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撕破臉
她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肖國力和何鴻遠等人暗呼痛快。
陳如海心裡一陣惡寒。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得罪不得啊!看來今晚他只能自認倒霉。只要他還在公安局局長的位子上,有的是時間和辦法收拾肖國力和他的鴻雁樓。而且只要他順利上位副縣長,背後有縣委副書記劉建設支持,縣長金方波和縣委劉書記一向是盟友,在縣政府里擠占周熒這小娘們的權力空間,報今日的一箭之仇,也不是不可能。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強忍著疼痛,哭喪著臉,向周熒低聲下氣地道:「周縣長,這是一場誤會。我這位姓徐的朋友,從市裡下來,原本我想請肖董父女陪他喝個痛快,哪知我們酒後失態,起了點小糾紛。周縣長,我們都在公示期間,這事若鬧大了,對我倆影響都不太好。我看就此和解,大家一笑而過,你看可好?」
周熒聽他顫抖著聲音,在說到他這位市裡來的姓徐的朋友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她是內心玲瓏之人,想到肖展鵬被她壓了一頭,陳如海卻借勢而上,想來是他市裡的關係起了一定作用。這姓徐的,可能就是他市裡那條線上的人。
她轉頭看著肖國力,問道:「肖董,你我都是受害者。你怎麼看?」
肖國力見她年紀輕輕,語言細節這麼注意,把她自己牢牢地定在受害者的位置,似乎她不放姓徐的一馬,對方的罪名,是逃脫不了的。果然物以類聚,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和那位叫何鴻遠的年輕人,都不簡單啊!
他不加思索地道:「我聽周縣長的。」
周熒笑道:「好,肖董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我呢,也要賣陳局長一個面子,大家畢竟是縣政府里的同事。我同意將這事就此揭過。」
她又轉頭向徐慶祥道:「徐先生覺得如何?」
徐慶祥算是聽出來了,眼前這位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美人,就是搶佔了肖展鵬位子的那位。他父親圈定的昌隆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的位子,人家能不動聲色地把它搶到手,這背景可不是一般的強大。這樣的人物,以他徐慶祥明面上一介商賈的身份,還真的難以吃定她。
今晚有她在,想要逼肖氏父女就範已不可能。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對付肖氏父女,說不定連眼前這位美女副縣長,也能用其它手段搞定。到時左擁右抱,不僅是財色歉收,還幫他父親拓展了在昌隆縣的政治影響力,真是一舉數得啊!
他**不止,卻也不能麻醉雙臂的傷痛,不由得呲牙咧嘴地道:「我只是急切地想認識一下肖小姐,哪知失手傷了肖董,這就是一場誤會。」
何鴻遠扁扁嘴,道:「徐先生無緣無故傷了肖董,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像這樣的人,我看得多吃些苦頭。」
他轉身走到陳如海身前,將對方的右手臂按回到原處,道:「陳局長,得罪了。」
陳如海撫著復原的右手臂,眼睛眯成三角眼,盯著何鴻遠,道:「年輕人,我記住你了。」
何鴻遠一介農家子弟,得罪了在他看來權勢滔天的縣公安局局長,心裡不緊張那是假的。只是事以至此,他也不能露怯。他運起吐納術穩定一下心神,面不改色地淡然一笑。
周熒和肖雪雁等人見他在陳如海的威脅目光下,仍能顯得鎮定自若,著實難能可貴。在的她們的眼裡,此時何鴻遠的身形更顯得俊朗挺拔。
陳如海對上他淡定的神色,想到他的整人手法,心裡莫名地一陣驚懼。
徐慶祥見陳如海的身子已復原如初,更是覺得自己渾身疼痛,向何鴻遠嘶叫道:「小子,快來幫我把手臂接上。」
何鴻遠走到他身前,道:「不承認錯誤,就得多受罪。」
徐慶祥張嘴嘶著氣,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彷彿浮起一縷寒氣。他忙不迭地道:「道歉,我向肖董道歉。是我有錯在先,我道歉。」
何鴻遠瞬間出手,輕描淡寫般地將徐慶祥的右手臂先復原,然後道:「你這道歉很有水份哦。什麼叫你有錯在先,好像後來都是我們錯了一般。不行,你這種人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還是白紙黑字寫下來,才能作數。」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邊上周熒的態度。
周熒不置可否地笑笑。白紙黑字這些東西,對真正的強者來說,沒有任何約束力。只是她不想阻止何鴻遠的作為,他能有搶佔先機和防微杜漸的想法,也算難能可貴。
肖雪雁對身旁的女助理稍一示意,後者去拿來紙和筆,放到餐桌上。
陳如海不想留下什麼把柄,向周熒道:「周縣長,文字材料就不必寫了吧。」
徐慶祥右手臂復原后,更覺得左肩胛處疼痛得厲害。他一刻也不想繼續受罪下去,道:「我寫,我寫就是。想憑一份書面材料撂倒我,可沒那麼容易。」
何鴻遠道:「徐先生,寫上時間、地點以及你們傷害肖董的起因、經過,簽字后便可。」
徐慶祥強忍著傷痛,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大張紙,簽字后遞給何鴻遠。何鴻遠一目三行草草看了一下,把它遞給周熒。後者瞟了一眼,交給肖雪雁道:「你且收好。」
陳如海眼睜睜看著一紙供認狀,被肖雪雁慎重地收好。
他痛苦得心臟抽搐了一下。真是遇到豬一樣的隊友啊!有這樣的把柄,落在周熒和肖國力這等身份的人手上,他將顯得非常被動。
何鴻遠故意手法粗暴地給徐慶祥按上左手臂。徐慶祥殺豬般的嚎叫一聲,然後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離得何鴻遠遠遠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陳如海感覺今晚就是折在何鴻遠的拆骨手法上,弄得他這公安局局長顏面掃地,滿盤皆輸。
而包廂里這麼多人,也只有衣著普通的何鴻遠,是他的發狠對象。他走到何鴻遠身前,咬牙切齒般地道:「聽你說話的口音,是昌隆縣本地人。今日你能拆我骨頭,他日我能毀你一生。」
豈知他這一句話,徹底斷了周熒想要放他一馬的心思。
在周熒的心裡,何鴻遠不僅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走入她冰封多年的心間的一道身影。她總覺得她的生命是何鴻遠救下的,以後她的一切,都與何鴻遠息息相關。陳如海威脅到何鴻遠,以她妖狐般的心智,自然明白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更何況她今晚佔盡先機。
陳如海和徐慶祥走後,她讓肖雪雁屏退閑雜人等,向肖國力道:「肖董,這事你怎麼看?」
商場和官場,如不見血腥的戰場。肖國力一介商人,原本不想捲入官場爭鬥之中。可這事因他而起,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見周縣長的神色,知道她有了新打算,表態道:「周縣長,既然和對方撕破了臉,就沒什麼可顧忌的。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還要那些身家做什麼?」
周熒沒想到一個小縣城裡的商人,能有這樣的氣魄。她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肖董,請放心,你的雁兒,以後就是我的妹子。」
肖國力呼出一口氣,笑道:「周縣長,要怎麼做?我聽你的。」
周熒也不藏著掖著,坦然道:「你把你的傷勢弄得突出一點,最好去醫院裡縫上幾針,然後請縣政協陸主席過去一趟。我會把你的情況,向縣委曹書記和縣政法委陳治平書記彙報一下,我想他們會非常感興趣。特別是陳書記,這樣的機會他若不抓住,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陳如海就是在縣公安局一手遮天,我們也要把它撕開一條縫,再慢慢地蠶食它。」
肖國力原本還以為,這是他押在周熒身上的豪賭,沒想到背後還有縣委曹書記和政法委陳書記這樣的大佬靠著。有三位縣委常委出面挺他,這贏面可是很大啊!
他一臉輕鬆地笑道:「我這就去醫院,找個熟悉的醫生,讓他給我縫幾針,然後聯繫陸主席。雁兒,先給我的手腕拍個照,要突出傷情。」
周熒向何鴻遠和趙小萍道:「你們先在鴻雁樓住下,我要陪同縣委領導去醫院看望肖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