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護盾

  在場的人都明白，一個年輕女孩，離奇的失蹤了整整5年。還能找回來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眼前這個男人，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沈昱也替他感到悲哀，希望小墨和葉千城能夠靠譜點，至少查出真相，給他一個交代，讓他不用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這樣或許可以幫助他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周阿姨是個好人，馬天行也用情至深。這樣的一家人，應該擁有美好的生活。


  葉千城問道。


  “小馬，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基本上都了解。你能不能再講一些細節，特別容易被忽略的那種。”


  馬天行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抽空了身體中所有的力量。雙手撓頭，十指陷入頭發裏，開始用力抓揉，本來一個藝術範兒十足的造型，沒幾下子被他揉成了雞窩頭。


  “後來你們警方定位了她的手機，還最終找到了那台手機。撿手機的是一位清潔工大媽，你們還仔細調查過她，可惜她是在清晨上班時，打掃公園路麵的時候撿到的那台手機。而是由於白沙河公園太大，治安監控不足，她撿到手機的地點並沒有被拍到。我當時抱著萬一的心思，悄悄調查了她，自己跟不過來，還找了兩個私家偵探，三個人輪班監視。整整盯了她一個月，沒有發現一點異常。”


  “後來我想，會不會是雯雯在公司裏得罪了什麽人。我是學機械工程的，所以就去他們公司應聘了機修工。在公司待了大半年，旁敲側擊的打聽了很多消息。雯雯的性格很好，除了少數的一些人背地裏說她虛偽，哎，其實雯雯就是那種非常單純的女孩，願意把自己所有的善意給別人。”


  “那些背地裏說她壞話的人，也就是嘴碎，都是被社會磨平棱角的老滑頭，應該不會有膽子去害人。”


  “還有一些人，就是追求過雯雯的，都是公司裏那些年輕人。我把範圍盡量擴大，在那大半年的時間裏，讓偵探把他們所有的人都調查了一遍。可惜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然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想，她接觸的人中，最多的其實還是乘客。那時候調查已經有些晚了，我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念想，動用了一些公司內部的關係，調取了刷卡機記錄，那時公交還不支持手機支付。因為有政府補貼，刷卡乘車是打對折的，除了一些外地人臨時坐車，經常坐車的人都刷卡。我最後雇了一批人，讓那兩個職業偵探帶著。跟著他們一起，把經常乘坐81路的乘客梳理了一遍。列出了十幾個有作案動機和條件的，又把他們的老底都查了一遍。最後還誤打誤撞地查到了一個慣犯。我一氣之下就報了警，後來警方了解了我做的這些事，就警告我，要求我不得再私自調查，不能侵犯公民的合法權益。那時候該查的也都查的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把父母的半生積蓄敗光了。我爸媽那時一直很支持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麽，她們是最好的父母，而我卻是個不孝子。”


  說完，有些頹然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麵色淒苦。


  聽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敘述，沈昱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怕，也有些可敬。為了尋找女友那點渺茫的希望，幾乎是拋家舍業，確實有點過分。但他對女友的那份真心，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確實難得。


  葉千城有些觸動，他也是那件案子的經辦人之一。雖然有過現場勘驗，也有過調查走訪，但絕不可能排查那麽多人。警力資源有限，不可能對一件案件無限製的投入。畢竟隻是一件失蹤案，在線索斷絕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深入下去。


  “小馬，這次案件重啟，我在這裏也不能對你做什麽保證，隻能說我一定全力以赴，請相信我們。”


  馬天行擠出一絲微笑，良好的家教，讓他依然保持基本的社交禮儀。


  “那就拜托葉警官了。”


  葉千城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上。“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到任何一點線索，都請告知我們，我們會慎重對待的。”


  馬天行雙手接過名片，“會的，葉警官你們那邊有任何進展，如果方便的話也請通知我。”


  葉千城鄭重的點了點頭，帶著沈昱和小墨出門。


  走出大門，沈昱覺得空氣也清新了幾分，很有可能是被煙嗆久了，也可能是被小馬身上陰鬱的氣息感染了。


  老葉和兩人道別，說要回去把資料再整理一下。明天一早再與兩人匯合。


  隻剩下沈昱和小墨兩人。


  小墨又精神起來，開始添油加醋的講起葉千城的八卦。沈昱一路津津有味的聽著。


  葉千城原本是個刑警，工作能力非常強。但性格有些耿直，為人處事上沒那麽圓滑，雖然屢破大案，成績卓著，升遷也沒那麽順利。每次達到升職條件的時候，總會被時不時的卡一下，到快40歲的時候還隻是個副大隊長。實際上，按他的能力與功勞，當個副支隊長也不在話下。


  在三年多前，他辦的一件案子與特事局有了聯係。整個辦案過程中，他表現出來的優秀推理能力和卓越執行力，給特事局的主管領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個部門要深入合作。需要建立一個部門之間的紐帶，所以特事支隊就應運而生。專門負責兩個部門的協同合作辦案。被特事局領導看重，葉千城的資曆也夠。被直接提拔為特事支隊副支隊長。


  雖然小墨和他有點不對付，話裏話外總在編排他。說這人情商低，一身的不合時宜，滿肚子牢騷。心裏還特別悶騷，時常去網上釋放自己，把自己代入各種女性角色，有初中女生，離異少婦，甚至有還希望上岸的失足婦女。簡直沒眼看啊。小墨沒事就去翻翻他的聊天記錄，就當成日常娛樂。但他還是承認葉千城這人，做事很靠譜，思維邏輯縝密，辦案經驗豐富，是一個好搭檔。


  沈昱心裏打鼓，小墨這人做事不按套路來。敢去調查人家的上網信息，查到了別人的隱私，還敢當麵爆料，絕對是個狼滅。以後一定得防著點，也不能輕易得罪。


  “要不去我家吃個飯”


  “算了，我體質有些特殊。一般不在外麵吃東西。你不是在北鬥巷上得到的傳承嗎？那今晚我再陪你去一次，你看看還能不能多弄一點。”


  “說到傳承，我跟你們說的那個特殊呼吸法，要不要寫下來交給局裏？”


  “那個呀”小墨不在意的擺擺手。“就是基礎呼吸法，局裏是有的。不過這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練的，異能者中大概也隻有三分之一可以練，一般都是煉體者。就像你這樣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那你練過嗎？”


  “沒有，我不是煉體者，雖然抗擊打能力也強，但不是身體素質的原因。哦，跟你說個事。以後有危險就躲我後邊，普通的手槍子彈我都能扛。”


  沈昱看著小墨超過1米8的身材，雖然不是很健壯，但要擋住自己這個瘦弱的1米7，應該是綽綽有餘了。這不就是一個移動人形護盾嗎？


  突然想起風處長的那句話，遇到危險，不要熱血上頭，可以及時脫離。不就是說讓這貨擋在前麵，自己先跑嗎？


  從今天開始，隻要你給我擋子彈，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