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熟悉的聲音
“阿沈,怎麽是你?”陶裳裳故作鎮定地說。
雖然和這家夥很熟,但是今天他看起來很奇怪,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
“老朋友了,來看看裳裳姐。”阿沈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兩條腿一前一後斜搭著。
“謝謝你還記得我,我有點事兒,先走了。”陶裳裳要開溜的時候,被阿沈的小弟攔住了去路。
這些黑道上的人,說翻臉就翻臉,看看這陣勢,就知道來者不善。
“阿沈,你這是要幹什麽?”陶裳裳心裏慌得要死,臉上卻依然風平浪靜。
“沒什麽,就是最近手頭有點緊。”阿沈嬉皮笑臉的搓了搓手。
錢!這女人都是出來籌錢的,怎麽可能還給別人錢。
“我最近遇到了點麻煩,等以後手頭寬鬆了,我再……”
“別他媽的跟她廢話,沈哥,直接點兒!”
“你這個肥頭三,怎麽這麽跟裳裳姐說話呢,一邊去!”阿沈把小弟嗬斥了一番,然後接著說,“裳裳姐,當初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我幫你弄來的,還有上次幫你辦事兒,我們也被那個姓白的弄的夠嗆,就憑這些,你也應該給點補貼吧!”
“知道你幫了我很多,但我現在真的沒錢,你看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陶裳裳就被甩了一巴掌:“少給老子裝窮!”
“我真的沒錢,我都是出來找工作的……”陶裳裳捂著臉忍著疼說。
抓著手提包的手緊了緊,她在心中悔恨,不該把卡裝在包裏拿出來。
“沒錢個屁呀!”一個光頭小弟大罵一聲,然後把陶裳裳的手提包搶過來。
“還給我!”
“滾吧你!”光頭小弟把撲來的女人踹到一邊,然後扯開提包一陣翻找。
一張綠油油的銀行卡,很快被翻出來,阿沈拿起卡吹了一下。
“還說沒錢,這是什麽?”阿沈悠然自得的把卡拽在手裏。
“這是我唯一的積蓄,還給我!”陶裳裳想跑過去搶,結果兩隻胳膊都被拽住了。
“她身上一定還有錢!”
阿沈示意把陶裳裳塞進麵包車裏。
“你們要幹什麽?”陶裳裳聲音發顫地叫。
“不要,我不去!”
“這個由不得你!”阿沈“啪啪”的又扇了陶裳裳兩個耳光。
“錢你們都拿走了,就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叫聲不斷,路人都見怪不怪地往一邊躲,男人們粗俗的罵著,把人往車裏塞。
“把人給我放了!”一個沉沉的聲音猛地響起。
眾人扭頭一看,迎上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瞳孔裏的那一片黑暗,有點恐怖。
“阿,阿懿哥,你怎麽來了?”阿沈有些口吃地問。
其他小弟都愣在那裏,不敢吱聲,眼前這家夥手段有多狠辣,他們都是見識過的,所以不敢自討苦吃。
“放了她,沒聽到麽?”阿懿語氣平淡無波,卻隱藏著一觸即發的殺機。
“阿懿哥,我們也是受人之托,你也別為難我!”阿沈有些為難的說。
別人一句話,就怕的把這女人給放了,那他這個小幫派老大,以後還怎麽混?
那雙眸子裏的黑像燃燒的黑色火焰,顯得咄咄逼人:“她是我的女人,放了她!”
一個小弟在阿沈的耳旁耳語了幾句,這小子才放下麵子,退讓一步。
“那好吧,既然是大哥的女人,那當然要賣個麵子。”阿沈說著便做了個放人的手勢。
“我的卡還給我!”陶裳裳跑到阿懿跟前就連忙說道。
“不用還了,給兄弟們買酒喝吧。”阿懿說著就把手搭在了陶裳裳的肩膀上。
這女人很不服氣,這男的憑什麽支配她的錢,還想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可是身子被按住動不了了。
“還是阿懿哥會做人。”阿沈狠辣地看了陶裳裳一眼,隨即帶著兄弟們離開了。
地下室裏。
陶裳裳不停的抱怨,怨阿懿那麽大方的把一萬六給送人了,可這男人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這幾天,想我沒?”阿懿坐在床上說。
這些天在外麵辦事,沒有回家,很想知道這個女人是否有一點想他。
“卡裏麵是我的積蓄,你把它送人了,以後我怎麽過?”陶裳裳答非所問地說。
“我養你!”
“你養得起我,就不會讓我住這種地方了……”陶裳裳在心裏諷刺。
……
薜家別墅。
欣妍已經在薜家住了三四天,還是死皮賴臉沒有走,她是巴不得就在這裏生根發芽。
吃晚飯的時候,薜影樺風輕雲淡的說:“欣妍,今天孫伯父給我打了個電話……”
“薜哥哥,你別理他,我不回去!”欣妍反應有些強烈的說。
薜影樺和沐桐整天粘在一起,一定要想辦法拆散他們,她是下定決心要留下的。
“隨你吧。”薜影樺說著便給沐桐夾了一點菜。
“爹地,我也要。”丁丁端著碗說道。
“滾!”男人低沉的聲音有些厭惡地傳出。
一個字把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片刻後,沐桐把小家夥抱在自己的大腿上,給他夾所有好吃的菜。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薜哥哥,為什麽這麽討厭他?”欣妍在心裏暗暗揣測。
當發現薜家多了個小孩時,欣妍也沒多問,她知道,這男人不說的,你問了也沒用,要硬是去深究,隻能招來厭惡。
“薜哥哥,我們抽個空去看薜爺爺,怎麽樣?”欣妍忽然打破沉默說。
深邃的眸子,在沐桐與丁丁之間深深的看了一眼:“好,我們三個明天動身。”
“三個!為什麽要帶上她?”欣妍在心裏埋怨著,隨即笑著說,“太好了,一會兒我就去準備。”
她討厭和別的女人分享甜蜜,以前輸給了末兮,現在難道要輸給一個女傭嗎?
“泡杯黑咖啡,端到書房。”薜影樺用手指點了一下沐桐的頭,然後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薜哥哥,我幫你泡吧!”欣妍殷切地站起來說。
為心愛的男人做事,對她來說,很享受。
“不用了,她是女傭,本來就該做這些。”峻拔的身影快步走進了書房。
“在他心裏,我就隻是個女傭……”沐桐在心中苦笑一聲。
那句話讓人很受傷,可她卻裝作若無其事,也許受傷的次數多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
“愣著幹什麽,進來。”男人頭也不抬地說。
當苦澀的咖啡味,在空氣中飄飛的時候,他知道,那個女人又在一旁發呆了。
書房很大,近百平方,七八個紅花木書架裏,裝滿各種書籍,牆上貼滿了海報式的大照片,所有照片裏都是同一個女人。
照片裏的女孩,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花一樣嬌豔。
這是沐桐第一次進這個書房,她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裏的女孩……
“她就是末兮吧,好漂亮……”
“還愣著幹嘛,把咖啡放下,然後去收拾東西!”低沉的聲音忽然暴起,打破那靜靜的思緒。
就三個人去,把丁丁留下,這怎麽可以!
沐桐鼓著勇氣打著手勢問“帶上丁丁,行嗎?”
“不行!”男人的聲音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如果不帶上丁丁,我也不去……”沐桐微皺著眉打著手勢說。
“他是個野種,野種,你懂嗎!我恨他!恨之入骨!”男人氣憤的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滾燙的黑咖啡,倒翻在白淨的手背上。
“……”沐桐被嚇得想驚呼,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淨而骨節分明的手,泡在泥漿似的黑咖啡裏,沒有因為燙傷而顫動一下。
有的時候,心靈上的疼痛太沉重的時候,肉體上的疼痛也就感覺不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沐桐用聽不到的聲音一直說對不起,拉起衣袖,使勁兒地幫薜影樺擦手。
擦著擦著,眼角就溢出了淚水,顯得有些悲傷。
男人沒有動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她的眼淚。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接聽鍵隨即被點開。
“影哥哥,你還好麽?”這一聲熟悉的聲音,狠狠砸碎所有的安寧,讓人痛苦得無法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