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替他解圍的人
第271章 替他解圍的人
「時三少既然不是時家人,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話?若有人要採訪他,只怕該要選一個更好的地方,畢竟時家正在替老太爺舉行葬禮。」
那人緩緩說道。
當眾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緩緩地邁開步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江慕安就站在時墨白身邊,他們都站在時家別墅的台階上。
居高臨下,可以十分輕易地看清下面的一切。
方才說話的是一個大約三十齣頭的男人,面色深沉,嘴角自然微翹,給人一種奸商的錯覺。
江慕安十分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男人。
他這個時候走出來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是敵人?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下面的賓客已然回神,開始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啊?怎麼看著眼生?」
「他不是陽城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
「他是誰?」
「他是柳家二公子柳彥!柳家可是帝都八大豪門之一啊,排在第七位,比慕家更強。」
「……」
眾人一聽,皆震驚。
雖然時家在陽城地位尊崇,不可撼動,可要是跟豪門八大豪門比起來,簡直如了一粒塵埃。
誰都沒想到會迎來這樣一個人。
很快便有好事者問道:「這柳家的人怎以會出現在這兒?」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時蔚的老婆就是帝都柳家人,不過是旁枝。我猜,柳家來此,應該是看在時蔚的面子上吧。」
「這姻親關係這麼好使?」
「管它好不好使,這不有熱鬧看了么?」
「那是……」
「……」
聽著從人你一言我一語,江慕安的臉崩得更緊了。
她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這柳家人這個時候突然出現明顯就是來給時蔚撐腰。
看來,他們的目的,很明確——
他們要在今天,一鼓作氣,將時墨白趕出時家,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連她都看得出來,時墨白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可他卻好像一點兒也不慌似的,只一個勁兒瞪著時蔚,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江慕安感覺得到,此時的時墨白很無助,她想幫他,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柳彥已然走到人群前方,正抬頭凝視著時墨白。
雖然他站得低,可他渾身的氣勢卻絲毫不輸於人。
他看了時墨白一眼,將目光移向時蔚,沉聲說道:「時先生,時老太爺的喪禮重要,別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耽誤了時老太爺出殯的大事兒。」
他的話雖不長,可卻極具份量,就連時蔚這個長輩聽了,也渾身一震,慌忙說道:「柳賢侄說得對,大家快請進,請進。」
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安靜了一下,瞥向時墨白。
「至於那些了不相干的人,請離開時家。」
「……」
他這是在公然趕時墨白走。
江慕安咬牙切齒,正欲上前理論,卻被時墨白一把拉住。
她驀地回頭,就看到她身旁的男人那張臉,彷彿霜打似的,又僵又白。
他心裡有難受,全都能過那雙眼睛表達出來了。
江慕安的心猛的一陣抽痛。
心疼,無以言表。
她知道,他是在忍痛退讓。
他不想因為他而讓爺爺走得不安生。
不是因為他軟弱可欺,而是因為他有在乎的人。
跟那些冷血的人相比,他實在是背負那多,承受太多了。
她很想替他承受一些,很想替他分擔一些,可到頭來,她發現,她還是什麼也做不到。
這股深深的無力感,讓她更加心疼身旁的男人。
時蔚迎著賓客往裡走,時墨白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地聚攏、攥緊。
江慕安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一顆心都繞在一起。
「哦,對了。」時蔚走著,突然回頭,看了時墨白一眼,朝外面的媒體記者鄭重說道,「我正式通知大家,從今天開始,時家將由我——時蔚,全面接手。我以時家家主的身份在此宣布,從今往後,時家再也沒有時墨白這個人。」
「……」
聽到他的話,場面一度炸開了!
「時家這是徹底將時三少給驅逐出家門了啊!」
「還時三少呢?人家都說了,他不是時家三少爺,只是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子而已。」
「就是啊,一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的私生子,還配我們稱呼一聲時三少么?」
「……」
各種謾罵聲如有過洪水般湧來,銳不可當。
江慕安就站在時墨白身旁,將那些話聽得真真切切。
她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牙齒咬得咯吱響。
這些人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這麼說他?
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難道有人想要一生來就遭受面對這樣殘酷的事?
看著眼前這些人,看著他們可惡的嘴臉,江慕安突然覺得,跟他們比起來,白家的人簡直不要太可愛。
特別是白震。
他明知道時墨白的身世,可即便時墨白當初那麼對他,他也從未用時墨白的身世來打擊報復他。
有些人,壞得有底線,有些人,卻壞得沒有底線。
他們終將為他們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此刻最心疼的莫過於身邊的男人,他不該接受這些質疑,他不該承受這一切。
江慕安深吸一口氣,猛地上前一步,雙目通紅地瞪視著台下的人。
她正欲開口說話,遠遠的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把擲地有聲的聲音。
「時墨白縱使不是時家子孫,卻也是時老先生的親外孫,骨肉至親,一脈相承,怎麼能不讓他送時老先生最後一程呢?」
那是一把女聲,不緊不慢的語速,帶著一絲凝重,一絲惱怒。
隨著那把聲音傳來,原本準備轉身進去的時蔚等人驀地停下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江慕安也看了過去。
人群中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女人,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纖細,腳步輕盈,披著黑色的長發,雙手自然地交疊在身前。
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莊重與矜持之感。
這個時候,居然會出現一個女人,並且還出聲替時墨白解圍。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