那不就跟林曉白的身體一樣了嗎?如果時間一到,水幺的身體被分出去,舅舅也是死路一條,身體保留下來了也是沒轍。


  濃墨沒就著這個說下去,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麼長時間了,他都沒有辦法,還有什麼途徑能找到?我激動的心又沉了下去。


  「總是有希望的,阿璇。」濃墨道,「沒有結果,沒有投胎,就還有希望。」


  希望是這樣吧,我們不就是憑藉著一絲希望走到今天的嗎?

  「還有希望,那麼,水幺的事,對你沒有啟發嗎?」我問,「濃墨,水幺沒有灰飛煙滅啊!我也許不成仙也沒關係,他沒死,我就有有可能!」


  鳴生子想以我們打頭陣,我也可以將他們視為前車之鑒。


  水幺可以留存下來,濃墨也可以效仿鳴生子,鳴生子怎麼收集水幺的,濃墨完全可以照搬。


  在我和太陰同歸於盡之後,天界以為我什麼都沒了,對我放下戒備,濃墨就可以登場了!


  濃墨當即搖了搖頭,道:「水幺並不是賭約之內,而你卻受了詛咒,成不了仙,詛咒是會生效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是天界的詛咒。」


  鳴生子也說我們情況不一樣,不一樣啊。


  怪不得濃墨一定要讓我走這獨木橋,他是走投無路了,只能背水一戰,只需成功不許失敗。


  「我怎麼按照你說的做?」阻止不了濃墨,我也得知道他的想法,知己知彼,我才能在關鍵時刻做小動作,把形式變得有利於我。


  濃墨讓我聽他的指揮,是真的相信我會聽話,還是用來試探我的煙霧彈?

  他防備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是不信的,就看他怎麼說了。


  「太陰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被激怒的羔羊比狼還可怕,她本就是餓狼,現在一定成了天界的第一大黑名單。」濃墨很有把握地說。


  他確實是故意激怒太陰的,是為了讓天界不得不重視,太陰已經殘害了太多生命了,如果再全然失去理智,到時候,天界到底是該忌憚我這個妖變之人還是太陰呢?


  「天界不會公然派神仙來這裡助我們,活著的神仙不可能,那早已消失的神仙呢?」


  他說的是鳴生子,「天界會派鳴生子過來?鳴生子是戴罪之身,不宜被知道還活著。」我不解,鳴生子被囚禁在六北之角那座山,允許她離開的次數少得可憐,會派她過來協助?就不怕她不答應?

  濃墨說:「鳴生子寂寞多年,天界會給她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她這個被囚禁幾千年的神仙,還有誰認識?表面是不會代表天界的。」


  蛇婢送來一盤果子,濃墨接著說,她經歷過水幺妖變,對妖變有經驗,協助我們再好不過,她也是一屆仙子,對太陰的能力會有所對付。


  總之,派鳴生子過來,天界一石二鳥。


  一來,可以協助處理太陰,二來,可以控制我妖變的威脅。


  可是,天界真的會這麼做?

  「天界不正大光明地插手,那個人選就只有鳴生子。」濃墨肯定道。


  我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可這個鳴生子,我總感覺有點奇怪,她好像很怕被別人看見。」


  她知道來人了,急急忙忙就跑了,將我丟在那個可怕的地方,太不地道了。


  濃墨的手在果盤上點了幾下,「你想多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看我,語調雖然也很平緩,卻有幾分抑揚頓挫,有強調的意味在裡面。


  跟在濃墨身邊久了,我也能看個一兩分了。


  他聽到我的質疑,應該首先不是否定我的質疑,而是聽聽看我的說法,今天這麼急著否定,唔,有問題!


  這個鳴生子到底有什麼問題,濃墨知道,而且,他並不想說。是因為不重要,還是,很重要但不告訴我呢?


  我決定再試探一下,「濃墨,鳴生子是靠什麼收集起來水幺的呢?我覺得這一部分有問題!水幺的魂魄和身體那麼好收集?天界都認為他死了,那是有多殘破,她法力再強,也不能獨自將水幺給搶救回來吧。」


  「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問題,水幺這點的經驗在你身上沒用。」


  好啊,濃墨又沒想跟我說這個話題!不簡單,真的不簡單!

  「我懷疑鳴生子沒那麼單純!」我忍不住說了出來,「最後和鳴生子,水幺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仙子叫畫舫。我懷疑畫舫不是那麼簡單死去的。」


  聽到我說畫舫,濃墨的眉毛輕輕動了下。


  然後,濃墨居然笑了:「你這腦袋正事不想,凈想這些。」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我不甘心道,「這也是正事啊,萬一鳴生子掩蓋了關於妖變的秘密呢?鳴生子若有私心,天界正好就派她來,壞事兒了怎麼辦?」


  雖然她長得美,她為了水幺什麼事做不出來?


  連我這個妖變當事人都不清楚妖變,她對我隱瞞個幾分關鍵信息,一出鬧劇沒結束,另一出鬧劇又開始豈不是麻煩了。


  「鳴生子有沒有問題,不妨礙她對水幺的感情。」濃墨還是說了模稜兩可的話。


  我猜的沒錯,鳴生子有問題,但依據濃墨說的,也不是大問題,那是哪方面的問題呢?

  「濃墨,她怎麼了?她對我們會不會有害?」我問。


  「無害,她也只是個痴情人。」濃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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