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爭鬥起
“所以就可以不用稟報就自行決定了嗎,就沒有人聽到過本殿說的近日所有人沒有重要之事都不得擅自離府,不然便是重責嗎?”玉澄反問,眉頭一揚,眼中冷光閃現,唇角也是勾起了一記陰惻的笑。
“不是……是管家,是管家讓我不必告訴太子殿下的,他說隻是小事,又說怕太子殿下不同意,所以就自己去去回來。太子妃也說閑悶無聊,所以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來的。”
“好一個有事,好一個散散心,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的?”玉澄沉聲說。
“都是今日一早,不過都是走的後門。”小廝誠實地回答。
玉澄怒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擺了擺手,另一手揉了揉眉心道:“你自己下去領罰吧。”
“是……”那人似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太子沒有因為他的錯而要了他的命,然後隨機退了出去。
“清澤。”玉澄對著空蕩的房間喊了一聲,接著便立刻就有一人身著黑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黑衣男子對著他恭敬一揖道:“殿下有什麽吩咐?”
“府邸的後門不是也有守衛守著的嗎,怎麽會都沒有人通報。你去看看尚弘雪去哪裏了,還有管家也是。”玉澄思索了一下,靜下心來說道。就在這種時候,那兩個人不惜冒著被他發現重責的情況下,都一定要離開,的確是該好好查一下了。
雖然尚弘雪的表現一直都像個小女人一般的柔情,可要是別的女子換做他這樣的冷漠早該又哭又鬧,在府裏折騰些事情出來了。即便是出自最大世家的嫡女又怎樣,難道就不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嗎?玉澄一直以為,她一定會這麽做。可是,結果卻恰恰相反。
她根本不愛他,她的愛隻是在假裝。
玉澄想到這裏,不知為何又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感覺,似乎這個女子應該並非是他認為的那麽簡單。
有的時候,沒有破綻,或許才是最大的破綻。
“殿下,後院的守衛都已經昏迷不醒,被鎖在了偏院裏的倉庫。”清澤淡漠地開口。
“昏迷不醒,真是好啊……那兩個人。你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玉澄驀地下令道。
“是,殿下。”清澤聞言,又是快速閃身離開了,武功可以說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被玉澄給看重了。
偏僻的一條小路,顯得有些空涼,周圍隻有樹木的蒼翠和悠悠的風聲才能為馬車駛過時的急躁而添上一絲的舒心之色。
“韞秦,到了這裏差不多可以慢一些趕路了,應該玉澄派來的人還沒有那個快可以趕上。”馬車裏,傳出的是尚弘雪的聲音,讓駕駛馬車的男子不禁側眸瞥了一眼,便看到女子探出了半張秀顏來。可是他手下的動作一點都沒有閑下來,依舊是將馬車駕得極快,“如果玉澄現在已經發現你是有意要逃出太子府的話,估計現在已經派了他自己身邊的人來追了,跟著玉澄的人,你覺得武功會弱嗎?”男子的聲音煞是好聽,溫中帶穩,更是有種明朗之感。
尚弘雪嘟了嘟嘴,似是不滿,不過也心知他說得沒錯,“要不是爹那麽急著要我回去,我也用不著跑得那麽急啊。”
“那難不成你還想真的一直都呆在那裏,做他的太子妃?”韞秦揚眉。
“怎麽會,誰想要做他的太子妃啦,真是無趣,裝得我也是累了。再說了,韞秦你不是也一樣啊,都留在那裏多久了,都不準備走,我不是在等你的嗎?”尚弘雪笑著道,雙眸熠著光。
韞秦失笑,不知該怎麽說她,俊容之上的神情很是清淡,“那是長孫殿下吩咐的。”代替了原本的管家,易容成了他的麵貌,學習成他所做的一切舉動,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還是做到了。隻是時間一長再下去總會露出奇異的地方,所以還是趁早離開才是對的,“太子府不是玩鬧的地方,弘雪你該收收那些奇怪的心思了。要玩的話,整個尚家還不夠你樂的啊?”
“怎麽夠呢,不同的地方才是好的,以後你就多陪我出去吧。”尚弘雪笑了笑,將臉湊到了韞秦的身旁。
“知道了,所以你就好好坐回馬車裏。”韞秦無奈歎了一聲,剛想再勸她什麽,但下一刻他就神色一變,一把將尚弘雪拽到了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跳下了馬車。
就在兩人腳步落地的時候,那輛剛才坐著的馬車便被密集的長箭給刺穿了,馬車的車廂立刻是又因為一人隨之而來的掌風給拍得粉碎。前麵的馬失禁地嘶吼了一聲,便向前竄去,不一會兒便跑沒了影。
兩人看到的接著便是一群身著黑色衣衫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為首的人正是清澤。
“他們能不能順利出來,可真是令人頗憂啊。”長孫驛在宿離和玉疏伝的房裏長長地感歎了一句,仰著頭苦惱地說。
“也是,不過既然他們可以從玉澄的太子府可以走得出來,那麽也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宿離輕聲笑著啟唇。
玉疏伝也是淡然地望著他,眼中眸光輕閃,勾了勾嘴角,“玉澄身邊的人固然很強,但是那個人也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應付的。”
“知我知道……韞秦啊——這個人看上去確實不錯,就是和皇兄你學壞了而已。”長孫驛搖了搖頭,似是在惋惜什麽,神情極為逼真。
聽著他的話,玉疏伝沒有出聲,反而是起身推門,準備走出去。
“誒,皇兄你要去哪裏?”長孫驛驚了一下,以為自己說的話又讓玉疏伝生氣了,連忙問。
玉疏伝頭也不回,隻是聲音到了外麵才悠悠傳來,“去接個人。”
“誰啊?”
“你最討厭的人。”
長孫驛被他著實嚇了一跳,一下子走到門前,對著玉疏伝的背影大吼了一聲,“為什麽齊旭涵也會來!”
“你放心吧,就算是你想見見那個‘最討厭’的人,你也沒機會見他一眼了。因為,他不是要留在這裏,而是要比蕭望舒前一步去煽動軍中的氣氛。”宿離對著長孫驛微微眨了眨眼,緩慢地又補了一句,“如果說你現在閑著沒事,我也不介意你現在去把尚家嫡女她護送回府的,倒是給阿伝的人省了心了。”
眼看著宿離也跟著玉疏伝走了出去,整個院子裏就隻剩下了長孫驛一個人,的確倒是真的和宿離說的一樣他呆得悶了,他轉身準備去屋裏睡一覺再說,想著還低聲喃喃道:“就韞秦那人還用得著省心,他不是自找的就挺好了……”
韞秦掌心內裏凝聚,一掌劈在了一人的手腕上,那人吃痛鬆手,長劍落入他的手中,隨即他又是向後一拍,那人飛出去一段的距離,昏了過去,下手幹淨利落,絲毫沒有任何的留情。
這樣清澤暗暗皺起了眉頭,他看著麵前的清俊少年,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本來應該和尚弘雪一起跑了的人應該是管家,既然如此——原來就是他裝了那麽久的人。
清澤的神情冰冷,一手擋在了還準備往前去的其他守衛的身前,冷聲道:“你們退下。”
那些人果然十分地聽從他的意思,紛紛向後退了幾步,其中一部分的人顯然剛才已經被韞秦所傷。
“你究竟是什麽人?”清澤開口。
“哦?是你的太子殿下讓你問的嗎?”韞秦輕笑著反問,眉眼一挑,“那麽,此話無果呢。”
“也是,我也不想去探究,因為——不管是你,還是她,都休想離開這裏一步了。”
“如果你能夠的話。”韞秦眸中一道寒光劃過,隨即快速執劍擋住了清澤的一擊,兩人皆是內裏深厚,用劍也是劍氣逼人至極。甚至劍身在幾次碰撞之後,都有種嘶鳴之聲破空而來,不知是不堪重負還是隨之興奮。
尚弘雪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兩人的舉動,神情裏也沒有太多的憂心,但難免還是會緊張一下。忽地,她似是感覺到清澤的目光在恍惚間像是有意無意地掃過來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總是會覺得其中有一點不妙的地方。
隻是她也並非沒有武功之人,更可以說作為尚家的嫡女她學的武藝不比任何一個男子的差。她剛才的憂色全然在一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又似是唇角向上提了提,眼中也是有異樣的微光四起。耳邊是一陣涼風,席卷起她的衣袂,可是身影卻早已不是留在原地。
那自她身後襲來的人站在那裏,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氣息,轉身一看,尚弘雪已是站在了他的身後。
尚弘雪對著那人微微笑著說:“總算是可以稍微玩玩了,正好最近一直無聊得憋著慌。”
清澤的目光在看到尚弘雪的舉動之後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隨即聽到麵前與自己糾纏著不相上下的男子開口了。
“你可是忘了,她也不是一個普通的閨中女子啊。”韞秦的語氣裏似是帶著半是感歎的意思,又是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