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消失
此時的蘇曉心中也猶豫不決，她也不知道引導於小白說出真相，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
但是任由她這樣渾渾噩噩的繼續下去，也於心不忍。
“小白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到底是不是你的家。”蘇曉說完，還伸手朝整個客廳指了一圈。
於小白被她說愣了，隨即展顏一笑，“這不是我家，我還能住這兒嗎？”
於小白也是滿肚子的疑惑，蘇曉跟她素未謀麵，晚上11點來拜訪，已經很奇怪了，繞了半天圈子之後，又說了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進門之後，也沒有介紹她帶來的那個女孩。無論對她還是對那個女孩，這都有些失禮。
蘇曉轉眼看著祁芸，盡量將語速放緩，“祁芸，你先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待會兒聽到什麽都不要緊張。現在一切盡在掌握。”說著還伸出手，先張開，然後再攥緊拳頭。
祁芸本來不緊張，被她一說，心裏反倒開始發毛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別嚇我好吧，這話聽著怪滲人的。”
蘇曉伸手按住她的肩，似乎想把身體裏的力量傳給她。祁芸大概讀懂了她的意思，對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於小白見兩人一番莫名其妙的對話，像是在演戲一般。覺得有些好笑。“你到底要講什麽呀，要講鬼故事嗎？說來大家一起聽聽。”
蘇曉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喘上來。原來你知道我要講鬼故事啊，可故事的主角就是你呀。
祁芸和於小白兩人，同時看著麵色陰晴不定的蘇曉。
蘇曉被她們倆盯著看，覺得很不自在。最後無奈的歎口氣，幹脆破罐子破摔，打算來個單刀直入。
“小白姐，你現在還在天湖大學藝術學院吧？你家離天湖大學不遠，從大二你就開始走讀。現在這個家，真的是你和叔叔阿姨的那個家嗎？”
於小白終於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想了半天，越想越是糊塗。臉上的神情不斷轉化，時而困惑，時而不解，時而焦慮……這種不穩定的狀態，整整維持了差不多兩分鍾時間，最後終於停下來，整個人幾乎處於呆滯狀態。
眼神定定的看著蘇曉，虛弱地問了一句，“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曉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不忍心告訴她真相，當然她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就是真相。
“恐怕我們現在都處於一個幻境之中，你，我還有這位祁芸。”
“幻境?”於小白一臉迷茫，她從小醉心於戲曲，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其中。對雜學知識涉獵甚少。
蘇曉隻能耐心細致的給她解釋。又把自己進入這裏的前前後後發生的事，都講述了一遍。
除了她對這個小區是骨灰塔的猜測，以及於小白七年前遭遇不測的事實。
於小白似乎沒有對於自己死亡的記憶，這顯然是一件好事。把這些事隱瞞起來，也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的交流。
於小白聽了她的話之後沉思半晌，大概明白了三人現在的處境。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被困在了一個似是而非的世界。這位祁芸姑娘是來自於70年代的，你還經過了八九十年代，剛才又經過了幾年前的那個時代，這次又到了我們的時代。”
蘇曉點點頭。
於小白立刻做出決定，“我要跟你們一起走，說著就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蘇曉很佩服她的果斷，遇到這麽混亂的事，無論是誰都會有一陣子的彷徨猶豫，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樣當機立斷。
仔細分析，於小白是一個非常有自己堅持的人，也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十幾年來一直在堅持自己的夢想，在戲劇行業中，她走到了所有同齡人的前麵。
有這麽好的外貌條件，從來沒想過去走捷徑，甚至到了21歲連男朋友都沒交過。骨子裏多少是有些偏執的。
這樣性格的人，行事果斷也不足為奇。
很快就見她背著個背包，從房間裏走出來。一揮手帶頭出了門。
蘇曉在後麵問了一句，“要不要休息一晚再走？”
於小白搖搖頭，“事不宜遲，這個地方太奇怪了，好像能改變人的思想，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待了多久，本來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在你提醒我之前，沒有感覺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在這裏多待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祁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在曉曉來之前，腦子就像被控製了一樣，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會被我忽略。”
“曉曉?喂，你別給我亂起綽號好不好？”
“從沒有人喊過你曉曉嗎?”
“沒有啊，哥哥平時都喊我名字的。”
“哥哥?你還有哥哥啊？”於小白好奇地問。又開始腦補起來，蘇阿姨難道還有另一個兒子嗎?這家庭關係是不是有點亂。
蘇曉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你別瞎想，他跟我的關係比較複雜。”
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聽了這話。祁芸和於小白同時湊了上來，兩人把她夾在中間。
“說說看，到底怎麽個複雜法？”
“你那個哥哥不會是情哥哥吧？”
“都這時候了，你倆還有心思聊這個。好好想想怎麽出去。”
“我們可以邊聊邊想啊，說說你和他的事情唄。”
“反正路還長著呢，聽你的故事還能解解乏。”
“我真的沒故事啊！”
“嗬嗬，你當我們傻的嗎？還不快從實招來。”
……
一路上三人笑笑鬧鬧，好像真沒把眼前的危局放在心上。
或許是太緊張了，就是想緩解一下壓力。
在電梯裏的時候，蘇曉想過要不要把顧雯雯也一起叫上。
後來轉念一想，她們跟顧雯雯也不認識，大晚上的去敲別人家門，說要帶她一起去尋找新世界的出路。估計會被當做神經病打出來。
到了樓下，於小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都快12點了，不知道下一個區域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這個不一定，我經過的四個區域，時間都不一樣。”
“你們累不累？我從今早五點就起來，整整忙了一天。如果可以的話，在下一個區域休息一下。”於小白說。
“那麽我們剛才，為什麽不在你家裏休息？”祁芸非常不解。
“在你離開自己那個區域之前，你為什麽沒想到身邊的諸多異常？”於小白反問道。
祁芸一下子被問住了。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思索。
蘇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隻有離開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區域，頭腦才能完全清醒。”
於小白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聽你講了她的遭遇之後，又聯想了我在這裏的經曆。總覺得不要待在原地的好。”
三人一路向北，眼看著就要到北大門了，蘇曉看著通往前方的道路，轉頭問身旁兩人，“你們看到的前麵是什麽？”
“是大門啊。”祁芸立刻回答。
“大門的後麵呢?”蘇曉問。
“是一片樹叢吧。”祁芸答。
“什麽樣的樹叢?”蘇曉接著問。
“是那種密密麻麻種在一起的冬青樹叢，而且是非常高的那種冬青樹。不會又是幻境吧？”祁芸不確定的回答。
蘇曉轉頭問於小白，“你看到的也是密密紮紮的冬青樹從嗎？”
蘇曉看見於小白剛想開口，整個人就突然消失了。
祁芸發出了“啊”的一聲尖叫，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曉倒是比較鎮定，就在幾個小時前，阿星還在沈昱麵前玩過消失。所以消失這種小事，不是正常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