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冤家路窄
何鴻遠坐肖雪雁的車子進縣城,在車上說起他在宣傳委員任靜靜那受的氣,心裡仍在為他自己憤憤不平。
張春月差不多是鄉里的地下組織委員,能獲得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她以鄙夷的語氣道:「人家任部長那是靠上了縣委曹書記,聽說馬上就要兼著副鄉長呢,這心氣兒自然高人一等。你還把人家當宣傳委員看待,人家對你沒意見才怪。」
「她一個黨委委員兼著副鄉長,那就是要頂替柳青明的位子嘛。」何鴻遠道,「難道要讓柳副鄉長為她讓路?有背景也不能這麼玩呀。」
張春月道:「咱們的柳副鄉長,甘願當烏龜,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據說已經向組織要求調離。說什麼夫妻倆人在同一家單位任職,不符合組織規定,也不利於工作開展。」
何鴻遠想到黃小媚的妖媚樣兒,和張春月有得一拼。只是張春月屬內媚型女人,這股媚勁兒,只有他何某人才能品味得到。
他拉著她的手,柔荑在握,嘴裡笑嘻嘻地道:「以後咱們的潘鄉長,便可和黃小媚日日春霄。」
張春月嬌媚地橫了他一眼,道:「你樂呵什麼?照你方才這麼說,你算是得罪過任靜靜,她兼著副鄉長,你在鄉政府這邊的工作,還是不好做呀。不過鄉里不比縣裡,黨委和政府的工作,沒有這般涇渭分明,有譚書記做後盾,你也不怕任靜靜給你小鞋穿。」
她原本和宣傳委員任靜靜的關係還算不錯,如今聽說任靜靜給何鴻遠臉色看,她立馬在心裡把自個兒和任靜靜的關係降級。
何鴻遠攥了攥她的手,道:「月姐,任靜靜的工作重點,以後可能在鄉政府這邊,她不可能一直兼著宣傳委員。這個位子,你得抓住機會爭一爭。」
張春月感受到她的關切,心裡甜甜的,笑道:「龍澤鄉的發展勢頭,眼看要起來了。你以為縣裡邊的大佬們,都是吃乾飯的呀,不會想著謀篇布局下子兒呀。周縣長為你爭取到副鄉長之位,已經是很不錯了。有譚書記和你在,她這位聯片領導的意志,能否在鄉里得到堅決貫徹。我看啊,縣委曹書記肯定後悔錯過了在龍澤鄉的最佳布局時間,這宣傳委員的位子,周縣長不會與他爭。」
肖雪雁一邊開車,一邊嘆息道:「官場上的人和事,太過深奧複雜,還是在商場摸爬滾打舒爽一些。「
張春月不服氣地道:「商場鬥爭更殘酷,等你哪天在商場上受到了大教訓,你便能知道經商不易。」
肖雪雁的態度好得不得了,笑咪咪地道:「感謝春月姐姐的提醒,小妹時刻保持警醒,立志把咱們的鴻雁集團,做成世界級大企業集團。到時春月姐姐也不必混官場了,到咱們集團里來當副總裁,那時和外國領導人平起平坐談生意,不知比你混官場強多少倍。」
「好吧,好吧,我被你的甜言蜜語和糖衣炮彈給擊倒了。我先借你男朋友的肩膀靠一下,反正他一整晚都是你的。你不會這麼吝嗇吧。」
「嘻嘻,靠吧,靠吧,想靠多久就靠多久。不過話說回來,我明天就要回學校啦,以後我男朋友的肩膀老是讓你靠著,我虧不虧呀。」
「那你今晚是否要把他還給我呀?」
「說好的不反悔。」
兩人毫不在意某人的感受,只顧著鬥嘴。何鴻遠聽說一整晚都有美相伴,哪還想著追求人權,心裡早樂開了花。
不過他聽說肖雪雁明日便要回校,心裡兀自不舍,道:「雁兒,你這就算商業實踐活動結束了呀?」
肖雪雁道:「得回學校準備明年的畢業論文。更重要的是想在京都轉轉,看看有何商機,咱們的鴻雁集團可不能窩在昌隆縣,在京都闖字型大小,那才能接軌世界。」
這位大金主女友,還真是胸懷大志呀。何鴻遠瞄了一眼她的胸,那雪白眩目的事業線,那深深的溝壑,的確很值得細細研究。
他突然想到遠去京都的溫馨。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撥打她的電話,這個小路障似是故意玩失蹤,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雁兒,你還記得那位溫記者吧?她把東平日報社的工作給辭了,也去了京都。」他向肖雪雁道。
肖雪雁對溫馨的印象很好,溫馨雖然有點大小姐脾氣,可是為人仗義又有愛心,很對她的脾氣。
「好哦,馨姐去京都,可能是去了國家級媒體上班。我正缺京都的朋友呢,我得找到她。」
她讓何鴻遠將溫馨的手機號轉發給她,又道:「馨姐和我一樣愛折騰,說不定我能和她一起折騰折騰。」
「如果你能見到小馨。你告訴她,我一直記掛著她這位朋友,感謝她送給我的禮物。」何鴻遠叮囑道。
張春月感興趣地問道:「小遠,溫記者給你送了何禮物?」
何鴻遠道:「一把打不開的古鎖。」
肖雪雁笑道:「馨姐果然有個性,也送的禮物都是如此別出心裁。」
張春月心裡暗道:我的傻姑娘哦,人家小姑娘家送一把鎖給你男朋友,你還樂呵什麼呀,人家這是要鎖住他呀。
車到鴻雁樓,肖雪雁拉著張春月去點菜,何鴻遠在灑店大門口等著譚德天等人過來。
一輛保時捷帶著轟鳴的搖滾音樂,「嘎吱」一聲停在何鴻遠身前。從車上下來一名公子哥兒,他一身米黃色阿瑪尼西服,梳著油光可鑒的大奔頭,雙手捧著一大捧紅玫瑰,眼神閃爍不定地打量著何鴻遠。
何鴻遠定眼一看,這不是徐慶祥那傢伙嗎。上次這傢伙和縣公安局局長陳如海讓肖雪雁陪酒,還被他拆過骨呢,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酒店門口碰到了。
想到這傢伙是要給肖雪雁送花,何鴻遠有心噁心對方一下,摸出手機給肖雪雁撥打電話,道:「肖總,今晚你是屬於我的哈。」
肖雪雁接到他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心裡有喜又羞,嬌嗔道:「你說什麼吶,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說著,她把手機舉到張春月耳邊。
張春月仔細一聽,只聽到何鴻遠在手機里道:「肖總,我就在你樓下呢,我很快就要上來了哈。」
「小遠,你這是搞什麼鬼?」張春月對著手機道。
何鴻遠心裡一驚,幸好沒有按肖雪雁說的去做,將之前的話重複一遍,否則非要吃春月姐的排頭不可。這肖總小美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呀。
他對著手機道:「待會兒見面再說。」
徐慶祥臉色變幻了兩下,目光陰冷地打量著何鴻遠,道:「小子,就你這窮酸樣,還想著吃天鵝肉。你說的,我就當笑話來聽,或者就當純粹是放屁。」
何鴻遠見對方自恃高人一等的樣子,不由得起了作弄之心,道:「徐總,上次在我面前寫過檢討書,忘得很快嘛。這是要送花給肖總吧,可是肖總是我女朋友呀,你這不是要撬我的牆角嗎。看來我得陪你玩玩,否則豈不是要眼睜睜看你泡我女朋友。這次我也不跟你玩拆骨,怕你這小身板玩兒不起。咱們還是玩點文雅的吧。」
上次被拆骨的經歷,對徐慶祥來說,簡直如噩夢一般。此時聽說何鴻遠不玩拆骨,他不由得來了鬥志,道:「我這人最喜歡玩了。說吧,怎麼個玩法?」
何鴻遠指指對方手上的紅玫瑰,道:「這麼一大捧,有好幾十支吧?」
徐慶祥得意地舉著捧花,道:「三十三朵。」
何鴻遠鄙視道:「九十九朵玫瑰,都不見得能受雁兒待見,你還弄個三十三朵,最是沒水平。「
徐慶祥道:「你一個鄉巴佬懂啥。三十三朵玫瑰,代表著我愛她三生三世。」
何鴻遠捧腹大笑,眼前這油頭粉面的傢伙,一看就像電視劇里的花心大少,專門勾引良家婦女、始亂終棄的反面人物,可能他說的三生三世,也就為了上床那三分鐘時間。這種人把山盟海誓當飯吃,若是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三十三朵玫瑰,還不如一朵玫瑰呢。」他向徐慶祥道,「要不咱們就以玫瑰打個賭吧。借你一朵紅玫瑰,我把它送給肖總,比你送一大捧花給她,更讓她高興。你信不信?」
徐慶祥也不傻,搖頭道:「我不和你玩這個。目前你小子能討肖總歡心,我明顯處於弱勢。」
何鴻遠見這傢伙還有自知之明,色迷心竅尚能有明智判斷,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
他加碼道:「要不我拿兩支紅玫瑰,送給肖總和另一位美女,肖總照樣會比見到你這一大捧花開心。」
徐慶祥反問道:「你給肖總送過花嗎?」
何鴻遠搖頭道:「一次也沒有。如果你要和我賭一賭吧,今晚算是第一次送花。」
「行,我和你賭一把。」徐慶祥陰笑著道,「前提是你得先把花送給另一位美女。」
何鴻遠明了對方的心思,並不去戳穿他。他乾脆地道:「行。條件已說好,咱們得下賭注。」
徐慶祥的笑容更深沉,道:「我若贏了,你得離肖總遠遠的,永遠不能和她通話、發簡訊、見面。」
「你這人沒得救了,拿我和雁兒的關係當賭注。不過我還是答應了。」何鴻遠笑道,「我開出的條件不高,十萬塊錢,徐總現在就可以開支票。」
聽說他要錢,徐慶祥就樂開了,笑道:「你想要錢,早點說嘛。我這就開支票,無論輸贏,這筆錢都是你的,只要你信守賭約便好。」
「開支票吧。我就要光明正大地贏得這筆錢。」
何鴻遠說著,從他的捧花最中央處,抽了兩支看上去最紅最艷的玫瑰花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