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盡露虛實於眼前

  大遼就此覆滅

  遼國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聽說女真建國之後非常生氣,親率70萬大軍前來征討女真。當然這個70萬也是虛的,估計二三十萬人應該有,女真是一兩萬人。兩軍激戰於黃龍府,也就是今天的吉林農安。天祚帝耶律延禧只率幾十名騎兵逃離戰場,基本上全軍覆沒。因為他這個部隊裡面,契丹人並不多,主要是渤海人、漢人,渤海人認為自己跟女真是同族,同出靺鞨,所以在戰場上不願意賣命,漢人更不願意為遼人打仗,這樣一來導致遼軍大敗。


  遼一敗宋特別高興,你小子也有今天,你老欺負我,老向我敲詐壓歲錢,歲幣這時候已經漲到50萬了,你要那麼多歲幣,看現在你倒霉了吧!於是宋徽宗就派使者渡海,到金境內跟金國簽訂了海上之盟,說咱倆一塊兒聯手對付遼,滅遼之後我收回燕雲十六州,每年該給遼的歲幣我給你。金聽了當然特別高興,白得一筆錢。這燕雲十六州誰知道在哪兒,反正也不是我的地盤,你收回燕雲十六州就收回去唄,錢你給我,我還能得到中原大國相助,這事能辦。


  金知道宋是大國,比遼還要強大,當然除了軍事力量,其他確實比遼要強大。他們可不知道宋朝腐敗虛弱到什麼程度,覺得挺好,同意了,雙方約好了去打遼。結果一打起來,北宋的表現應了老百姓的話:「有多大臉現多大眼。」遼是五個首都,金軍負責佔領上京臨潢府、中京大定府、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南京析津府在燕雲十六州裡面,所以宋朝負責佔領。說好了一塊兒出兵,結果宋朝出兵日期一拖再拖。湊不齊人,剛把兵湊齊了,南方方臘造反了,軍隊得鎮壓方臘。金國不高興了,你怎麼老違約啊,你們說話算數嗎?金軍勢如破竹,把遼那三個首都給佔了,實在按捺不住了,人家把西京也佔了,打到燕山腳下,就等著看宋朝怎麼去打南京。


  宋朝這次終於出兵了,15萬大軍進攻遼的南京,指揮官是樞密使宦官童貫,一個太監領兵。南京的遼軍是1萬多人,一看宋軍就火了,同仇敵愾,你都敢欺負我?我打不過關張,還打不過劉備?於是遼軍發動突然襲擊,15萬宋軍大敗300里。也就是遼國不願意跟宋朝徹底撕破臉,所以追了一陣就不追了。


  宋軍退回到境內,接著整軍,15萬人又來了。遼國派使臣跟宋朝談,我你打得過嗎?宋說好像夠戧。遼說,我你都打不過,一個比我還強大的挨著你有好處嗎?現在來看應該是咱倆聯合對付他,你怎麼和他聯合對付我,你這是不義的行為,他是我的臣子,他叛亂,叛亂的臣子能不鎮壓嗎?童貫說,我們大宋皇上主意已經定了,你給我滾吧,我不聽你這一套。遼國使臣站在院里哭:「遼宋兩國,和好百年。盟約誓書,字字俱在,爾能欺國,不能欺天。」回去后一報告,7000遼軍趁夜劫營,15萬宋軍又敗了300里,神宗皇帝以來累朝儲積掃蕩無餘,王安石變法攢下的那點兒錢這兩仗全打光了,刀槍甲杖堆積如山。而且他是帶著很多金銀財寶去的,準備收復了燕雲十六州之後賞人,結果金銀財寶都被繳獲了。先賞遼人,后賞金人了。


  北宋一看這形勢,就跟金說,能麻煩你替我打一下嗎?我們皇帝有好生之德,不願意殺傷人命,乾脆你幫我打一下吧。金國人早就看明白了,你除了會練嘴什麼都不行,你練嘴練得都不怎麼樣,說話也沒溜兒。金軍馬上越過燕山進攻南京,遼軍一看金軍來攻,沒抵抗就開城投降了。宋朝打我我跟你玩命,第一次1萬破15萬,第二次我7000人破15萬,等金國人一來,那就反過來了,他能1個滅我100個,別抵抗,開城投降吧。


  童貫見南京攻下了,就跟金國說,能還給我嗎?謝謝您幫我打了,你能還給我嗎?金國說拿100萬贖城費。北宋又湊了100萬贖城費交給金,這樣一來總算把南京六州收回來了。西京就別想了,談都不和你談,我佔了憑什麼給你?關鍵是在這次戰爭當中,北宋把自己的虛弱表現得淋漓盡致。


  金與北宋聯合夾擊遼,1125年遼亡。從916年太祖耶律阿保機建國到滅亡,享國210年,傳了9代皇帝。


  金人縱馬攻宋

  遼滅亡之後,下一步金國開始打宋了。


  宋朝在和遼國的戰爭中,把自己的虛弱暴露得淋漓盡致,我就是無能。而且宋朝凈乾沒溜兒的事,雙方約好了,咱們滅了遼之後各守疆界,不許招降納叛。


  因為燕雲十六州的居民主要是漢人,而這些漢人不願意受金人的統治。遼比金的文明程度高多了,好歹遼已經漢化了,金基本上是野蠻人,刻木結繩。漢人不願意受他統治,就都往宋朝跑。但這是不允許的,雙方約定好了誰也不許招降納叛。


  宋朝是怎麼辦的呢?你來我就接受,等金國一要我就把你送回去,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的虛弱暴露得更明顯,而且燕雲十六州的漢人全失望了,本來以為我跑到祖國,祖國會保護我,結果金人一要就給送回去,要人給人,要腦袋給腦袋,心一死,燕雲十六州的漢人就徹底離開了宋。


  之前北宋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時候說的是「念舊民塗炭之苦,復中國往昔之疆」,結果中國往昔之疆也沒收復成,舊民的塗炭你也不管。這個時候金國大軍兵分兩路南下,一路出西京雲中,一路出南京,摧枯拉朽,很快就打到了東京。當時,宋朝的皇帝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書法家、畫家、詞人、文物鑒賞家宋徽宗。這個人除了不適合當皇帝,其他地方都非常完美,現在他的畫拿出來拍賣,一幅畫就6000多萬人民幣,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值那麼多錢。他的藝術成就很了不起,當什麼都有前途,就是當不了皇上,金國人一打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


  宋徽宗派了一個大臣——給事中李鄴,到金營去看看虛實。李鄴回來后,說金國「人如虎,馬如龍,上山如猿、入水如獺,其勢如泰山,中國如危卵」。我們打不過人家,肯定完蛋了。宋徽宗一聽這太厲害了,忙傳位給他兒子宋欽宗。他兒子是罵著娘哭昏過去登基的,你不登基就是不孝啊!宋徽宗說,我到鎮江,白娘子許仙那地界,撞鐘祈福,國家長治久安。兒子說你扯吧,開封不能念經?你非跑那兒念經去。宋徽宗帶著人就跑了,宋欽宗也沒辦法,接過這爛攤子死守開封,在李綱的領導下打退了金兵的進攻。


  金國人一看畢竟汴京城池高闊,百萬軍民不是太好打。於是放下話來,行了,我饒你一馬,但是我有條件,你們要報銷我的軍費,我來了一次不能白來,你們要給我500萬兩黃金、5000萬兩白銀、1萬頭牛馬,割讓太原、河間、中山三鎮,以宰相、親王為人質,我就撤軍。


  哪兒去湊那麼多錢?宋朝馬上就開始動手四處搜刮這些錢,宰相、親王也給送去了。割讓三鎮也在緊鑼密鼓的操作當中,金軍就退了。金軍一退,宋徽宗就回來了,你瞧我念經管用吧,靈驗了吧。結果沒想到,他剛一回來,金人再度南下,又來了,因為你錢沒交齊。可是500萬兩金子,你就是把宋朝砸了賣掉也湊不夠啊,三鎮也沒割,因為三鎮居民誓死反對。所以金軍再度南下,又是兵分兩路,打到黃河邊上。


  過黃河的金軍有幾萬人的樣子,守河的宋軍是14萬。金國人把羊綁在柱子上面,讓羊用腿敲了一夜戰鼓,做出一副要渡河的架勢。第二天金國人一看,14萬宋軍跑得一個不剩,於是金國人就用小船運兵過河,一人一馬這麼小的船,從從容容十幾天就過了黃河。金國統帥完顏斡離不得意揚揚:「南朝可謂無人矣,若以一二千人守河,吾輩豈得渡哉?」有一兩千人守著放兩箭,我也不至於這麼容易,跟自駕游一樣就過來,打到東京汴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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