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寄人籬下的人
李永健正想破口大罵,可是看到門口的人時,倒是有些詫異:“怎麽是你?”
飛魚,這個人他沒有過交集,但也知道,這是季衝身邊的人。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薜影樺嗎?”飛魚嗬嗬地笑著走進來,腳步邁的特別的輕,幾乎沒有聲音。
薜影樺,哼!
一聽到這個名字,李永健的痛惡之情言語言表,他把身旁的兩個女人粗暴地推開,拿起酒杯猛喝一口:“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飛魚沒有立刻回答,叫服務員送瓶伏特加進來,然後坐到李永健對麵的沙發上,掏出一疊鈔票甩在地上,很是厭惡的對兩個陪酒女說:“我要和老朋友單獨聊聊,拿著錢,快滾出去!”
“啊,這是我的!”
“是我的,你個不要臉的,拿來!”
“你才不要臉呢,你踩到我的手了,騷貨!”
“你還撞到我了呢!明明是飛魚哥給我的,還好意思跟我搶,不要臉!”
……
兩個陪酒女手忙腳亂的搶著鈔票,聒噪不斷,吵鬧不堪。
“別吵,都給我滾!”李永健心煩氣躁地大叫,站起來就給這兩個現實的女人,一人來了一腳。
“啊,瘋了!”
“天哪,別打我,啊!”
兩個女人被嚇得驚慌失措,一前一後滾了出去。
“現實就這樣,像我們這種人,早就應該看透了,火氣何必這麽大?”飛魚很是坦然的笑著,笑裏卻藏著一些邪氣。
這個時候服務生剛好送酒進來,飛魚接過酒,給了點小費就示意她出去。
女服務生攥著點小費,樂嗬嗬地走了,走的時候還很禮貌的把門給帶上了。
飛魚端著杯酒晃來晃去,顯得很悠閑的樣子,李永健卻有些沉不住氣的問:“你剛才說的我們這種人,什麽意思?”
“同是寄人籬下的人。”飛魚沿著杯沿抿了一口,見李永健眼含不悅,從鼻孔發出一聲冷笑,“紅酒,雞尾酒,都是富人用來消遣的,而我們這種人最適合伏特加,隻有在這份濃烈苦澀中,我們才能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麽……”
包廂裏本就是燈光昏暗,再加上兩個人都身穿黑色,使環境變得更加陰森了不少。
寄人籬下?
哼,他隻是季衝手底下的一隻狗,怎麽配和我相提並論?
因為前麵一句話,李永健心中有氣,後麵那些暗示性的話自然被忽略。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他居高臨下地站著,有些自命清高,“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們不是一路人,別我們我們的,你隻是季衝的看門狗,我可不是!”
“我在季衝那裏是看門狗,可是你,在薜家隻是接受施舍的乞丐……”
“你!”
李永健一個拳頭“呼啦”的招呼過去,卻被飛魚一把捏住手腕:“你從小就受薜家栽培,不但能受到高等的教育,還能出去深造,這不是薜家的施舍,難道是你憑實力得到的?還是你那個做下人的父親給你的?人要懂得看清事實,不要自欺欺人……”
“住口!住口!”李永健猛然掙開飛魚的手,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
見飛魚往後退了好幾步,李永健臉上發狠,就又是一拳砸過去。
“砰!”
拳頭還沒砸在飛魚臉上,包廂的門就被踹開,一個黑影如閃電般撲過來,一腳將李永健踩翻在地。
“竟敢對飛哥動手,真是不知死活的!”
陰沉的聲音一落,李永健疼得扯著嘴皮子看去,隻見身旁站著一個雙眸漆黑,如同野狼般危險的男人。
“永健,是你自己太不給麵子,就別怪我家阿懿出手太狠!”飛魚站定腳步,理了一下西裝領子,然後用眼神做了一個暗示。阿懿馬上領會他的意思,腰上一彎,拽住李永健的領口,一把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
“幹什麽?混蛋,放開!”李永健想掙脫,可是剛才那一腳把他踢得骨頭差點散架,所以已經沒有多大的抵抗能力了,嘴上卻像個女人似的大呼小叫個不停,“滾開,別碰我,媽的,飛魚你個王八蛋,混蛋,我……”
正是罵得熱血沸騰的時候,“砰砰”的兩個連環拳砸過來,隨即是一聲危險的警告:“再叫,就把你的頭打爆!”
叫?
這個狗娘養的阿懿,竟然用一個“叫”字來侮辱他李永健,不明擺著把他當狗嗎?
“混蛋……嘶——”李永健怒火中燒,剛想破口大罵,卻疼得倒吸一口氣,剛才阿懿的那兩拳,一拳打在了他的左眼上,一拳打在了嘴角上,現在隻覺得腦骨碎裂,看東西都迷迷糊糊的。
飛魚端起一杯紅酒,晃了兩下,看著李永健疼得齜牙咧嘴,左眼淚水直流,便不屑地勾起嘴角:“借酒澆愁,竟然還用紅酒,你也不覺得丟人!”
話音一落,滿滿的一杯紅酒就潑在了李永健臉上,他還沒緩過神,飛魚已經把酒杯“啪啦”摔地上,然後在他的全身摸索起來。
幹什麽,他在摸什麽,變態嗎?不太像,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幹什麽,別碰我……”李永健像殺雞似的扭動著身體,隻覺頭腦發暈,還沒搞懂是怎麽回事,身上一個黑溜溜的東西已經被掏走了。
“把東西還給我,這是我的……啊……”
“叫你閉嘴,竟然還敢叫!”
阿懿又是一拳打在李永健臉上,疼得他慘叫一聲。
“這東西是你的不假,可是在薜影樺那裏,你敢承認是你的嗎?”飛魚手指捏著個黑色微型攝像機,眼底的陰光明亮無比,“這個裏麵裝的是什麽,你應該心知肚明,不用我說出來吧?”
一定是有人告訴飛魚的,不然他怎麽會知道他李永健身上帶著那種錄像,難道……
“是柔柔告訴你的?”李永健試探性的問。
“你這個人,真是不知輕重緩急,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問的是,我要拿這個東西去做什麽!”飛魚說著就就做了個“放開他”的手勢。
阿懿一鬆手,李永健就立刻癱軟在了沙發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頓時慌張的亂了手腳:“你想幹什麽?”
如果被薜影樺知道他偷錄那種錄像,那就不是死那麽簡單了,恐怕……
他越想越覺得後怕,不由得大驚失色起來。
飛魚蹺著個二郎腿,端著杯伏特加,很享受地品了一口,才悠悠開口:“實話告訴你吧,本來季總很需要這錄像,可是你和柔柔動作太慢,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他毫不避諱的告訴李永健,季衝在一次偶然中,得到了幾張薜影樺和沐桐的床照,季衝是打算把那照片上的男人圖像弄花,隨便安個嫖客的頭銜,然後把那照片拿去網上發布,好讓別人認為,沐桐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在大家熱議猜忌的情況下,再把薜影樺在家裏和那個女人親熱的照片發布出去,那樣的話,別人就會說,堂堂薜氏集團的總裁和那種女人溫柔纏綿,竟然還是在未婚妻死後不久……那麽一來,他不但會被眾人唾棄,名聲也會大損。
李永健聽得骨子裏發寒,沒想到,季衝陰狠到這種地步,但他心裏卻在暗暗慶幸,慶幸那照片沒有發布到網上去,沐桐可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要是那種照片大肆傳播,那他真的會發瘋的。
飛魚的陳述過後,包廂裏一片寂靜,靜的周圍越來越陰暗。
沉默,三個人都深深沉默著,翠綠色的酒瓶反射著淡淡的光,把一片黑影灑落在裏麵的酒液中。
忽然,阿懿的電話響了,打開一看,是陶裳裳。
他猶豫了一下,本想關機,飛魚卻示意他去外麵接聽。
飛魚今天怎麽這麽好?他不是最討厭陶裳裳的嗎?怎麽……
阿懿也沒有多想,站起身,徑直向外走去,等他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李永健揉著被打的視線模糊的左眼,心中大罵一句“王八蛋”,然後故作鎮定地問:“這麽完美的計劃,為什麽不繼續?”
為什麽不繼續?
飛魚一想到這裏就頭昏腦脹,要不是季衝去找艾莎時出了狀況,還要靠這照片來脫身的話,怎麽可能不繼續?
季衝這個有頭無腦的家夥,盡弄出一些亂攤子讓他收拾,飛魚簡直是氣得吐血,但他覺得也沒必要跟李永健說這些,直接扯到主題:“這些你沒必要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成為人上人,而不是寄人籬下的……”
後麵的話被拐個彎省去,意味深長。
“什麽意思?”李永健盡量克製著自己不發火,饒有興趣地問。
“剛才那兩個婊子你也看見了,隻要有錢,她們就會對你獻媚奉承,也會為了錢鬥的死去活來!”飛魚頓時提高聲音,“這些不是廢話,我隻是想告訴你,錢的力量有多大,隻要你有錢有勢,你就是一片天,可以罩住底下的人,讓他們聽你擺布,更不要說是一個女人!”
女人?
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怪怪的,難道他知道些什麽嗎?
李永健有所忌憚的沉思著,飛魚拍拍他的肩膀,說起一些隱晦的話,說了很多……
就在兩人洽談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歪歪扭扭的走進來一個女人,李永健一看,抓起桌上的伏特加酒瓶就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