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訪

  “咦，你皮膚怎麽回事？”劉穎帶著一絲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沈昱的臉。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有些疲勞”沈昱隨口回答。


  “喲，看走眼了啊，這不是凡爾賽-沈大人嘛。”劉穎一臉壞笑，伸手去摸沈昱的臉。


  沈昱剛想退，小臉就被捏住了。捏了一把還不夠，直接上雙手。又捏又搓，其快樂堪比擼貓。


  “停停停。”沈昱雙手架開她的鹹豬手。


  劉穎也不糾纏，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麵造型別致的八角形小鏡子。伸手遞上。


  “你自己瞧瞧。”


  沈昱接過鏡子，仔細一看。也微微詫異，現在自己臉上的皮膚，膚質好的有點誇張。比劉穎少女般的肌膚，還要更加光滑細膩。沈昱本身膚色也很白淨，可絕沒有現在這種，如洗麵奶廣告中那種效果。那種廣告後期可是加過特效的。現實生活中很少有這種膚質。


  沈昱心念一轉，大概知道了答案。傳承能提高身體素質，皮膚質量得到改善，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於是信口開河道，“本姑娘可是天生麗質，你是羨慕不來的。”還做了個戲劇中甩袖的動作。


  逗得劉穎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先把事情糊弄過去。


  兩人笑鬧的一陣子，劉穎要去學校了，肩上還背了個大挎包。臨走前沈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便問。


  “你說的那個做出英明決策的院領導，不會是我叔吧？”


  “那肯定不能，那是咱親叔啊。”


  沈昱直接被嗆到。


  “他不會真把你當做未來侄媳婦了吧？”


  “怎麽可能？能當上導員，當然是因為本姑娘學力出眾，遠超同儕，蕙質蘭心，可為師範，德才兼備，堪當大任。咱叔叔那是慧眼識珠，知人善任，做出的最優解。”


  這姑娘的智商也就這樣了，但願在學校別被學生欺負。


  **

  周主任是廟橋坊社區主任，今年剛滿五十歲。當然她更喜歡別人她喊周阿姨。


  周阿姨性格溫和，熱情親切，在整個社區都有很好的人緣和口碑。廟橋坊社區，是個老社區。中老年人居多。周阿姨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工作了也將近三十年。


  當她看見門口那輛造型誇張的MPV，周阿姨也有些吃驚，雖然她看不懂車上的牌子，但也知道這車便宜不了。


  車門劃開，三個人陸續下車。首當其衝的正是剛給她打過電話的呂所長。他下車後還煞有其事的，將手貼在車門框上沿，微微躬身，等車上人下來。


  後麵跟著的兩個年輕人。一個30來歲，一身修身的黑西服，拎著一個公文包。形象氣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體製內的人。


  而另一個就有些古怪了，長款風衣帶兜帽，兜帽死死的壓著，看不清臉。但從身形舉止上來看，應該非常年輕。


  呂所長等兩人下車後，搶上幾步，熱情的上來握手介紹。


  “這位是社區周主任，基層工作經驗豐富，對轄區情況熟悉，一定能幫上二位。”


  “這位是風處長，這位是小墨同誌，兩位都是年輕才俊，周主任一定要接待好哦。”


  風處長放低姿態，上前一步，一臉微笑的和周主任熱情握手。“周主任，有勞了。非常感謝你能抽出時間來幫助我們的工作。”


  劉主任不敢怠慢，同樣一臉微笑客氣道。


  “歡迎上級領導，到我們基層來指導工作，請多提寶貴意見。”


  她這社區主任可沒行政級別，說到底也就是一老百姓。看呂所長對人家那畢恭畢敬的態度，那人行政職級可不會低。


  寒暄幾句之後，說到了正題。


  風處長提出，想請周主任帶他們去拜訪本社區的一位居民。


  周主任聽到沈昱的名字，稍加思索就想起了那個年輕人。當風主任提出要了解一下沈昱的具體情況。


  周阿姨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是個好孩子呀，從小就文文靜靜的，那越劇唱的真好，早些年街道年終文藝匯演，他總拿一等獎，代表街道去區裏比賽，也常得獎。可惜呀，他媽媽走的早，六七年前就走的。他爸很快就再婚了，搬到新區去了，沈昱那孩子沒跟著他爸一起搬走。”


  “嗯，不過那孩子也爭氣，高考考的不錯，考上了咱們這邊的天湖科大，那也是211大學。他上大學之後就很少見了，可能是住校了，他應該是去年畢業的吧？最近這幾個月到是見過他幾次，這孩子還是那麽有禮貌，見誰都客客氣氣的。”


  “那他現在在做什麽，具體做什麽工作?”


  “這個倒不是很清楚，哦，對了，上次見他閑聊過幾句，說是在畫什麽插畫，年輕人的東西，具體我也不是很懂。好像是說別人向他約稿什麽的。”


  風處長點點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就開始聊起別的話題。風處長談話技巧出眾，情商很高，很會聊天。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來到沈昱家別墅門前。風處長和小墨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周主任上前按了門鈴。沒過多久，就傳出一道聲音。“誰呀？”


  “小沈，我是社區周阿姨。有人要找你，我帶他們過來的。”


  門被從裏拉開，一個身高1米7左右，皮膚白皙，身材略顯單薄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前。沈昱麵帶微笑，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周阿姨，好久沒見了。您這是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有精神了。”


  “小沈，你這是哪裏的話，笑話我呢。哦，對了。就是這兩位領導來看你了，這位是風處長，這位是小墨。”


  沈昱臉上露出恰如其分的詫異之色。


  “二位是……?”


  風處長立刻上前一步。一邊熱情的打招呼，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本證件。


  沈昱接過證件，稍一翻看。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特別事務對策局

  這是什麽機構？如果是在昨天，他會以為這兩人是騙子。而且還是特不走心的那種。但從昨晚開始，這一夜的經曆。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水很深，而且是深不見底的那種深。


  該怎麽辦？

  立即逃走。那是下下之策。自己也沒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既然有特別事務對策局這種機構的存在，那就說明這世上像自己遇到的這種奇遇，數量應該不少。


  下麵就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人請進屋再說。他腦中思索應對之策，臉上糾結的表情一閃而逝。


  一般人也未必能覺察出來，然而風處長的觀察力遠超常人想象。一眼就看出沈昱內心複雜的情緒。


  立刻笑著說。


  “什麽事情都可以有解決方案，咱們可以商量著來，你要是覺得商量的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組織是講道理的，對於合法公民，國家的態度，肯定是保護與支持，不要被影視作品影響。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沈昱心中苦笑，身手虛引，把三人讓進客廳。


  周主任二三十年基層工作經驗，可不是白混的，可有眼力勁兒了，客套了一句，馬上告辭走人，順便把大門帶上。


  “茶還是咖啡？”


  風處長：綠茶可以嗎？

  小墨：清水。


  沏好茶倒好水，將兩個杯子放在二人麵前茶幾上。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與二人對坐。


  風處長：像今天這樣的談話，我談過的也不止十回八回了。咱們開門見山，也不要兜什麽圈子。昨晚你是不是去過北鬥巷，還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沈昱原本心中保留的一絲僥幸被徹底打破。本來以為自己天大的秘密，在人家眼中就像透明的一樣。


  隻能無奈的回答。


  “是的，昨天我經過北鬥巷口，就覺得巷子裏仿古老宮燈特別有味道，於是就走過去想看個仔細……”


  他也沒什麽隱瞞，把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包括身體控製力的變化，力量的增強，還有神秘的呼吸法，幾乎沒什麽遺漏的。


  風處長和小墨，兩人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傾聽。風處長偶爾會問上一兩句，確定一下細節。時間也不是很長，不到十分鍾就全部講完了。


  風處長雙手大拇指按著太陽穴，露出思索之色，大概過了兩三分鍾時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然後開口道。


  “你的事情我們大致了解了，現在向你說明一下情況，其實像你遇到的這種，在普通人眼中的異常事件，還是經常會發生的。有些人很幸運，就像你一樣，通過這些事情，得到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恕我直言，你的能力其實很普通。對身體的精確掌控，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對於異能者來說，幾乎就是標配。在我們特事局，登記範圍內的異能者，數量超過四位數，沒有登記在冊的可能還更多。你的能力在這些人中隻是中下。”


  沈昱笑笑不說話，本以為的驚天機緣，隻不過是個中下檔次的標配。


  “對於這種力量國家也是很重視的，隻要你們願意，就可以成為特殊人才招募計劃的一員。說句題外話，如果在古代，你們真的能被稱之為奇人異士，去沙場征戰以一敵十，以一敵百也不在話下。可現在科技昌明，熱武器橫行，就算能練成飛簷走壁的功夫，鋼筋鐵骨的身板。那還不是一梭子子彈的事。”


  沈昱嘟囔了一句。“鋼筋鐵骨，總能扛子彈吧。”


  風處長還是打擊了他。“ Ak74知道吧，典型的小口徑子彈。出膛動能也不是很大，也就是2000焦耳左右。600米之外可以擊穿8毫米的鋼板。而 Ak 74的作戰主要適應範圍大概在兩三百米左右，換而言之，一個銅皮鐵骨的異能者，在戰鬥範圍之外，也很有可能被流彈打穿。”


  沈昱這下就更泄氣了，本來還防這防那，結果呢，不就人家一梭子的事。


  風處長見打擊的差不多夠了，話風一轉。開始說起了此行的真實目的。


  “你很幸運，因為普通人得到能力的前四到八個小時之內，能力沒有完全與身體融合，如果此時遇到有異能的心懷叵測之徒，他們有機會奪取還未穩定下來的力量。於被奪取者而言，完全是一場災難。輕則身體受損，重則性命難保。”


  “現在看來，你的能力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說你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他把暫時兩個字咬得很重。


  沈昱聞弦歌而知雅意，配合風處長問道。


  “您說的暫時是什麽意思？我將來還會有危險嗎？”


  風處長微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保護每個公民的人身財產安全是國家的義務，然而有很多犯罪活動總是在陰暗中滋生，從現實來說我們不可能保護每一個人，尤其是像你這種異能者，將來或許會有心術不正之輩找上你，你如何自處？”


  沈昱低頭思索，沉默不語。按風處長的話來推斷，登記在冊的異能者至少過千，而未登記的甚至更多。世界很危險啊，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有些人一旦有了力量，就會滋生不該有的野心，一旦利用異能作惡，破壞力是難以想象的。


  自己有了異能，可能會大幅度的增加與這些人的交集。這可不得不防。


  “風處長，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風處長看了沈昱一眼，倒是有些意外，平時接觸的那些異能者，總是遮遮掩掩的。有什麽話也不直說，個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加入組織，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當然，在過來之前我們看了一下你的資料，你經濟上很寬裕，在天湖，臨海，左江共有八套商鋪，以及九套住宅。還有一筆數量不菲的信托基金和債券。”


  “如果你願意參加外勤工作，每個月都可以領一筆外勤津貼。如果隻是作為登記在冊的外圍人員，可以領每月800元的補貼。”


  “800?最低工資都不止吧?”


  “所以說是補貼，幾乎不用履行任何義務，隻要遵紀守法，好好生活。800元每月準時打到你的賬戶上。”


  “你的意思是說，加入組織就隻能像平常人一樣生活，不能使用異能?”


  “當然不是，你可以隨便使用，去電視台參加選秀節目都沒問題，但是至今為止還沒有人這樣做過。你說是為什麽呢？”


  風處長意味深長的看著沈昱。


  “風險，巨大的風險。異能是很容易被針對的，一旦暴露，你的底牌就沒了。在組織內，你有隊友，有後勤情報上的支持。你身後甚至還可以有一個機械化步兵營。一切的敵人都會灰飛煙滅。麵對未知的外界，所有人都選擇隱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以真麵目使用能力。”


  “那麽除了那800塊補貼之外，在安全上我能得到什麽保證呢？還有，除了權益之外，我要盡什麽義務。”


  風處長點頭，讚許的說道。


  “你頭腦很清楚，將權利義務分得很清，知道所有的回報都需要有付出。實際上，在我們這一個領域，權利與義務有時是一致的。比如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可以選擇跟小莫一起去執行一些任務，當然這些任務風險很低，萬一遇到事不可為的情況，你可以選擇立即脫離。隻要事後將情況向局裏說明。我們不鼓勵英雄，也不希望有烈士，以你們超乎常人的身手，隻要不熱血上頭，選擇及時抽身，風險是不大的。”


  沈昱有些無語，聽著怎麽像是上了賊船。你說風險不大就不大?出去執行任務，哪有窩在家裏安全。


  當然，現在對方已經獲悉了自己的資料。隻要他不經意的將這些資料泄露出去，麻煩將無窮無盡。甚至可以將自己作為一個魚餌，把那些不法之徒一個個釣出來。


  沈昱權衡利弊良久，終於開口。


  “風處長，謝謝組織的關心，我決定加入你們，這位小墨同誌，今後請多關照。”


  小墨翻了個白眼，突然冒出一句“別喊我同誌，我沒有男朋友，我喜歡的是香噴噴的女孩子。”


  沈昱愕然，風處長摸摸額頭，一臉無奈。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走流程了，風處長將一遝資料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份給沈昱做了講解。沈昱弄懂之後一一簽字。最後風處長也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風雲。


  你叫風雲，為什麽不叫雄霸天下？這一看就不是個正經名字。沈昱心中吐槽不已。


  風處長笑咪咪的將材料一一整理收好。起身與沈昱握手道別。臨走時囑咐道。


  “小墨好好帶新人，收斂一點，別太跳脫了，保證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


  沈昱和小墨，大眼瞪小眼。兩人對視良久，沈煜主動問道。


  接下來該做什麽？

  小墨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羅盤。樣式很普通，也很小巧，可以放在手心裏。目測網購大約30~50一個。還是量大從優的那一種。


  然後托著羅盤，開始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打轉。沈昱亦步亦趨的跟著。想看看這家夥到底在玩什麽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