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斯人已逝空餘哀
世人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往往都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是珍惜，什麽是自己在乎的，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活著的時候，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矛盾，各種各樣的理由對身邊的人或者事物有著一些並不是內心深處真實的看法
等到楚淩趕到藍田侯府的時候，藍陌路已經去了
楚淩看著藍陌路慈祥的麵孔，淚水奪眶而出，內心感覺丟掉了一塊很重要的地方
“老侯爺，您怎麽……”黎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人一輩子都沒流過幾次淚，今天卻是真的到了傷心處了
楚淩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些什麽
說實話，藍陌路在的時候楚淩沒感覺什麽，藍府再好，也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沒有能給他家的溫暖
楚淩承認藍嘯對他很好，藍陌路也不錯，但是就是沒有想和他們過於親近的想法，總是保持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距離
畢竟，有些事是過不去的
當楚淩的母親去世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楚淩和藍田侯府其實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楚淩當初投靠藍田侯府的是因為楚淩的母親怕他們兄妹二人日後沒個靠山，怕他們受欺負，這才讓他們來投靠藍田侯府的
楚淩的母親知道，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藍陌路就算是在生氣也該消了，再者說了，楚淩他們畢竟和當年那件事沒什麽關係
事情也正如楚淩的母親想的那樣，藍陌路不僅沒有為難楚淩，甚至還因為內心的一絲愧疚，對楚淩和楚蕁格外照顧
藍陌路是沙場出身，一生戎馬，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楚淩確實感受到了藍陌路對自己的關愛
但是……
“父親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讓我轉達給你”藍嘯走到了楚淩身邊輕聲道
楚淩轉頭看向藍嘯，隻見他的眼圈也紅紅的，看樣子也是剛剛哭過
“什麽話，大伯您說”楚淩沉聲道，語氣很是傷感
“父親大人說當年之事，他處理的太武斷了，這十幾年來，他都很後悔”藍嘯盯著楚淩一字一句的說道
“侄兒知道了”楚淩點了點頭道
藍陌路說的話也在楚淩意料之中，當年的事情讓這個沙場宿將困頓了一輩子，直到臨走時還在惦記著
現在討論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當事人都已經走了，楚淩的父親在當初楚淩還未出生前便去世了，楚淩的母親也在去年過世了，現在藍陌路又走了
物是人已非，曲終人已散
“走吧，隨老夫出去走走”藍嘯邊說邊出了門，楚淩也緊跟著出去了
——
藍田侯府後院，楚淩和藍嘯走在小路上，俱是沉默不語
“父親大人走的時候還交代了，日後若是你有難處，一定要說，藍田侯府永遠是你的後盾”藍嘯認真的說道
楚淩默然，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知道，當年的事情你還在沒有放下，父親大人和我也從來沒有奢求你能放下”
“大伯，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先聽我說完”藍嘯打斷了楚淩，繼續說道“當年的事情父親確實太武斷了，一來是因為你父親的出身不好，和我們侯府的差距太大了，二來呢當時父親大人已經答應了蕭國公府的聯姻要求，你父母的事情也是事後父親大人才知道的
當時，父親大人得知了這個事情之後，勃然大怒，直接軟禁了你的母親，並派人將你父親趕出了洛都
父親大人戎馬一生，脾氣很是急躁，在家中呢也是獨斷專行，我當時畏懼父親大人的威嚴，不敢說什麽，隻得在一旁無奈的看著
現在想想，當時太懦弱了，哎”
楚淩沒有說話，藍嘯這些話在之前已經和楚淩說過了，現在又說了一遍，楚淩知道，藍嘯還是有些不放心，怕自己心裏走向極端，對藍田侯府還有什麽不滿
“大伯，您說的這些侄兒知道了，您放心，侄兒已經長大了，對事物的是非曲直有自己的判斷”楚淩輕聲道
“恩，不管怎麽說，藍田侯府欠你的總是要還的，以後有難處盡管提，大伯能幫的絕不推辭”藍嘯欣慰的笑道
“侄兒明白”楚淩點了點頭道
兩人又走了一會，楚淩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便問道“對了，大伯，藍玉表哥最近是否經常出入太子府中？”
“是的，藍玉這小子隔三差五的便會去一趟太子府，或者是出席一些太子籌辦的詩會、遊園什麽的，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藍嘯問道
“藍玉表哥和太子很熟嗎？”楚淩繼續問道，沒有直接回答藍嘯的問題
“還好吧，這個具體的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藍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是很清楚藍玉和太子的關係
楚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繼續問什麽
——
翌日，藍田侯府舉行葬禮，洛都內凡是和藍田侯府交好的勳爵、世家們紛紛上門以表哀思
藍陌路畢竟也是為大楚定鼎中原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楚世民派梁九功親自傳旨，封藍陌路為“忠勇侯”，並親自寫了挽聯，以表其功勳，這讓藍府上下感激不已
“楚淩，節哀順變，別太難過了，老侯爺地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程處默摟著楚淩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楚淩，想開點，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老侯爺的死那就是重於泰山啊”李軒也在一旁安慰道
程知節和李牧聽聞藍陌路去世的消息，心中也是極為悲痛，便派了自己的長子前來
“我知道，謝謝你們”楚淩點頭道
李軒和程處默還真是頭回見楚淩這麽難過，也沒有多說什麽，特別是程處默，難得的沒有嘻嘻哈哈，此刻也是一臉嚴肅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楚淩便離開了藍府，按照大楚的規矩，楚淩不是直係親屬，不用留下來守夜
“最近黑冰台的發展怎麽樣了？”
楚淩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帶著楚凡來到了和陳澤秘密碰頭的地方
“回指揮使大人，目前黑冰台下屬黑衣衛、黑玄衛共計五百人，已經滲透到洛都的各個地方，對洛都的一切了如指掌了”陳澤匯報到
楚淩看了一眼陳澤，現在的陳澤可以用器宇軒昂來形容了，當初的瘦小已經不複存在了，現在看上去還有點小帥，很是幹練
“不錯，做得很好，沒有被有心人發現吧”楚淩不放心的問道
“指揮使請放心，依照您的吩咐，屬下一直都是在暗地裏擴展，絕對沒有驚動道任何人”陳澤拍著胸脯保證道
楚淩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私自發展民間組織，這個被楚世民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
你說你好好的手底下聚著這麽一幫人，不是想造反難不成是想搞團隊建設嘛？
當然了，楚淩也不是想造反，隻是在這個沒有網絡的年代，信息傳遞很是不通暢，所以楚淩想通過這個組織，能夠讓自己對周邊的事情有第一手資料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