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給過你選擇的幾乎
林清沅和顧明珠關係雖然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刺骨，夾雜著冰渣子，卻也沒有春暖花開，其樂融融，反正就不鹹不淡。
兩個人都很傲，你不搭理我，我難不成還會主動湊過去搭理你？
總結而言就是：塑料姐妹花，普通同事情。
這天休假，林清沅一大早爬起來，準備去找唐知謙。
他們兩個平時都忙，一般都是誰有空，誰就去找對方，相比較起管著幾千號人的大團長，林清沅這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會稍微閑一點。
唐知謙不僅忙，還是個病號，因此這段時間，林清沅跑得比較勤，尤其是六月份之前，她基本上是隻要一有空就往部隊那邊跑，惹得政委羅偉平心裏直冒酸泡。
不帶這麽虐狗的！
六月後，唐知謙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天氣又越來越熱，林清沅有時候犯懶，就沒過去。
算算時間，兩個人大半個月沒見了，她今天要是不過去，唐知謙又要變成糖公舉，需要親親抱抱才能把公舉哄高興。
因此，哪怕今天很熱，林清沅不怎麽想出門，也還是爬了起來。
林清沅頭發長長了很多，距離長發飄飄有億點點距離，但紮個馬尾沒問題。
不過她今天紮了兩個麻花辮，配上她奶給她新做的布拉吉，嘖嘖，真好看！
林清沅美滋滋兒地想著。
布拉吉，其實就是連衣裙，這名字是由俄語音譯而來的，一種俄羅斯風格的連衣裙，在五六十年代十分流行。
款式也很簡單，通常上半身是襯衣的式樣，領子是尖領、圓領或者長方形前襟，袖子是泡泡袖，下部裙子多為褶皺裙，格子、碎花、條紋、波點等元素點綴其中。
雖然這個時候流行工裝和軍裝，以及白裙子，但依舊有很多人喜歡布拉吉。
白裙子簡簡單單，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花紋或裝飾，但相比於土布工裝，簡單的白裙子自帶仙氣。
林奶奶給她做了兩件裙子，一件白裙子，一件布拉吉，林清沅比較喜歡身上穿的布拉吉。
小碎花、娃娃領、泡泡袖什麽，真的很可愛啊，這件裙子的泡泡袖並不浮誇，而且衣領到腰節，和從腰節到下擺的比例非常完美，既舒適又耐看。
給她奶的審美點個讚！
清晨還是比較涼爽的，林清沅背著單肩牛皮包晃晃悠悠走著，十分愜意，兩個麻花辮垂在肩膀兩側，俏皮活潑又不失甜美。
顧嘉樹遠遠看著，心情莫名輕鬆了幾分，等人走遠了，才收回目光，輕笑一聲，唐三兒的眼光確實不錯。
顧明珠出來時，見她爸注視著遠方神色有些恍然，她順著她爸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前方是一排紅磚平房，房子前一條水泥路，路兩旁種著香樟樹，拐彎處有兩棵桂花樹，路上稀疏走著幾個人，臉上大多帶有幾分憂愁，很常見也很平常的一幕。
“爸，你在看什麽？”
顧嘉樹收回目光，看向好久不見的女兒，似乎長高了一點，他笑了笑，抬手比劃了一下，唔，他家小明珠確實長高了。
“明珠，你長高了。”
“我才十七歲，還能繼續長呢！”顧明珠道，語氣難得不再冰冷，帶有幾分活潑。
父女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去了食堂吃早餐，顧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顧明珠平日裏冷冰冰的像個冰疙瘩，但對著自己的父親，卻有說不完的話。
她說了很多很多，直到她忽然發現，在她說的很多事情裏麵，都有林清沅。
顧明珠突然就有些說不下去，她想，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和林清沅一起經曆了那麽多。
可她們卻沒有成為最親密的朋友，最可靠的戰友。
這一刻，顧明珠莫名生出一種遺憾和悵然。
“怎麽了？”顧嘉樹關切問道。
“沒什麽。”顧明珠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講自己的事，她問道：“爸爸，你什麽時候回去？”
顧嘉樹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輕聲道：“一會兒就得走了。”
“哦。”顧明珠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舍。
她情緒有些低落，卻也知道，她爸能來這一趟，已經很不容易了。
小哥說爸爸前段時間來了J市好幾次，可每次行程匆忙，根本就抽不出時間過來看她。
顧嘉樹：“可是難過了？”
顧明珠搖搖頭：“沒有。”
“聽你小哥說，你想回去了，能和爸爸說說原因嗎？”顧嘉樹道。
顧明珠猶豫了，低著頭沉默地喝著粥，她的內心在不斷掙紮，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裏，可——她舍不得。
旭陽哥哥在這裏！
顧嘉樹見她沉默不語，不由有些頭疼，這孩子怎麽總是這麽擰巴。
“明珠，你是怎麽想的，你得告訴爸爸，爸爸會尊重你的選擇。”顧嘉樹耐心道。
“小哥他，沒有和你說嗎？”
“我想聽你說。”顧嘉樹道。
“我……”
半晌，依舊是沉默。
離開或者留下似乎都可以，顧明珠拿不定主意，心裏隱秘地期盼著爸爸能直接替她做決定。
顧嘉樹看了眼手表，見女兒還是垂著頭沉默，不由歎了口氣。
“好，既然你不想說，那我替你做決定，你回去吧。”
顧明珠猛地抬頭，眼裏有幾分不可置信。
顧嘉樹繼續道：“孟老那邊的項目已經審批通過了，你過去了好好學習，爸爸希望你不負韶華，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顧明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太突然了，她還沒有做好離開的心理準備，但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想離開。
她後悔了，她不想回去！
“我，我……”
“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手續這邊我會安排，下周就過去吧。”
“爸爸，我……”顧明珠欲言又止，心裏十分慌亂。
“可是又不願意回去了？”顧嘉樹溫和問道。
顧明珠聽了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顧嘉樹注視著她，良久，他歎息道：“明珠，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
“可是我……”顧明珠下意識想替自己辯解。
顧嘉樹卻是不想再聽，他起身打斷她的話：
“好了，我走了，好好照顧好自己。”
說罷，便轉身離開，警衛員連忙跟上。
顧明珠呆愣地看著他離開，一時間心亂如麻，心裏充滿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