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險惡
在昌隆縣城的陽光城洗浴中心,陳如海讓老闆給了一個專屬浴池,又找來幾個最嫩最靚的妹子,陪他和徐慶祥一起泡澡。
他摟著一個肌膚雪白的妹子,肥大的手掌直接從她的泳裝里伸進去。在女子的驚呼聲中,他一邊搓揉著,一邊向徐慶祥道:「徐總,你先消消火。今晚的事,等我過了公示期,我會逐個給你交待。我先挑最容易下手的,那個給我們拆骨的小王八蛋,我很快便能弄到他的資料,只要把他弄進警察局,看我不把他折騰得後悔來世上一遭。」
徐慶祥左擁右抱,對著身邊的兩位女子上下其手。他聽陳如海提到何鴻遠,雙手不由得一陣顫抖,歇斯底里般的叫道:「不錯,先把他的兩隻爪子敲斷,看他怎麼拆骨。」
「肖家父女,我也不會放過。」陳如海一臉猙獰地道,「以後鴻雁樓想安生做生意,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陳縣,你怎麼搞鴻雁樓都行。肖家的寶貝女兒,只能留給我來搞。」徐慶祥怪笑著道。
他想到肖雪雁和周熒的絕世容顏,不由得心裡一陣子發熱,發瘋般地將身旁的兩位陪浴少女的泳裝撕破開來,撲到她們的身上,就這樣當著陳如海的面,在浴池裡毫無顧忌地逞獸慾。
陳如海心裡暗自得意。像徐慶祥這樣的官員子弟,看似很傲嬌的樣子,只要投其所好,搞定他並非不易。
此時正在鴻雁樓八樓貴賓房裡沖澡的何鴻遠,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他快速沖澡完畢,擦乾身子穿上睡袍,想到自己沒帶換身的衣物,便乾脆坐到床上,運起吐納術打坐。
過了半小時,門鈴突然響起。他下床開門,見浴後頭發兀自淋漉漉的趙小萍站在門外。
「呀,你就穿著一身睡袍見客啊?」趙小萍紅著臉道。
「不是沒帶換身的衣物嗎?」何鴻遠讓開身子請她進來,「再說,小萍姐是自己人,我總不能現在又把你請到門外,關上門穿戴整齊,再請你進來吧。」
「滿嘴歪理。」趙小萍嘟囔著走進他的房間。
何鴻遠請她坐到床前的椅子,然後燒了開水,一邊殷勤地給她倒水,一邊問道:「小萍姐,你不和熒姐一起去醫院啊?」
趙小萍白了他一眼,道:「老闆聯繫上縣委曹書記、縣政法委陳書記,要和他們一起去醫院。她擺出的樣子,是接到肖董的求救電話后,向縣委領導彙報的。若是帶我過去,豈不是畫蛇添足?」
何鴻遠覺得她嬌嗔的樣子,如可愛的紅萍果,別有一種風情。讓人忍不住想對著她白裡透紅的俏臉,狠狠地啃上一口。
他隨意地坐到床上,向她請教道:「小萍姐,以我看今晚這事,陳局長既然已經退卻了,我們又有了那位徐總的供認書在手,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為什麼熒姐和肖董還是不罷休的樣子?」
趙小萍思慮了一會兒,道:「你以為老闆和肖董今晚放過了對方,對方就會當這事沒發生過嗎?陳如海是縣公安局局長,即將高配副縣長,有資格在縣長辦公會上和老闆爭權奪利,更有能力整治肖董。既然和他撕破了臉,就得把他整倒。即使不能整倒他,也要削弱他的權力,或在公安局內部培植他的敵對力量,讓他焦頭爛額。」
她又道:「其實老闆這樣做,我們更安全。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讓陳如海得了勢,他一時不敢向老闆下手,我這做秘書的,便可能被他給瞄上。而且他收拾起你來更簡單,只要對下屬派出所所長吱一聲,包管會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把你給弄進去。你到了他們的地頭,就是有神仙般的手段,也會被他們折磨個半死不活。」
何鴻遠初次領略到官場上的險惡鬥爭,聽得不竟毛骨悚然。他的心裡有一絲后怕,又有一絲憧憬。后怕的是,突然得罪了縣公安局局長這樣的大官,怕是以後少不了受到報復;憧憬的是,如果自己能當更大的官,就不怕對方的報復了。
趙小萍打量了他兩眼,道:「小遠,我有一種感覺,不知當說不當說。」
「小萍姐說的話,總能讓我長知識。我當洗耳恭聽。」何鴻遠奉承道。
「這是我們私下探討一下,可不能說給老闆聽。」趙小萍猶豫著道。
「你放心,不該說的話,我半句不會告訴熒姐。」他拍著胸脯道。
「瞧你這樣子,好像我要說老闆壞話似的。我一心一意跟著老闆,能說老闆的壞話嗎?」趙小萍指著他笑道。
「說吧,小萍姐,你想探討什麼問題?」何鴻遠給她吊起了好奇心。
趙小萍身子前傾,向他低聲道:「我覺得今晚老闆本來是要放過陳如海的。畢竟老闆和他都在公示期,都想要平穩度過這七天。可能是陳如海臨走前,對你說一番威脅的話,才讓老闆決定出手對付他。」
「熒姐是因為我,要出手對付陳如海。我有這麼重要嗎?」何鴻遠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趙小萍神秘地一笑,道:「你不知道你在老闆心裡,有多麼重要,我卻能感覺到。」
他起身關上門,躺到床上去,在心裡消化著趙小萍方才所說的話,感到趙小萍不愧是當秘書的,她的政治智慧,比他這初出茅廬的官場小白,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他細細品味著她的話,感到自己受益無窮。
就在這一刻,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要向趙小萍看齊,爭取能夠通過事情的表象,看到它的一些政治本質。爭取像她一樣,早日成為一名副科級幹部。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著周熒不知幾點回來,還會不會找他按摩。可能他今晚只能睡在鴻雁樓里了。
於是他趴到床上,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往高中同學兼死黨吳傳海家撥了電話。
電話才嘟了兩聲,吳傳海熊叫般的聲音,便從話筒里傳來。吳傳海黑熊般高大肥胖的身子急切撲向電話機的樣子,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何大,你幾時過來?」吳傳海迫不及待地問。
「吳二,我今晚有要事,可能過不來了。」何鴻遠抱歉地道。
「何大,你放我鴿子。你讓我苦等了一個晚上,你要賠償我的損失費。」吳傳海咆哮著道。
「明天我還在縣城,明晚我若是還呆了縣城,一定去你家。」何鴻遠想到明天還要幫張春月辦事,又不知辦何事,也說不上準確的時間。
「何大,你一個鄉衛生院的醫生,整得比縣委書記還要忙似的,弄得想見你一面,都這麼難。」吳傳海道,「行,你記一下我新買的手機號碼,明天記得聯繫我。」
「行啊,吳二,都買手機了。看來你的生意蒸蒸日上嘛。」何鴻遠一邊在電話里調侃著,一邊記著那邊報來的手機號碼。
吳傳海接他父親的班,做著電器大賣場的生意,也算是小老闆了。他指望著承包夾山水庫的錢,能向吳傳海借一些,不過這等事得當面談清楚。
他和吳傳海在電話里天南地北胡吹了一通,聊得昏昏欲睡時,才掛上電話。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門鈴聲叫醒,便迷迷糊糊抱著枕頭,起床打開門。
「小遠,你抱著枕頭幹嘛?」
周熒手裡提著幾條袋子,站在門口巧笑倩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