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落荒而逃
我腦子裡面一片亂亂的,也不知道陳靜是什麼意思。
「沒關係,呵呵!你帶著詩如走吧,我知道你也喜歡她的,她對你也有好感。你倆成了吧!照顧好我妹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聽見了嗎?劉飛。」
我聽著陳靜那無所謂的笑容,心裡無比的壓抑。她的話裡面,還有一種訣別的意味。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聽我的,一會掛了電話你給我把具體地址發過來,晚上會有人聯繫你的。記住,一定好好照顧詩如,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電話那邊的陳靜說著說著又哭了,哭的很是傷心。
我使勁抓著自己的頭髮,坐在地上「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要麼,我不走!」
「劉飛,你在說一遍你不走。」
突然,陳靜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咬著牙,很堅定的告訴陳靜「你不說出了啥事,我肯定不走!」
「要麼你告訴我,要麼,我回去找你。」
「呵呵」陳靜冷冰冰的笑了笑「你他嗎威脅我?」
「我就威脅你了,怎麼著?你到底說不說,我數三下!」
「一」
「草泥馬劉飛,我說!」
我呵呵的笑了笑「這就對了,早這樣多好。」
「你真他嗎好樣的,行,你厲害。」
陳靜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是氣憤「其實也沒什麼事,你還記得瘋子濤提到的王宇嗎?王宇是我們L市大慈善家謝東表弟的兒子,有錢有勢,就連市長都給謝東三分面子。」
陳靜頓了頓又說「我一直沒跟你說過,他一直是我男朋友,說白了,他一直在養著我,給我錢花。」
「這次你們的事情,我跟他說了,求了求他,他答應了,答應讓你們離開L市,安全的離開,他能做到。只不過,他讓你們把詩如也帶走,因為只要詩如在,我一直不肯跟他住在一起。」
「行嗎?你們走吧,不要在回來了,有時間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晚上見到詩如,勸勸她,屋裡哭了一下午了。」
聽著陳靜的話,我沉默了,我承認我沒有理由反駁她的話,我知道,雖然她說的很輕鬆,但現實肯定比她說的要殘酷,她不想讓我知道真相。
同樣的也是一樣,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們的真相,我們其實很慘,我卻告訴她我們很好。
拿著電話我沒說一個字,直接就給掛斷了,接著,我順手編輯了一條簡訊。
手機拿在手裡,猶豫了許久,一滴眼淚直接落在了屏幕上。
最終,我還是被自由打敗,被軟弱打敗。我沒有勇氣面對警察,沒有勇氣面對牢房,更沒有勇氣在這裡繼續呆下去,我怕我會瘋,會崩潰。
簡訊最終還是發出去了,我整個人鬆了口氣,這些天過的渾渾噩噩。終於快要解放了,心口的大石頭也不再那麼沉重了,也不再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我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這滴淚,擊潰了我內心的防線,最終,我還是堅持不住的哭了。
我並不覺得我很差勁,至少,我們沒有當時就被嚇傻。
不過這麼多天,誰也沒有提到韓獻輝,這個人在我們心裡,始終是一道陰影,一輩子的陰影,估計這一輩子我們都會是仇人。
我不知道韓獻輝會不會發瘋的找我們,我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會不會跟著瘋狂,我也不關心這個。
至少,我們沒有被抓住。
我擔心,我想。我想我的家,想我爸爸媽媽,想念媽媽做的菜,想念以前的以前的一切。
回到屋裡,一群人依舊在抽煙,從我們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從沒有掃過地。
地上鋪滿了一層煙頭,煙灰。
我站在門口,看著所有的人,每個人精神都不好,都有著重重的黑眼圈,眼裡布滿了血絲,紅彤彤的大眼睛。
沒有一個人想過自首,沒有一個人說過害怕。
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是爺們,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雖然,我們還不大。
但我們有著鋼鐵般的信念,我們是兄弟。
這麼多天的共患難,我們跟余讀先也沒有了隔閡,我從心裏面把他當成了兄弟,朋友。如果換成別人,很難說他不會出賣我們,自求保全。
至於田輝,他依舊滿眼獃滯的坐在炕上,嘴裡叼著煙。也不說話,就像是一個傻子。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完完全全的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讓他一蹶不振。
從這件事以後,我們血黎閣的老大田輝,從此變得沉默寡言,血冷於冰。
我坐在田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田輝慢慢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沒有一絲色彩,反正充滿了渾濁。
當我把陳靜這件事說出來以後,毫無人氣的房間裡面才有了一絲生機。
余讀先,劉揚,高祥他們都表示想試試,放手一搏。
奇盟說:「對,與其這樣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是生是死,是成是敗,無怨無悔,兄弟齊心,其力斷金!」
「對,兄弟齊心,齊力斷金!」
奇盟,余讀先,劉揚,高祥還有我,我們的手重重的拍在一起,表示我們的決心。
這時,一直沉默的田輝也把放緩緩的放在上面,嘴裡吐出兩個字「斷金!」
就這樣,我們全部人都達成了協議。奇盟把地上所有的煙頭全都掃了,我們收拾了一下我們所有的東西,就等著陳靜的電話了。
收拾東西的期間,我發現了一面鏡子,站在鏡子面前,看了一眼裡面的自己。
滿臉的鬍子,頭髮油乎乎的,整個人一點精神氣都沒有,臉上很臟,表情頹廢的一比。
對著鏡子很無奈的笑了笑,我都快不認識裡面的自己了。
三個多小時以後,夜裡2點多,我手上拿著手機,上面是一條陌生人的簡訊「村南口集合。」
我們一群人看著這條簡訊,沉默了。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這個人沒有打電話,沒說是誰,就這麼一條簡訊,還是陌生人發的,萬一是警察,那我們真的就完了。
我拿著電話又試圖給陳靜打電話,可結果還是關機。
看著簡訊,心裡真的是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去。
如果去,或許還有一絲生機,如果不去,那麼一點機會都沒有。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被發現的。
自己拿著手機走到院子裡面開始抽煙,差不多十幾分鐘以後,我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盯著簡訊,我笑了。是啊,如果是警察的話,完全沒必要給我們發簡訊。
去,一定要去。死活都要試一試,如果是警察,或者是韓獻輝,那我們就認了。
五分鐘以後,我們一伙人站在了村南口的位置,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賓士商務車,車膜貼的很深,又是晚上,根本看不到裡面。
而且整個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是無人駕駛的車子一樣,停在馬路中間。
這個時候,我的心裡已經緊張到了一定的地步,大晚上的這麼冷,我腦袋跟後背上卻一個勁的冒汗,真心的害怕。
我們慢慢的一點點的走到車子旁邊,我輕輕的扣動了窗戶上的玻璃。
一下,兩下,三下。
絲毫沒有一絲反應,我們站在原地,背靠著背圍成了一個圈,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謹慎,奇盟手上還拿著一塊板磚。
站在原地,瞅著車玻璃,我想看到裡面。可惜,我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
一陣微風吹過,不禁讓我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卻讓我清醒了不少,我掏出手機打開簡訊,直接打了這個號碼,草他嗎的,反正都這樣了,愛誰誰!
剛打過去,車裡面直接就響起來了一陣鈴聲,頓時,一種我們被人耍的感覺,很氣憤。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踹在兜里。從奇盟手上拿過來板磚,二話不說,沖著車子的玻璃就要砸。
我剛剛把胳膊舉起來,車窗直接就打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耳朵上帶著耳釘,一臉邪氣的樣子瞅著我「你砸,砸了你就別指望我送你們了。」
我知道他是在給我下馬威,在威脅我。我很不喜歡別人威脅我,不過為了我們所有人的生命,我忍了。
男子看我把板磚仍在了地上,直接把手伸了出來「來,我叫王宇。」
我思考了一下,跟他握了一下手。接著,王宇沖我們笑了笑,直接打開了車門「快上車吧,不然天亮了就不好出去了。」
誰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都上了車。車子很快就出發了,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裡,車裡也沒有人說話。
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我們的車子快到出城的關卡處了,遠遠的看過去,全是警察,而且還得一輛車一輛車的檢查。
看到警察的時候,我們都嚇壞了,很不淡定。
王宇嘴裡叼著一根牙籤,瞅著我們就樂了:「草,看你這副樣子,怕毛線怕!都坐好了!」
王宇說完,自己就繫上了安全帶。我們在後面也繫上了安全帶。
這個時候我看見我們前面有一輛大貨車,拉煤的那種大車,警察過去檢查了足足五分鐘,才揮手讓他過去。
貨車慢慢的拐彎,司機的技術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差點蹭到左邊的警察。
警察罵罵咧咧的閃開了路,去了右邊。這樣一來,我們的車子變換了車道,直接去了左邊的車道,原本在我們後面的車子直接去了我們剛剛的位置。
我們出城這條關卡選擇的很好,是拐彎的那種,往左邊拐。
前面的大貨車本身就大,他一點點的拐彎,本來是能過去的,也不知道司機笨還是怎麼著的,貨車拐到一半的時候,直接就熄火了。
警察站在右邊還吼司機讓他快點,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從車上下來走到警察身邊,還給他塞了一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