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她是誰
車子似乎離開了喧囂了市區,車速越來越快,時有邊上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倏忽間被扔得遠遠的。
何鴻遠冷靜下來,左手搭著右手的脈門,像是在為自己切脈,實際上在心裡默默數著數。
大約過了一小時,車速漸漸慢了下來,車子似是已由高速公路車子拐進普通公路,能聽到對向開來的拖拉機機車的轟鳴聲。
大約半小時后,車子拐進一條顛簸的石子路,車身搖搖晃晃如舞蹈,車輪咬著石子的聲音很是磣人。
如此再過半小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高個子黑衣人照樣以刀片貼著他的手腕脈門,拉著他下車,然後和矮個子黑衣人一左一右,押送他往前走。
一陣子鐵門推動的吱吱呀呀的聲音響起。他鼻尖嗅到鐵鏽味,腳上故意亂踩,時而能踢到幾塊小廢鐵。看來這是一家廢棄的工廠,廠區很適合做賊窩。
他被按坐在一條冰冷的鐵椅上,屁股被硌得生疼,手腳被捆綁得結實,那些人才取下套在他腦袋上的頭罩。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抬頭打量四周。昏黃的燈光下,灰暗的牆壁、殘破的機床和廢銅爛鐵,形成了一副頹廢的圖畫。頭頂上一輛銹跡斑斑的行車,吊鉤在晃動著,似乎剛滑行到此處不久,彷彿在跟他打招呼。
四名黑衣人站在他四周。他們身形挺直,背手而立,很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高個子黑衣人走到一台機床前,擰開架在機床上的一台投影儀,浮白的光柱投射到灰暗的牆壁上,顯得有些模糊。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要讓他看大片?
何鴻遠在疑惑間,想當然地認為,定是方春生指使他們,拍下了他和周熒在一起的親密照,向他興師問罪來了。
他冷笑一聲,叫道:「方春生這混蛋、死玻璃,專門幹些上不了檯面的事。現在把我人都抓來了,要殺要剮沖我來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展示證據。」
高個子黑衣人按一下手上的遙控器,投影儀在牆壁上顯示出一個美女的形象。她一身閑適的黃色運動衣,白色運動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因了是相片側拍的緣故,她的鵝頸和胸峰形成的弧度,很是突兀動人。
不,她不是周熒。
何鴻遠注視著投影儀顯示的影像,感覺似曾相識。這魔幻的身材,這黝黑而充滿光澤的肌膚,這精緻的五官,活脫脫就是一個黑美人嘛。
黑美人——
牆壁上的影像切換了一下,這會兒是她的正臉,雖有些模糊,但那銳利而亮晶晶的眼神,是那麼讓人記憶猶新,不能忘卻。
她不正是和他有著兩面之緣的特戰教官史冰茹嗎?這裡怎麼會有她的影像?這些人讓他看她的影像,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對付史冰茹?
他心裡有千萬個疑問,卻不能問出口。他想到史冰茹的身份,很確定這些人來意非善,否則也不必綁架他。
投影儀又切換出幾副史冰茹的影像,都是她戴著人皮面具的黑美人模樣。
何鴻遠更加確定,這些人是盯上了史冰茹,可是卻沒能拍到這位百變嬌娃的真面目。他為她感到慶幸,同時也對她的易容功夫,感到由衷敬佩。
他再次抬頭打量四周,在前邊牆壁左右角落裡,發現兩個攝像探頭。看來有人在暗處,通過攝像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呵,這位小妞雖然沒有熒姐長得漂亮,可身材前凸后撅,完美之極。」他以輕佻的語氣道,「都說春霄一刻值千金。和這樣的小妞共度春霄,就算付出萬金也值。」
牆角一個揚聲器里,傳出一個瓮里瓮氣的聲音:「你認識她嗎?」
這聲音明顯是做過技術處理的,聽上去有點失真。
何鴻遠搖搖頭,道:「不認識。你們有她的照片,可以介紹我和她認識呀。我若能和她共度春霄,少不了你們的介紹費。」
那個聲音冷哼一聲,顯得有些陰沉,又問:「你認識她嗎?你認真想想,想好了再回答。」
何鴻遠道:「我認真地回答——不認識。」
那個聲音道:「讓他嘗一下騰雲駕霧的滋味。」
高個子黑衣人拿出一個控制器按了一下,何鴻遠頭頂的行車掛鉤吱吱地放下來,落到他所座的椅背邊上。
矮個子黑衣人上前兩步,把何鴻遠的座椅掛到行車掛鉤上。
何鴻遠側過臉,專註地盯著矮個子黑衣人的眼神。他從對方的眼中,不看到如枯井般的沉寂,捕捉不到任何一絲異樣神色。
這些果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他們盯上史冰茹,可謂圖謀非小,可能謀划著有損華夏國國家安全的事。
就這矮冬瓜的個子,不會是島國的人吧?
管他是哪國人。小樣,敢到華夏國來撒野,得想辦法讓他們長長記性。
他的身子隨著座椅,被吊到了半空,在行車吊鉤上晃悠著,還真有騰雲駕霧的感覺。
「哇,真好玩。」他故意激怒他們,「這麼別緻的盪鞦韆,我還是頭一回體驗到。多謝哥幾個邀請,讓我玩到這麼好玩的。」
高個子黑衣人走到一個接閘式開關前,緩緩地將開關推上去。一股電流從何鴻遠所座的鐵椅上,傳導到他全身。他渾身的神經似要爆炸了一般,要四處崩裂、要逃竄、要粉碎、要溶解。他運行在經脈將的那一縷內勁,無法抵禦強大的電流,四肢條件反射般地要蹦起,卻無處著力,只能抽搐著癱軟下來,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牙齒已然咬破了嘴唇,鮮血淋漓,他愣是沒吭一聲。
高個子黑衣人拉開開關,火候掌控得恰到好處,沒讓何鴻遠有昏迷的機會。
揚聲器里又傳來問話聲:「騰雲駕霧的滋味怎麼樣?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是否認識影像里的這個女人?」
何鴻遠耷拉著腦袋,喘息了許久,似才回過神來一般,回答道:「認識——」
那個聲音發出鴨子叫喚般的怪笑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告訴我,她的真實身份是誰?」
「她是我的夢中情人。」何鴻遠艱難地咽著唾沫道,「我做夢都想抱著她、愛她,白天把她當女神一種哄著、捧著,晚上把她當情人一樣愛著、疼著。她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床上戀人——。」
他一邊胡言亂語著,一邊運起吐納術,將經脈間殘存的絲絲縷縷元氣,緩緩地聚集起來,準備迎接再次騰雲駕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