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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小幹部有大作為

  丁保真敬完酒出來,將酒杯塞給服務員,立馬跑進衛生間,撥通兒子丁克的手機,道:「小丁,你今晚得給我回家。」


  丁克暗自責怪父親打攪了他的好事,有氣無力地道:「老丁,我這邊忙得要死要活的,你這是怎麼啦?」


  「我知道你這幾天在龍澤鄉,忙著項目的事。」丁保真樂呵呵地道,「你趕不回來也可以,現在得跟我說說,你那位叫何鴻遠的兄弟的事。」


  丁克頓時滿臉黑線,他趁著澹臺淑玉的同學們都不在宿舍,想和她來個餐前運動呢,這就活生生被老丁給打攪了。


  不,是被鴻遠兄弟給攪黃啦。


  而周熒在進入包間后,便受到桂省長夫人梁靜儀和何鴻遠師母柳青蕪的關注。她的絕世容顏和綽約風姿,猶如皓月當空,瑩瑩生輝。


  柳青蕪起身拉著周熒的手,站她坐到自己身邊,道:「只聽小遠說,有一位姓周的縣長對他很關照,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子。」


  梁主任以科學家的獨到眼光打量周熒,讚歎道:「風華無邊,大家氣度,誰家能教養出這麼頂尖的女孩?」


  桂省長示意何鴻遠、蔡真入座,向梁靜儀打趣道:「我們家梁主任自家女兒在國外學習生活,現在肯定是想女兒了。」


  「國外有啥好的,各家的孩子都想著出國。」梁主任嘟囔道,「聽說有些孩子還想著加入外國國籍,這不是忘了根本嗎。」


  桂省長嚴肅地道:「孩子們去國外學習先進科學技術和管理經驗,學成回來報國,那是我們喜聞樂見的,至於加入外國國籍,那定是思想上有了偏差。我們家孩子堅決不能有這種想法。」


  周熒落落大方地道:「我在未參加工作前,雖然身體條件不允許,但也想著去國外學習深造。像我們這些大孩子,長完了身子,就是一心想長見識,最大的理想就是看看大世界。當然,我們不能割離我們的根。」


  「好一個不能割離我們的根。」桂省長道,「小周縣長,你說的話,就是我想對我的孩子說的。看來你的家教很不一般呀。」


  桂省長突然把話繞到家教上,那自然是意有所指。周熒倒是沒想得這麼深奧,只是據實道:「我家只要我爺爺還活著,家族子孫就絕不可能有人加入外國國籍。」


  她突然想到遠在京都的爺爺,不知他老人家尚能鋤地否。他那四合院里的小菜地,也該翻土了吧。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桂省長肅然道,「老一輩的革命精神和愛國情懷,應當得到傳承和發揚。小周,向你爺爺致敬。」


  周熒起身舉杯向桂省長敬酒,道:「為桂省長的家國情懷,我敬省長一杯。」


  這等言談舉止,也只有世家子弟身上才能擁有。結合省委夏德民副書記對她的關注,這位周縣長的身份呼之欲出。


  桂省長和周熒喝了一杯酒,見她以晚輩之禮,恭敬地向竺教授等人一一敬酒。他心裡暗自讚賞:出身世家、年少有為而謙恭,前途無量啊!


  他向何鴻遠道:「小遠,在基層不僅要踏踏實實工作,為群眾服務,為地方社會經濟發展貢獻力量,更要向周縣長這樣的領導,多加學習領導氣度。」


  何鴻遠受教,起身敬了桂省長一杯,轉首目光灼灼地打量著周熒。後者俏臉生暈,道:「小遠主任,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我在尋找周縣長身上的領導氣度。」何鴻遠認真地道,「桂伯伯說領導氣度得學習,我看得先找到它才行。「


  「桂省長那麼大的領導在座,你不去他身上找領導氣度,卻是這麼瞅著我,也不怕我怪你不敬呀。」


  周熒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轉首向柳青蕪打探何鴻遠在學校里的逸事。


  桂滿龍目光如炬,見周熒對何鴻遠那神情,一副小兒女神態,心裡為何鴻遠感嘆道:「這小子好福氣。」


  他結合此前得知的溫部長對何鴻遠的舉動,感覺這小子不僅走桃花運,似乎也走到了東平省的政治棋局上,成了一顆可用的小棋子。東平省委夏、桂、溫三位大佬,他似乎都可以拉上關係。


  如今東平省委里暗潮洶湧,各位大佬都為一年之後的大換屆厲兵秣馬。除了最近被摁了一頭的省委常委、麗都市委書記苗躍,還有夏、桂、溫三位大佬,都有能力前進一步,這其中夏和桂,都是沖著省長寶座去的。


  桂滿龍想到夏德民身後的周老和周家,心裡不竟有些泄氣。他這個本土派,只能靠政績和人望向上攀升,別無捷徑。


  而在當下這種情形下,各方可能會相互戒備又暗戰不斷,缺乏一個溝通的渠道或契合點。而小何能通聯三方,其位卑人微,不受人戒備,讓他傳遞信息,那是最佳人選。只是不知他是否具備這等政治智慧。


  他向何鴻遠詢問道:「小遠,我聽老竺說,你一年前的那樁案件,已經真相大白。一年前你原本可以留在麗都工作,如今你有何想法?」


  周熒見桂省長關心何鴻遠的工作,轉首緊張地注視著他,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開了口,就跳出了昌隆縣,調到省里來上班。畢竟對於許多人來說,能到省城工作,是個巨大的誘惑。


  何鴻遠感受到周熒的目光,向她寬慰般地笑笑,向桂省長道:「桂伯伯,老師以前曾想方設法讓我留在麗都的大醫院工作,我卻陰差陽錯去了鄉衛生院。其實當醫生救死扶殺,不分大醫院小醫院,當幹部為群眾服務,也不分大單位小單位。我還是更願意呆在龍澤鄉,把『路教』工作繼續開展下去,做好山老區連線交通工程建設和招商引資工作。」


  「好,你能把心思真正放在工作上,我感到很高興。」桂滿龍道,「在大都市和山旮旯之間,你能選擇後者,可見你不虛浮、有恆心。龍澤鄉是我省山老區連線交通工程和『路教』工作的踐行源頭,我會一直關注它的發展。有機會我會去龍澤鄉看看,看你在那邊幹得怎麼樣,做得是否如口頭上說的那麼好。」


  竺教授早知何鴻遠的選擇,道:「我也想去看看,能讓小遠傾注理想和感情工作的地方,到底怎麼樣。」


  何鴻遠連忙道:「歡迎老師和桂伯伯前來指導工作。」


  周熒聽何鴻遠把對竺教授的稱呼,排在桂省長前面,看向他的眼神更顯溫柔。這雖不是大問題,可他能按著本心,把老師突出到更重要的位置,可見他本心如此,非趨炎附勢之輩。


  她向桂省長和竺教授道:「其實桂省長和竺老師如果現在就去龍澤鄉,便能感覺到龍澤鄉群眾對小遠主任的愛戴。昨日麗都市公安局的同志前往龍澤鄉傳喚小遠主任,即使有縣公安局幹警協助,也差點釀成群體性事件,群眾不理解,小遠主任為龍澤鄉的發展、為群眾脫貧致富付出這麼多,怎麼有人來抓他。當地的一位縣人大代表,因和縣公安局刑偵隊的領導說理,受到毆打住院。這事若不是小遠主任識大局,龍澤鄉幹部群眾們不會放任小遠主任被抓走。」


  桂滿龍從她的話里,聽出許多訊息,但昌隆縣和龍澤鄉在她周縣長的盤子里,自然由她來搞定。這就是考驗一位幹部政治智慧和執政能力的時候。


  他不向周熒問話,反而向何鴻遠詢問道:「小遠,我想聽聽你對這事的分析。」


  何鴻遠對昨天發生的這事,經麗都市公安局副局長蕭建克一點撥,早就揣摩清楚。


  他向桂省長道:「桂伯伯,這事的根源,還是一年前的那樁舊案。我一位朋友的家長可能風聞此案,認為我的人品有污,示意麗都市公安局啟動審查程序。而這也正好給了我一個清洗冤屈的機會。至於縣公安局刑偵隊那撥人,當時我見到他們,便知他們心懷不軌,所以便任由龍澤鄉幹部群眾困住他們,我跟著麗都市公安局的同志們先抽身。暴力抗法行不通,我借勢配合執法並脫身,總該可以吧。」


  桂滿龍心裡更是歡喜。這小子遇事不亂、心思縝密,是為有急智;巧妙運用縣人大代表和當地幹部群眾力量,是為有手段;更妙的是他懂政治,沒有抱怨麗都市公安局公器私用、胡亂執法,卻能借勢為自己洗脫冤情。


  他心裡有了決斷,問道:「你那位朋友家長,你不知他的身份吧?」


  何鴻遠搖搖頭。


  「那是我們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溫兆國同志。」桂滿龍笑道,「你應當感謝溫部長,他沒有偏聽偏信,發個話把你摁死,而是給了你洗脫冤情的機會。」


  「溫部長?」


  上次聽蕭建克一席話后,何鴻遠雖然揣測過溫馨父親的身份,卻沒想到如此位高權重。省委組織部長,名義上掌管著全省幹部的官帽子,想要摁死一名鄉鎮小幹部,的確不費吹灰之力。


  被溫部長讓人搞了一下,他反而覺得得感恩溫部長沒有直接吹口氣把他給滅了。


  周熒不明白,桂省長為何要對何鴻遠說這些,讓何鴻遠誠惶誠恐。這樣子好嗎?

  桂滿龍又向何鴻遠道:「你現在知道了你朋友家長的身份,按本心交往便是。有時候,小幹部也能有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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