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案

  兩人在屋子裏轉了一大圈。沈昱也沒看出什麽特別的。小墨收起羅盤，大大咧咧的道。


  “這就沒問題了，完全沒有異常能量反應。”


  沈昱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敷衍，可是也說不出什麽來，總不能沒有異常也讓人家給你弄出點異常來。


  “要不趁時間還早，你跟我出去一趟。有件陳年舊事，最近又有了新線索，現在去找一下當事人。”


  沈昱想了想，覺得這是沒什麽風險，就像警察查案去走訪家屬。而且還是陳年舊案，當事人的情緒應該已經很穩定了，出不了什麽大事。索性跟著一起去看看。


  兩人出門，小墨拿出手機打電話。


  “莫西莫西，是千葉警部嗎?我是小墨啊，你趕緊發個定位過來。”


  沈昱聽了這通電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咱們國家還跟霓虹合作了，搞跨國聯合辦案?於是便問道。


  “這千葉警部霓虹人士嗎，咱們特事局還搞跨國合作？”


  小墨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別一門心思想著島國，什麽事都往那方麵想，島國也不都是老師和風俗店。思想要健康，能力增強之後，思想境界也要拔高，烏七八糟的事少想。”


  沈昱當時就傻了，莫名其妙的被搶白了一頓。就覺得眼前這人，有些不可理喻。時不時就能冒出一兩句驚人之語。或者是異能者當久了，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想到這個可能，沈昱不由背脊發涼。


  想到了這些，沈昱也就心平氣和了。絕不要和這貨較真，免得智商被他拉到同一水平。


  路上不時有人經過，兩人也不適合談論案情，一路沉默無聲的走著，大約走了十來分鍾，到了一座二層小樓前。這座小樓遠比不上沈昱家精致，房型也不是很大。小樓門口牆邊靠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穿一件深色的夾克，鴨舌帽的帽簷緊緊的往下壓，眉眼都被擋在了帽簷的陰影中，下巴上有稀疏的胡茬，一臉滄桑。


  沈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裏好像是……這是周阿姨的家，這也未免太巧了，一兩個小時前，還是周阿姨帶人找上自己家門。這反攻倒算也來的太快了些吧?不對，用詞不當，應該叫親切回訪。


  “千葉警部，多年不見”


  小墨上前與那中年人熱情擁抱。


  那人一臉嫌棄的退開一步，伸手擋住小墨。


  “別一見麵就動手動腳的，咱倆沒這麽熟。再跟你說一遍，我不叫什麽千葉警部，我叫葉千城，明白了嗎？”


  小墨毫不介意，還是樂嗬嗬的上前套近乎。


  “別這麽見外，咱們誰跟誰啊，好兄弟，一輩子。”


  那人臉更黑了，索性不搭理他。


  可小墨還是沒皮沒臉的糾纏。


  “千葉警部，知道您這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做派，一般人您都不愛搭理。可兄弟我不一樣啊，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上了戰場那就是袍澤，進了會所那就是連襟。”


  葉千城終於忍無可忍，伸手指著小墨，斥道：“誰特麽跟你進會所當連襟了？真忒麽後悔，我要真一身正氣，就不會打那個電話撈你。以後遇到這種破事兒，拜托你千萬別找我。”


  沈昱似乎聞到了一股大瓜的清香。稍稍退後了一些，給這兩人留出更大的表演空間。


  小墨臉上顯出一絲尷尬，“別這麽說，兄弟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咱互幫互助哥兩好，要不下回我請?”


  “你還去?上次都說了，下不為例。給你臉了是吧？你以為我打那通電話是衝你，那是看在兄弟單位協作的份上。下次要敢再去，我親自帶隊把你小子抓了。”


  這下小墨可不幹了，嘿嘿冷笑道。


  “好一個一身正氣葉神探，就問你一個事兒，聽說過腐百合CP交友群嗎?”


  葉千城當時就僵住了，微黑的臉色逐漸漲紅，但也不能漏了怯，依然嘴硬道：“不知道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說你的事兒呢，別給我打馬虎眼。”


  “原來葉大神探不知道啊，可能是我誤會了，腐女小妹妹們的知心大姐姐，一個人的城市，哈哈哈哈！”


  小墨笑得前仰後合，肆無忌憚。恨不能用笑聲把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隻可惜此時小巷中並沒有什麽人經過。


  這是要互暴社死的節奏啊。沈昱在一旁看得起勁，自覺的縮了縮身，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個有著可歌可泣情感經曆的俏麗少婦，又被無數男人傷害過的柔弱女子，要不要我複述幾句原話?”


  “墨城暝！是誰給你的權利，調查我的私人信息？犯法的，懂嗎？”


  “誰調查你私人信息了？這種不利於青少年身心發展的社交群，當然屬於我們重點監控範圍。我那個叫執法，懂嗎？”


  小墨迅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開始抑揚頓挫的朗誦。


  “我和蕭的相識是一次意外，在冬日午後的咖啡館，靜謐的空間，輕柔的音樂，四目相交時，我們的眼睛就像是在敘述彼此的過往，陳年的舊夢就如陽光中的塵埃，飄蕩在彼此置身的空間，那是靈魂的交融嗎?此時此刻我終於相信了soul mate的存在。”


  葉千城老臉真的掛不住了，飛身撲上去搶手機，小墨身手敏捷，一個閃身就擺脫了，開始在狹小的街麵上四處遊走。一邊跑還一邊繼續念。


  “西雅圖11月砭人肌膚的冷雨，像鞭子一樣抽在肌膚上，此時的我卻毫無知覺，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置身於陌生的街道中，我知道那個人就在這座異國城市的某個角落……倒在積滿了水的冰冷路麵上，每次心髒敲擊在路麵上，都是一次對最深沉絕望的觸摸……”


  “好兄弟，夠了。咱們有話好好說”葉千城見實在追不上小墨，隻得服軟，還不忘解釋幾句。


  “那還不是為了孩子嗎？我那女兒才16歲，加入這種烏七八糟的群，當家長的怎麽能放心得下？才用了個女號加進去，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小墨這時就得理不饒人了。


  “為女兒加群，沒問題呀！可你這位40多歲的老同誌，怎麽就成了群裏風雲一姐呢？天天水群，講自己淒美的愛情故事，分享你所謂的人生經驗，那幫女孩子一姐一姐的喊著你，是不是挺過癮的呀？真把自己當知心大姐姐了，還有喊一醬的，我都替你害臊。”


  聽到“一醬”，沈昱看著這個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中年大叔，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