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周思盛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也許因為是他現在的情形著實太慘,也許因為白薇這個小表弟知道他跟白薇有過一段,也許什麼也不是,他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因為這段日子他實在過的太難了。
忙的時候,不忙的時候,睡醒的時候,做夢的時候,總是會夢到白薇。但是他再也聽不見她的笑聲,她再也不會軟軟的扒著他的胳膊,用那樣一種語氣求他,沖他撒嬌。
她是別人的了。
裴庭看到了周思盛眼底的那種疼痛,卻沒什麼感覺。
「我還有事。」他想知道什麼,不如直接去問她。
裴庭說完就不再理會周思盛,自顧自的掉頭走了。
周思盛意外地站了一會兒,也順著他走的方向慢慢出去了。他不去喝,他自己去。
裴庭走齣電視台,原路跳過綠化帶,準備開車回去。但他跳過去的時候愣住了,車呢?
他前後左右看了看,地方沒錯啊,車就放在這裡。
裴庭想了想,他從電視上看到過出了事要撥打110或者119。幸好手機在褲袋裡,他立即拿出來撥打了110。好半天才通了,對方讓他先去查是否有違法停車被拖走。裴庭又問對方怎麼查,對方聽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叫他先在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通知單。裴庭拿著手機從大葉黃楊上揪下來一張違法停車告知單。
裴庭拿著告知單站在路邊發獃,手機帶出來了,錢包卻在擱在車裡的外套口袋裡,身無分文,怎麼去取車,怎麼回家?
裴庭翻開手機,低頭看了一秒,沒有翻出通訊錄,而是極快地撥出一串數字。
那邊,白薇開著新車往回走,路過新天一街的時候看見路旁有個很大的花店停了下來。
今天是她跟裴庭的結婚紀念日,同時也是爺爺的忌日。裴庭一定不會忘的。
兩件事,分開處理,分開辦。
白薇下車,走入花店買了一束白菊。
下車的時候她沒有帶手機,回來的時候手機已經停止響聲了。她對此一無所知,把菊花放到副駕位上,繼續開車回家了。
對方無應答……
裴庭濃眉皺在了一起。
「裴庭,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呢?」背後突然傳來周思盛的聲音。
裴庭轉過頭,看見周思盛坐在車裡,胳膊搭在車窗上。
「你車被拖走了?」周思盛看見了他手上拿著的半張單子,加上裴庭的表情,不難推出發生了什麼事。
「上來上來,我捎你一段。」周思盛道,不說裴庭剛幫了他,就憑他是白薇的表弟他都得把他給送回去。
「對哦,你現在挺紅的了。」周思盛忽然想起一件事,這個小表弟那麼大膽,戴著一頂帽子就出來了。
聽到周思生的話,裴庭沒什麼表情,他還在想白薇為什麼不接電話。
「哎,快上來,你看後面那幾個人在看你。」周思盛喊道。
裴庭這次聽到他的話了,眸子一沉,上前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剛做到後座上,就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從後座上頭滑了下來,順著他的肩膀掉到他手邊。
裴庭拿了起來,是個醜醜的加菲貓玩偶。
「那個是你表姐買的,現在我只剩下它了。」周思盛從後視鏡里看到他拿起了加菲貓說道,一面把車開上主路。
裴庭不想從他嘴裡聽到白薇,可又控制不住,到最後,他也不明白怎麼就跟周思盛去了酒館。
白薇到家已經一點多了,她把車子開到樓前就拿著花進屋了。結果找了一圈沒看見裴庭。
「張嫂,張嫂——」
張嫂匆匆從後面的廚房裡趕了過來:「你走了以後,姑爺就跟著出去了啊。」
他跟著她出去?
白薇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呢?
她急忙去拿手機,才發現手機在車裡,忙出去開了車門,把手機拿出來,一看上面有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裴庭的,另外一個是張莉的。
白薇先不管張莉,先給裴庭打電話。
電話一直響,就是沒人接。
白薇掛了電話,問張嫂:「他沒說他去哪?辦什麼事?」
張嫂真想不起來,搖搖頭:「沒說,你走了之後,他就跟著出去了,我以為你們說好了。」
白薇又給裴庭打了個電話,好啊,這次關機了。
不會是因為今天是爺爺的忌日,他心裡難過,所以他一個人……
白薇還沒想完,握在手裡的手機就響了,翻開一看,是張莉。
「薇薇,裴庭跟周思盛走了!」
白薇嚇了一跳,不知道裴庭怎麼會跟周思盛攪合在一起。
那邊,張莉飛快地把前因後果講了,包括周思盛以為她現在跟程銘關係不正常,不過張莉也不明白裴庭為什麼會出現在燕城電視台,還上了周思盛的車,她就是看見了裴庭坐上周思盛的車走了。
「你會不會看錯了?」白薇問。
「不會,周思盛今天去現場了,他就坐在我前面一排,我怎麼可能看錯,我也不會看錯裴庭的……」張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好像一不小心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好了,我知道了。」白薇的聲音像是什麼也沒聽出來。
「薇薇,需要幫忙嗎?」張莉小心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白薇道。
白薇掛了電話,仔細想了想,撥了一個號碼。
如果周思盛沒有換手機號的話應該是這個,但是電話沒人接聽。
白薇迅速給丁曉韻撥了一個,周思盛人高馬大的帶張莉去不管用,得叫上丁曉韻。
「大小姐,你這吃中午飯了沒有?」張嫂見她回來坐都沒坐一下就要出去,跟在後頭著急地問道。
「我吃了,我出去一下辦點事。」白薇怕張嫂擔心,沒告訴她真相。
半個小時候,白薇跟丁曉韻碰頭,丁曉韻還拎著一大袋烤串。
「你吃了沒有?我剛吃飯。」
白薇哪有心情吃飯?都不知道周思盛會對裴庭胡說些什麼。
「我剛查過,也打過了就是那個號。現在怎麼辦?」丁曉韻一面吃一面道,大約覺得白薇出了這事兒她不該如此大吃大喝,把咬了一口的烤串放回袋子里了。
「哎呀,你吃吧吃吧。把你車找個地方停起來,你跟我一塊找周思盛去。」白薇知道她那性子,都跟自己跑一上午了,到現在也沒吃上飯。
「行。」
丁曉韻上了副駕:「你也別擔心,你跟周思盛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你不會沒說實話吧?」
要不是開車,白薇都得打她。
「胡說什麼,我是那種人嗎?周思盛什麼人你不知道?黑的他都能吹成白的……我就是對他太仁慈了!」白薇簡直後悔死了。
「那你老公肯定不信啊,你是不是處你老公最清楚了……」
丁曉韻話沒說完,不敢置信地盯著白薇的臉,她太了解白薇了,太了解白薇這種表情了。
「別說了,還沒有!」白薇簡直要氣死了,釘子就這麼說了出來。
「不是吧?你是怎麼做到的?庭爺夠慘啊!我就說他怎麼對你言聽計從,這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就得可勁兒吊著他……哈哈哈……」丁曉韻笑得東倒西歪。
白薇狠狠按了一下喇叭,嚇的丁曉韻連忙坐正。
「不過我說你這就更沒必要擔心了,真的。咱們現在就找到你老公,把他帶回來不就完了。你看我專門帶了些東西對付周思盛……」
丁曉韻拉開包,讓她看裡面的電擊棒和辣椒水:「這次你就能動手了。」
白薇「哼」了一聲,她對動不動手不感興趣,現在就是想趕快把裴庭找回來。
丁曉韻坐在她旁邊不停地打電話,一會兒給裴庭或者周思盛打一個,中間插著託人打聽周思盛在哪。
「剛聯繫上一個新歌的人,周思盛今天沒在公司。」
「咱們先去他住的地方找找。」白薇道。
周思盛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白薇只能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找過去。周思盛沒買房子,他一心想拍電影,錢都花在那上頭,如果他一直這麼有追求的話,那就應該沒搬。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一打聽,周思盛還真的沒搬。但兩人在門上砰砰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貼門上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要不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今天是禮拜五,周末了,說不定帶著裴庭去他常去的地方去了。
白薇很快想到幾個地方,不過畢竟隔了一年了,這些地方有的有,有的沒有了,但挨著找過去,無一例外都沒有發現周思盛和裴庭的蹤跡。
這時已經接近六點了。
白薇又往山莊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張嫂,告訴白薇裴庭還沒有回去。
白薇把車停在周思盛樓下,外面樹搖得厲害,她看見許多人捂著頭跑了起來。原來是起風了,要下雨了。
白薇按下車窗,一陣帶著土氣的風卷了進來,雖然難聞,卻讓她透了口氣。
幾個男人飛快地從車邊跑過,雖然捂著頭,但嶄新的保時捷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其中一人回頭打量車的時候,目光掠過白薇的臉,吃驚地叫道:「白薇!」
這個人是周思盛的同學,白薇見過幾面,沒想到他還認得她。
「你來找老周啊!哈哈,我就說你們不可能分手……」這個人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薇也懶得解釋:「你知道周思盛去哪了嗎?」
那人見白薇問他,更加高興,飛快地說了一個酒館的名字。
「你們最近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他心情老是不好,經常一個人去喝酒。」那人還挺關心他們。跟時代錯位太嚴重了。
「沒有。謝謝您啊!下雨了,您趕快回去吧。」
雨下大了,那人抱著頭跑到樓下,白薇調轉車頭,直奔酒館。
終於追蹤到了裴庭和周思盛的蹤跡,但人已經不在了,快七點的時候兩人就結伴走了。
「結伴」這個詞讓白薇受驚不少,聽服務員詳細描述,走的時候,兩個人勾肩搭背,好的像穿了一條褲子。
傷心過度失常了?
白薇又問了兩遍,服務員很肯定,兩個人在一起喝了不少,相處愉快,沒有吵架,也沒有動手。
白薇不能理解了,不過周思盛素來陰險,說不定怎麼哄裴庭呢。那個鄉巴佬,純的跟沒長心眼似的。
走出酒館,丁曉韻看她眼都急紅了,不停地重複按著手機,直到手機屏幕一黑,徹底沒電了。
她還沒見過白薇擔心誰擔心到這樣。
「兩個人一起走了,又沒有回家,你說會不會繼續找個地方喝去了?」丁曉韻忽然想到。
白薇一琢磨,很有可能。這附近就是燕城酒吧一條街。
「走,我跟你一塊找去。」丁曉韻當機立斷道。
倆人沒拿傘,丁曉韻去酒館里跟人說買一把,人家看她們倆穿著不錯,沒賣給她們,借了一把給她們。
夏天的雨來的又急又猛,沒找兩家,兩人身上都淋濕透了。
這下雨天也奇怪,明明下那麼大雨,酒吧裡頭的人只多不少,一個個跟給外面的雨比氣勢似的,聲音震天,群魔亂舞。
白薇前世有段時間還挺喜歡來酒吧玩的,後來就厭煩了。死過一次壓根半點興趣也提不起來,還不如坐在家裡看看書壓壓腿。但為了找到裴庭,硬是忍著一家家找過去。
一連找了半條街三四十家,新車裡面也弄得水淋淋的。白薇索性就近找了個停車場,把車先放那了。再次進酒吧出來時看見外面擱著一堆傘,順手就拿了一把。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酒吧里人聲鼎沸,紅男綠女演繹著充滿頹廢氣息的萎靡艷麗。
白薇出了酒吧,打著傘默默沿著牆根走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來了這裡,只是胡亂地找,漫無目的。她不由想起他剛到燕城時,那三天兩夜,陌生的城市,他是怎麼找到她的。當時,他的心情是否也和她一樣?
從來沒有這樣擔心過一個人,上輩子也沒有。短暫的「甜蜜」后,便是沒有休止的疲於奔命與抗爭,總是在無盡的等待中,直到被背叛,被出賣。那個時候她就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了,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溫暖,能夠誕生溫暖的溫暖,她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活過來,可還是活了。
「薇薇,雨太大了,我們避避再走。」頭上還有閃電,丁曉韻覺得這到腳踝的積水很危險。
她撲倒白薇面前,正好一道閃電划亮夜空,看到傘下白薇的臉時,丁曉韻怔住了,她眼珠黑白分明地睜著,臉上都是水,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薇薇……」丁曉韻想去拉她的手,卻聽身後「噗通」一聲。
原來是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栽倒在地上,這在晚上的酒吧一條街很常見,不過下這麼大的雨還有人跑出來,看來喝得夠爛。
丁曉韻本能要往一邊避,白薇卻忽然拎著傘沖了過去。
「裴庭呢?裴庭呢?你把他弄哪了?!」
聽見白薇的嘶聲叫喊,丁曉韻才發現倒在地上的人是周思盛。
周思盛茫然地坐在地上,他不認得這兩個人啊,她們是誰?
「周思盛——」白薇把傘合上,一傘朝他頭上掄去。
周思盛的腦袋晃了晃,丁曉韻睜大了眼,忙拉住白薇:「你這樣會把他打死的。」天哪,她從來沒見過白薇如此瘋狂。
「你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但白薇已經瘋了,她舉起傘瘋狂地抽打周思盛,沒有一點以前的柔情。傷害她也就罷了,竟敢傷害她的人!
醉漢周思盛無力反抗,被白薇打倒在地,發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看他倒在積水裡了,白薇反倒鎮定下來:「他說什麼?」
丁曉韻湊近周思盛,用力踢了他一腳:「再說一遍。」
丁曉韻直起腰來:「他說停車場。」
怎麼會在停車場?白薇腦中立即浮現了電影里經常出現的橋段:兇手殺了人以後把屍體藏在後備箱里。
「你把他怎麼樣了?為什麼在停車場?」白薇舉起雨傘用力朝周思盛後背抽去。
只聽「咔嚓」一聲,雨傘竟然斷了。
周思盛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不過倒因此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的車在停車場,他把我的鑰匙拿走了。」
說的時候,他的腦子像是清醒了一樣。但只是這一秒,他又陷入了混沌里,分不清楚了。
他的車,我的鑰匙?
白薇和丁曉韻對視一眼,裴庭開車來的?張莉不是說裴庭上了周思盛的車嗎?
不管他了,先去停車場看看。
酒吧一條街南北兩側各有一個停車場,白薇看他來的方向,估摸著是在南邊的那個,立即招呼丁曉韻一塊過去。
兩人淌著水到了停車場,丁曉韻收了傘,進去一看,幸好停車場里沒進水,不過幽暗的光線下,一排排車靜靜地停著,一個人也沒有。
「找找試試。」白薇道,裴庭的車很破。
但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那輛破車。
白薇面色正陰晴不定時,忽然聽到女人的笑聲。
那種笑聲,一聽就是歡場女子特有的,而且不是一個,是兩個。
她順著聲音望去,幽暗的燈光下,看見裴庭一左一右摟著兩個裙子短到大腿的女人踉踉蹌蹌走進停車場。
周思盛什麼時候走的,裴庭記不得了;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兩個女人,他也記不得了。
好像是周思盛走的時候,托他好好照顧這兩個女的,他就從周思盛口袋裡把車鑰匙拿出來了。
周思盛車上的加菲是白薇買的,座位上的布套也是白薇買的,掛飾也是白薇買的,香水也是白薇買的,所以車也是白薇的,他得幫她拿回來。
至於周思盛說的那些……說那些有什麼用,現在她是他媳婦兒,只是他的!
他說她皮膚又光又滑,他摸過嗎?他可是天天都能看到。不對,他沒摸過他怎麼知道?
他是怎麼說的?
對,是這樣說的。
「哼,程銘那個廢物,奪走了她又有什麼用,他不知道,他女朋友早就跟我……她摸起來真是又嫩又滑……」
然後他就坐在那兒笑。
程銘……
他腦袋很暈,但好像被這個名字劈開了一道縫。
「女人啊,就是水性楊花,跟我好的時候要死要活的,說的好聽。見我……還不是一轉眼就跟別的男人好了,我哪點不如那個姓程的……」
他身子晃了晃,幸虧旁邊的女人竭力撐著他。
他那點不如姓程的?他腦子裡又浮現了看到的那一幕,她靠程銘那麼近,她對他都沒有那麼溫柔過,她還讓程銘親她!
手下不覺用了力,他自己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女人就被一把推了出去。
「哎呀,要死啊……」女人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差點崴著腳,嗔怒叫道,轉而卻盯著裴庭的臉嘻嘻一笑:「大明星,一會兒你可要在我身上好好的給我簽個名。」
大明星?誰是大明星?裴庭皺了皺眉。
「快,先別跟他說話,別叫人看見了,你快摸車鑰匙,我們先扶他到車上。」另外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道。真是沒想到,她們會有這樣好的運氣,勾上這位大明星可就發了。而且這臉蛋,這身材,她們也絕對不吃虧。
「好。親愛的,哪是你的車啊?」女人的眼睛四處掃著,重點落在那些豪車上。
裴庭垂著頭,一無反應。
女人把手伸入他的口袋,摸到了車鑰匙,拿著一按,聽見有個地方「滴」了一聲。
「怎麼是輛豐田啊。」女人不滿地嘟起嘴,她開的都是寶馬好嗎?
「哎,先別管了,先上車。」她的同伴勸道,她倆扶著的這個寶,可比車值錢多了。今晚釣了一條大魚。
男人似乎很沉,兩個女人竭力扶著他還是走的東倒西歪。
丁曉韻往前邁了一步,卻被白薇拉住了,混蛋真是不分鄉下和城裡。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竟然在這個日子裡胡搞,也不怕他爺爺從棺材里出來夯他!
再看看,他這樣子是開不了車的,看看他到車上幹什麼,想幹什麼。
白薇站在陰影里看這兩個女人把裴庭扶到了那輛豐田前頭,兩個女人似乎不堪負重,在他撞到豐田,一屁股坐在車頭上時及時鬆了手。
一束耀眼的光忽然從黑暗處發出,白薇一驚,看見一輛賓士車從停車場深處駛出,車燈正好照中兩個女人,強烈的光線令她們不得不伸手擋住臉。
車子開到豐田車前面停下了,燈沒有熄,但車門打開了,下來一個身材窈窕,氣質出眾的姑娘。
那姑娘一下車,白薇就怔了一下,看著好生眼熟。
原來那兩個女人看見那姑娘就不自覺地挺了挺胸。
「你想幹什麼?」兩人不客氣地問那姑娘。這塊肥肉可是她們先發現的。再說她們也沒有脅迫裴庭,一起都是裴庭自願的。
那姑娘根本沒理會她們,走到裴庭身邊,裴庭斜靠著豐田車,幾乎快趴在引擎蓋上了,她靠近裴庭,把手搭在裴庭肩上,叫道:「叔叔?」
兩個女人臉色登時變了,沒想到他們是認識的。
「還不滾!」姑娘不耐煩地道。
兩個女人有些捨不得裴庭,但她們看見賓士車裡又下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這下她們可是那姑娘的對手了。
「過來,把他弄到我車上去。」姑娘命令道。
男人和她站在裴庭兩邊,剛扶住裴庭,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住手,放開他。」
白薇慢慢從陰影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