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相
祁芸迅速替蘇曉拿定了主意。提著棒球棍，大大咧咧的走進了電梯。
看著還在猶豫不決的蘇曉，祁芸朝她招招手，“你快進來呀，難不成還真要爬三十三樓。”
蘇曉想，如果單憑著自己毫無來由的感覺，就讓祁芸去爬三十三樓，是不是有點過於草木皆兵了，況且，走樓梯就一定比乘電梯安全嗎？
剛想走進電梯，蘇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出來，我們不坐這台電梯。”
祁芸見她態度堅決，也隻好走了出來，歎著氣說，“今天都走多少路了，再爬一個三十三樓，明天還能走得動道嗎？”
蘇曉上去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慰。祁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也不一定要爬樓，可以試試這台電梯。”蘇曉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那一台。“如果這台電梯也不需要刷卡，那就很有可能是物業跟業主鬧翻了，把所有的安全設置都取消了。”
伸手就按了那台電梯的上升鍵。果然電梯門應聲而開，蘇曉臉上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就沒問題了，我們座這台上去。”
兩人一起踏入了電梯，按下了33層的按鈕。電梯一路上行，沒有任何意外。既沒有閃爍不定的電梯燈，也沒有突然的卡頓。
祁芸看著顯示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一臉興奮，“這電梯好快呀。”
蘇曉則開始考慮起了另一些問題……
“呀！”一直盯著數字變換的祁芸，輕輕的喊了一聲。
蘇曉才注意到，數字到了31就停止不動了。蘇曉趕緊去按開門鍵，千萬不能被困在裏麵。
還好，按鍵之後，門緩緩的打開了。
蘇曉拉著祁芸迅速出了電梯。回頭看著電梯門，門就一直這麽開著，沒有自動關閉。
蘇曉心想：沒有物業，這電梯是缺乏維護了，還好隻是小毛病。
祁芸問道，“要不要坐邊上那台？”
蘇曉搖搖頭，“不用了，這裏的電梯恐怕好久沒有人保養了，反正都已經31樓了，我們再走兩層樓梯，問題也不是很大。”
說罷，就帶著祁芸朝樓梯間走去。走廊裏的聲控燈好像也壞了，電梯裏的光源照不了多遠。蘇曉隻能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
突然有一扇房門後傳出了響動，把兩人都嚇了一跳。隻見前麵3103的房門打開了，蘇曉迅速做出戒備姿態，祁芸也有樣學樣，雙手舉起棒球棍。
門後的人被這兩人的動作嚇到了，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呼。
看清了那是一個短發女人，年紀應該也不大，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家居服，一臉慌張的看著她們。
蘇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收起了手上的甩棍，祁芸也訕訕的將棒球棍垂下。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的外形實在太有優勢了。就著屋裏射出的燈光，房裏的女人，看清了她們的長相。一下子就不怎麽緊張了，還探出頭朝她們微笑了一下。“你們是什麽人，這麽晚了，到這兒來幹嘛？”又指了指齊雲手裏的棒球棍，“你拿這個做什麽？”
祁芸理直氣壯的回答，“防身啊，大晚上的總要小心一點。”
那女人被祁芸逗笑了，“你拿這麽大一根棍子，別人都得防著你吧。”
蘇曉見這個女的似乎挺好說話，就想多打探一些消息，“我們是來找人的，找33層那家姓於的。”
那女人愣了一下，回答說，“可這裏是31層啊”，伸手指了指電梯，“你們還得往上多做兩層。”
蘇曉搖搖頭，歎了口氣，“不知怎麽的，這電梯質量真不行，到了這層就不往上走了。你們這邊的物業都不管的嗎？”
那個女人麵露疑惑之色，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想什麽，最後好像又什麽都沒想起來，“物業的事我也不清楚啊，怎麽這個電梯壞了嗎？”
蘇曉點點頭，“你最近坐電梯要小心些，這種隨時都會出毛病的電梯盡量少坐。還是趕快去聯係物業，這種事情可馬虎不得。”
那女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還是一臉困惑的表情。
“你認識33樓的那個姓於的姑娘嗎？”蘇曉還是想打聽一下。
那短發女人說，“不好意思，我也搬來不久，周圍的鄰居都不太熟悉。”
蘇曉朝她笑著點了點頭，拉著祁芸向樓梯間走去。
進了樓梯間，蘇曉突然對祁芸說，“剛才那女的，你怎麽看？”
祁芸皺眉努力思索，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於是便搖了搖頭。
此時的蘇曉表麵還維持著平靜，其實心中早已湧起驚濤駭浪。
把幾個線索連接起來，得出了一個令她驚駭莫名的結論。她不敢把這個結論告訴祁芸，怕這女孩當場嚇出個好歹。
本來隻是隱隱約約的感覺不對，等他看到了那個短發女孩之後，似乎就得到了最後一塊拚圖。
這個女人她見過，確切的說是沈昱見過。
當然沈昱也沒見過她本人，隻見過她的照片和資料。
如果那個女孩沒有理短發，如果不是沈昱最近才看過她的資料。蘇曉不可能在短短幾句話的交流中，就把她認了出來。
這個女孩叫做顧雯雯，就在兩三天前沈昱，小墨，葉千城一起去拜訪了她的男友馬天行。聽馬天行在那裏講了一個如泣如訴的愛情故事。追憶他那位在五年前失蹤的女友。誇他這位女友如何單純善良，如何溫柔嫻雅。
就在一兩天前，去左江的路上，沈昱在車上看了那個女孩的全部卷宗資料，包括她的生活照和證件照。
就一兩天的時間，蘇曉相信自己的記憶力還不至於出錯。
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的特別眼熟，故意跟她多聊了兩句，以確認自己的判斷。
自從進了這個小區，蘇曉就感覺不對勁。
雖然她不是開發商，也不是學建築的。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一個容積率這麽低的小區，完全還可以建設一些多層和別墅，為什麽隻有這十幾棟高層建築?
難道開發商是不想賺錢？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門口隻有一個老大爺值班？就算物業和業主矛盾重重，也會有過渡性的措施。
而且從顧雯雯剛才的話裏可以聽得出，她對這裏根本不了解，對所謂的物業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於一個頭腦健全的成年人來說，怎麽可能對自己住的小區一無所知。她的狀態明顯不對，而且年紀也不對。她失蹤的那一年是23歲，五年過去了，她似乎一點都沒變。
再聯想到於小白，結論就呼之欲出了。
七年前被害的於小白。五年前失蹤，大概率被害的顧雯雯。出現在同一個高層建築小區。
這哪是什麽高層建築小區，這分明是骨灰塔啊。於小白骨灰安置的那一天，沈昱當然是去了，親眼看著她的骨灰被安放在塔裏。
這麽說顧雯雯果然在5年前也遭了不測。
蘇曉手腳冰冷，不由得靠向身邊的祁芸。她甚至還產生了一個更可怕的念頭，祁芸會不會也是……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不會。她跟祁芸一路上有好幾次肢體接觸，對方明顯是有體溫的。還嗅到過她的呼吸。
所以隻有這第四個區域，才是骨灰塔的範圍。前麵三個區域，還不能判斷。
她當然不能把這個結論告訴祁芸，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現在還要不要上去？還是盡快離開。
離開又能怎樣，能離開這個詭異的世界嗎？
從進入這個小區，也遇到過幾個路人，還和顧雯雯交談了幾句，他們也沒流露出對自己的敵意。
蘇曉判斷自己現在正陷於一個幻境中，遇到於小白不是巧合，應該就是脫離這個幻境的一把鑰匙。
現在自己這具身體幾乎可以肯定是假的，。
因為沈昱是板寸，而自己是一頭長發。為什麽會有這種印象呢？
因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沈昱收到了快遞來的發套，並在鏡子前試戴過。當時的效果非常好，鏡子裏就是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而現在的這頭及腰長發，幾乎就跟鏡子裏一模一樣。
幻境而已，沒什麽可怕的。蘇曉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做著心理建設。
很輕鬆的上了兩層，來到了33樓。蘇曉伸手拿過了祁芸手裏的棒球棍，收入了高爾夫球包裏。將甩棍也收到袖子裏。
祁芸不解的問，“現在不用防備了嗎？”
蘇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見個熟人而已，還要怎麽防備？”
祁芸也能覺出蘇曉前後態度的不同，但她也不便追問。對一路結伴而來的蘇曉，她還是非常信任的。
一層有四戶，從於小白乘坐的電梯大致可以判斷，是3301或者3302，二選一，就試一下吧，錯了就道個歉唄。
按響3301的門鈴，蘇曉讓祁芸稍稍靠後，等著裏麵的人開門。於小白剛上樓不久，應該還沒睡下。鈴聲響起，很快就會有人應答了。
果然裏邊傳來了一個軟糯的女聲，“誰啊?”
蘇曉笑了，久違的聲音啊，隔了整整七年，終於又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