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撞車的瞬間
她顯得更加的興奮，讓我累就去睡覺，讓傻子自己看電視玩遊戲機就行。
天再次黑下來，我心裏還是有種害怕的感覺，把整個家的燈全都打開了。還隻是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那邊的房門，心跳加速，總覺得冷，冷得手臂上毛都豎起來了。
傻子從浴室中出來看著我這個樣子，走到我身旁，把遊戲機遞給我，說玩遊戲機的時候能專心，會忘記了周圍的恐懼。
他是用清醒的語氣跟我說的。從昨晚他把我從雨夜帶回來之後，隻有我們兩的時候，他都會用清醒的語氣跟我說話了。這應該也算是一個突破吧。那個晚上，對於他來說應該有什麽不一樣了，這個不一樣，讓他願意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跟我清醒的對話。
我看著他手中的遊戲機，還是低下頭來，說，電視裏不是有，鬼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嗎？我讀高中那幾年，作為給學生放鬆卻不能外出的活動，就是看電視。老師都會放電影給我們看。有一次看的是《午夜凶鈴》就是鬼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
傻子坐在我身旁，對我笑了笑，說我真能胡想。他是什麽狀態我也知道。鬼到底是什麽狀態，他是不清楚，但是他能確定，不能從那個小小的遊戲機裏爬出來的。隻要我專心在某件事上，那個白襯衫是影響不了我的。而且她和他爸一樣，在這個家裏，根本就沒有多大能耐。
對於他來說，他當然這麽覺得。我卻怕得要命。不過在他幾次推到我手裏之後，我還是結果了那遊戲機。彩色的畫麵，可愛的人設，我很快也迷上了那些小遊戲。那種緊張害怕的感覺也基本上消失了。
以前我真不理解，傻子怎麽能玩遊戲玩幾個小時都不動呢。現在我算是能理解了。
等我脖子累，手累的抬起頭來看向房間裏的傻子的時候，傻子第一次端坐在房間的書桌前，拿著筆。我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坐在書桌麵前寫字呢。還是這麽正經的樣子。
我放心了手中的遊戲機，從床上下來，走向了傻子身後。在台燈下，傻子的麵前是一本很久的筆記本，頁麵泛黃。在那紙上，全是傻子剛才畫的東西。
很亂！車子，人，燈光，潦草的字跡，還有地圖，等等，有些我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他把手中的筆放下之後，轉過椅子來看著我，問我還記不記得昨晚，那輛車子差點撞到他的細節。
我點點頭。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我也正好看著他，我還以為他真的被車子撞到了，所以有種驚的感覺。那瞬間的細節，我都記得，就算是現在，我也能閉上眼睛完整的重現那瞬間的畫麵。
他讓我跟他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我眼神看看四周，示意著他，在這裏說？這個家裏可不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他也想了一下，才起身帶著我離開了屋子。晚上，他媽和煙頭都不會在家，我們要出門很容易。
出了門，外麵有人，他有是那種傻乎乎的樣子，笑得人畜無害，天真可愛的。一路走著，走到昨天我躲雨的那地方，看著四周沒人了，就連路燈也壞了。
昨晚沒有好好注意看四周，現在再來看四周，我昨天站著的那地方，真的就是夠黑的。他昨晚竟然也能找得到我。傻子看看四周沒有車子，沒有人，就站著了路中間，就是昨天他差點被車子撞的地方，讓我詳細說說，昨晚在那一瞬間，我看到的畫麵。
車燈閃過來，在車燈下，看著他。我覺得那時候他就是在車子正前麵的。然後車子傳來了刹車聲和喇叭聲。估計那司機也被嚇了一跳了，隱約中還能聽到那車子上的司機的罵聲。在那一刻，我的心裏是認定了傻子已經被車子撞到了，但是車子很快開了過去，那車燈掃過之後，傻子還站在那撐著傘。也就是說，他在車子過來的瞬間，後退，避開了車子的撞擊。
我說：“我真的以為車子撞到你了，從我那方向看過來，車燈的影響，讓我在那一瞬間根本就看不到你的身體，就是覺得你的身體完全被燈光給淹沒了。”這種感覺，在路燈昏暗，但是車燈相對卻很明亮的情況下，很多人都看到過。特別是眼睛有點近視的人，就更容易出現這樣的錯覺了。
傻子站在那邊，看著不遠處開過來的車子。我急著拉著他退後，想要退出車道。但是他卻直接推開了我，自己卻還是站在那沒有動。
我急著喊道：“傻子！”可是他還是沒有動，而且朝著我揮手示意，讓我不要過去。我跟著緊張了起來，昨晚上的危險他還想再來一次嗎？昨晚，躲開了，要是今晚上沒躲開呢？
我一直在叫著他，也試圖在去拉他一把，但是他卻再次推開了我。
車子越來越近了，我急著朝著那車子揮手示意著。車子減速了，應該是挺遠的距離就看到了傻子，它減速，繞過了傻子，朝前開去。我的心跳還在加速著，看著車子離開之後，衝到他麵前就厲聲吼著，他以為他真的是超人嗎？怎麽這麽做，有多危險他還不清楚嗎？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任由我罵著，等我罵著罵著，最後哭起來的時候，他才拉了我一把，讓我靠在他懷中，把我緊緊壓在他沒有心跳的胸口，讓我說不出話來。
這時，鎮子上的初中生下夜自習了。有些外宿生還經過這麽回家。那些外宿生中有些是混子，看到路中間的我們兩，就吹著口哨調戲了起來。也有人認出了那是陳家的傻子。
這個小鎮很小，街上出了個傻子，還是那種有錢人家裏的傻子，誰不知道呢？所以那些混子學生的嘴上就不幹淨了起來。什麽傻子也能娶媳婦，什麽知不知道女人是怎麽用的，什麽能不能借他的女人給他們幾個玩玩，他們用兩個棒棒糖來換。也有的說，讓傻子請去看電影，保準的好片子。也有人說，讓傻子請他們吃東西，他們就告訴傻子一個秘密。總之就是真的把傻子當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