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默契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朗坤按下接聽鍵,對著手機道:「我需要一架直升機,我給你們二十分鐘時間。二十分鐘后,飛機必須停在樓頂天台上,否則每遲到一分鐘,我送一名人質下地獄。」
何鴻遠心裡默數著時間。從他走進幼兒園之時起,已過了五分鐘,即將到六分鐘。而朗坤的警惕性很高,他拉上窗帘,三號在狙擊位看不到室內狀況,為狙擊行動帶來困難。
怎麼辦才好呢?
他只能揣測史冰茹的行動方案。
此時她應該戴著耳脈,如畢飛宇和吳明一般,從室外下水管道上來了吧。從作戰時間上判斷,她應該已經進入二樓廊道。
不知三號向她彙報狙擊難度的時候,她會如何解決。
他想到四號申長天動過手腳的手機,此刻正拿在朗坤手上。這個加料手機,應該能為行動創造機會吧。
他拿出鋒利的手術刀,向在門口警戒的那名歹徒招招手,道:「過來幫我按住你受傷兄弟的大腿,否則容易傷及他的大腿動脈。」
這名歹徒看了一眼正在接聽手機的朗坤,遲疑了兩秒鐘,走到何鴻遠身旁。他蹲下身子,一手以手槍指著何鴻遠,一手按住青年的受傷的右腿。
何鴻遠戰戰兢兢地看著持槍歹徒,道:「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我手上的手術刀都使不出力道。請你用雙手把你兄弟的受傷大腿給用力按住,萬一我右手一顫抖,或他的右腿一顫抖,手術刀可能就會割斷他的右腿大動脈。」
朗坤站在窗邊,掀開窗帘一角朝外看,並對著手機陰冷地道:「想要我們釋放人質,很簡單——按我的要求去做,把直升機開過來。否則我每隔一分鐘殺一名人質,先從孩子開始。」
持槍歹徒崇敬地看了朗坤一眼,然後關上手槍保險,把它別在腰間。
「誰說華夏是境外武裝禁地?我們坤哥出馬,你們還不得乖乖地用直升機送我們去公海?」
他一口漢語,說得比朗坤流利。
何鴻遠運起吐納術,雙耳傾聽著窗外的聲響。他耳中依稀聽到「怦」的一聲槍響,他右手的手術刀如光影閃過,劃破持槍歹徒的喉嚨。
持槍歹徒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間定格,他咧嘴歡笑,卻張嘴發出無聲嘆息,鮮血從他喉間噴涌而出,身子向後仰去。
與此同時,一粒金燦燦的狙擊彈破窗而入,擦著朗坤正欲扔掉的手機而過,射入他的胸膛。
一道矯健而曼妙的身影,從教室門口飛竄而入,向受傷而不知死活的朗坤衝去。
她手上的手槍,向朗坤後仰的身子連續點射兩槍。
何鴻遠無暇關注朗坤的死活。他殺了一名歹徒,右手反手將手術刀向受傷青年歹徒的喉管扎去。
青年歹徒的反應速度很快。他右手抓起放在手邊地上的手槍,對著何鴻遠當胸扣動扳機。
何鴻遠雖然佔了先機,可他手上的手術刀,難以和每秒450米飛速的五四手槍子彈比速度。
他蹲在青年歹徒身前,右手手術刀從左側持槍男子的喉間劃過,反手間離青年歹徒的持槍右手最為接近。他手上的手術刀順勢下切,向青年歹徒的持槍手腕切去。
青年歹徒的持槍右手並不閃避,他口中發出一聲兇狠的獰笑,狠狠地扣動手槍扳機。
何鴻遠手上的手術刀刺中對方的右手手腕。
青年歹徒手腕吃痛,槍口一偏。
「怦」的一聲,一枚子彈擦著何鴻遠的左耳飛射而過。它極速旋轉時發出的熱量,讓他耳際發熱。
何鴻遠不給對方再次開槍的機會。他趁對方右手受傷無力之際,左手將其手槍扣住,伸指卡住手槍扳機。
他右手手術刀反手再刺,狠狠扎入對方的胸腔。
作為一名醫生,他對人體重要器官位置把握得非常到位。手術刀扎入對方的心臟,再狠狠一切,如進行切割手術一般,一刀切割對方性命。
史冰茹這邊,朗坤中了一槍,威力巨大的狙擊彈頭從他右胸肩胛處穿透而過,在他身上開出一個血洞。他的身子慣性後仰,似是感覺到危險,慌忙一個側翻,向蹲在地上的人質那邊翻滾,也堪堪避過了史冰茹點射的兩槍。
對手向人質方向翻滾,史冰茹不敢再開槍。她腳下一蹬,嬌軀向朗坤撲去,她左手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軍用匕首,刀鋒直指對方的脖頸,順著她撲上前的勢頭,揮刀而下。
朗坤發出一聲干哼,再度一個翻滾。他仰躺在地上,卻避開了脖頸要害。在史冰茹調轉刀口,即將揮刀刺中他的身體之際,他的左手上多了一把手槍,對著她扣動手槍扳機。
史冰茹腳尖點地,一個標準的軍事閃避動作,如美絕的舞蹈一般,身段看上去美麗妖嬈。
朗坤似是自知這一槍難以湊效。他並沒開出這一槍,而是收回手槍,又是就地一個翻滾,翻到一名小女孩身旁,拉著她到身前,而後他以手槍指著小女孩的腦袋,並緩緩站起身子,對史冰茹道:「放下你手上的武器。」
他槍口下的小女孩嚇得哇哇大哭,引得教室里的孩子們哭聲一片。
史冰茹蹲著身子,緩緩把匕首和手槍放到地上,向朗坤道:「我放下武器。你別衝動,我們會為你送直升機過來。直升機已經起飛,很快便能到達。你千萬別衝動——」
「直升機?你們特么的耍我。」朗坤咬牙切齒地道。
他的模樣很是凄慘,被子彈洞穿的右胸肩胛處在汩汩流血,整條右臂無力地垂掛著,鮮血順著右手五指滴下,點點滴滴落到地上,地面上似盛開著朵朵紅梅。
他拿有這般狼狽凄慘的經歷。在金三角,他憑著一手製造炸彈的絕活和狠辣手段,連號稱金三角天王老子的巴頌,都敬他三分,不敢拿他當普通手下大將對待。
這次來靜海這座華夏沿海城市,只是他在公海賭船上賭博時,輸得身無分文。他的賭技很濫,和他製造炸彈的能力成反比,但他就喜歡上賭桌,這猶如癮君子毒品上癮難以戒除一般。賭船到了東海,他手下中一位綽號叫老鼠的青年,在靜海有毒品生意渠道,他便帶著老鼠他們上岸走一遭,把他們隨身攜帶的上百公斤貨物處理完,也能弄個幾百萬人民幣回去。
他沒想到,靜海警方早就掐住老鼠的渠道,等著他們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