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為宿妃
月青文的幻化之術是修煉的極好的，所以望婉然才會不顧別人的別人的反對，將月青文帶離了魔界。月青文的性子古怪，陰晴不定，而且出口的話並不算中聽，唯有在讓她化形這一點上比較可以放心。
連簌簌曾經用的是真實的麵貌便到了玉寧軒的麵前，可現在雖說月青文是可以辦得到與她一模一樣，但現在真的連簌簌就在宮內，而月青文的到來必定會引起宿離與連簌簌的注意。
但隻要打定主意連簌簌絕對不可能會告訴玉寧軒這一點，那就隻要讓月青文不說出自己的來曆，望婉然就可以想辦法讓她成為那個所謂的宿妃。
“落夫人。”梅妃的臉上露出訝異的神色，她沒想到竟然會在後宮偏院的花林裏看到宿離的身影。
宿離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滿目的平和之意，“梅妃娘娘，您也在。不過，花開也是正好之時，確實惹人心生美意。”
梅妃聞言，笑著的神情驀地僵了一僵，隨即目光便是略有暗淡，她的櫻唇微微一抿，無奈地說道:“本便是閑來無事，又怎能說是別有心性賞悅之時？”
宿離這一次隻是低頭看了眼撚在指尖已成落簌的花瓣，唇角的笑意逐漸化為深邃，她的眸中水色漣漪，最後才幽幽地吐露說:“娘娘說笑了，您可是皇上的貴人，自然也可以去找皇上說說心中之事。雖說是一國之君，但也是您的夫君才對。”宿離說的似是簡單，但她其實心裏早就知道，這些對於梅妃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罷了。
一個被愛人看作代替者的人，注定得不到所謂的幸福。
“夫君……夫君啊……”梅妃反反複複地念了兩遍這個詞，最後苦苦地笑了起來，她說：“皇上的紅顏知己甚多，又何必再多我一個？況且，皇上的心裏早就是將我當作了當年的宿妃，宿妃溫柔親和，又是文才極好，能在皇上心裏被當作是這樣的女子，我已經知足了。”
宿離愣了愣，但也不覺得出奇，或許在後宮之中，梅妃靠著這樣獲得皇上的寵愛，已經是很好的了。宿離鬆開了手，指尖之中的花瓣驀地飄落於地麵，她微微勾起唇角，唇線成了好看的弧度，“梅妃娘娘，您認得宿妃嗎？”
“怎麽會不認得，在我進宮的時候，沒有被皇上采選過就直接成為了宮女。我本來還在覺得奇怪，後來才聽到別人在說，是因為皇上的心裏有了一個寵愛至極的宿妃，傳聞宿妃溫文尊貴，皇上不願再添佳人。其實那時，我也一直都很想見見那個宿妃，我想啊，她一定是個長得極美，性情極好的人，不然怎會得到皇上的青睞，也讓皇上的心裏再也容不下別的人。”
梅妃說著，嘴角不自覺地就露出一抹懷念似的淺笑，她的神情恍然，仿佛可以記得起她那時進宮才十六歲的年紀，而至今卻已然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而女子卻是最難在這時間的長流中等候的人。她一個人緩緩說到此處，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立刻又開始續念道：“後來，我是真的遇到她了。我看到她站在杏花樹下，抬頭賞著杏，她的容顏也的確像是傳聞的那樣秀美，那個時候，看著她的動作和神情，我就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皇上會對這樣一個女子傾心。”
宿離的眸光裏波瀾四起，腦海裏閃過的是連簌簌模仿著自己舉動的神色，是了，簌簌最喜歡的就是學著自己的所做所言，所以才經常讓宿離覺得好笑，就好像簌簌還是一個未長大的姑娘，總是得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宿離輕聲開口道：“可是，梅妃娘娘還是更為了貴妃。”
梅妃垂下了眼簾，“貴妃……可是，我想如果那個時候不是因為宿妃的話，我也不會有現在的位置了。。
如果不是宿妃的離開，如果不是皇上的傷心悲痛，如果不是因為於此生出想念，那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梅妃了。
“你叫什麽名字？”那一日，玉寧軒平靜地問，這種語氣裏似是完全沒有什麽生氣傷心的意思，而讓人可以感覺到的卻隻有沉悶與壓抑。
“芷梵……冷芷梵。”冷芷梵唯唯諾諾地開口，根本不敢看一眼皇上。
“你喜歡什麽花？”
“梅花……”
“梅花？”她聽到玉寧軒的一聲嘲諷般的笑意，心下一陣冷然，以為是有哪裏惹得皇上不高興了，結果卻又聽到玉寧軒死寂一般的聲線，“那麽，從今天起，你就是梅妃。”
或許梅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聽到從這個尊貴得自己不可攀及的男人口中聽到這句話，因為實在是給了她太大的驚訝。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因為皇上真心的喜愛，才會成為梅妃。但是後來，當她身邊的每一個嬪妃都在旁邊冷眼看著她，說她隻不過是因為像一點那個宿妃，所以才會被皇上選中。
“我原本以為這隻是深宮之中嬪妃喜歡的互相言論罷了，不過，後來我卻明白了，其實皇上的確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愛都沒有，即便是他表現得有多纏綿，可是我聽到的又是什麽呢？”梅妃苦澀地低下頭。
他叫的是，“簌簌……”
玉寧軒的吻落在她的額上，慢慢下移著，移過鼻尖，直至櫻唇。他閉著眼，卻在最溫柔繾綣的那一刻，他叫出的是一個別的女子的名字。
淚珠滑落，滾燙灼熱，卻是隻有她自己全部受下。
“梅妃娘娘這麽說來，皇上也是個癡情之人了。”宿離勾唇抬眸，望著淡藍色的天。
“擁有一個癡情的男子在身邊是每個女子都會嫉羨的，隻是我沒有辦法擁有而已，我覺得那個宿妃不應該離開皇上的身邊。而且，她還誕下了如今的四皇子殿下，她又怎麽會舍得離開。”梅妃淡淡地說道。
宿離眉目間透出一股奇異之色，她抿唇而言：“娘娘，您有沒有想過一點。如果說是宿妃真的向皇上說了她已經沒有感情了，所以才想要離開，那皇上還會用一張最普通的休妻的休書，來讓她離開嗎？”間梅妃怔了怔，宿離繼續說道：“其實，皇上就是知道宿妃還很愛他，隻是因為情非得已罷了。”
梅妃朝著宿離莫測地笑了，她走出了偏院的花園，朝著自己居住的大殿走去。一瞬之間，她似乎與一個女子擦肩而過，她猛然轉頭，看到的隻剩下了一個身著一襲淡粉色曳地裙的女子往轉角拐去，唯有看到了一個娉婷的背影，和一個完美嬌柔的側容。
梅妃驚詫地就想要追過去，卻是再看時，人已早就走開。
剛才那個人……
她突然想起的是當年見到宿妃時的情景，女子的容顏似是毫無變化，她覺得她分明就是看了那個自己記憶中的絕世女子。
可是，會是她看錯了嗎？
梅妃回過神來，歎息著離開了。
“仙君，您怎麽走到這兒來了？”連簌簌臉上揚起了美好的笑意，一如往常。
宿離仔細地看著她，半晌也笑說：“被我一起看看，不過就是在等一個人罷了，等他……回來。”
“仙君說的是四皇子嗎？”
“也許是吧……”宿離的話語間微微停頓，卻最後還是迷惘般地回答了。
“對了，仙君，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梅妃了，她也是剛剛離開嗎？”連簌簌啟唇問，雖說沒與那冷芷梵打個照麵，可畢竟也是十幾年前見過的小姑娘了，她想著約莫冷芷梵也不會再識得她了。
宿離點了點頭說：“是啊，她剛還在這裏。本君在和她……談你。”
梅妃走了一會兒或是還覺著不舒心，便又獨自轉了轉，但正巧看到皇上身邊的小信子在那兒指揮個不停，就聽他叨念似的大喊道：“喂喂，快些把人帶走，不知道也是不是宮裏的那個宮女又昏了，真是麻煩。”
“公公，這是怎麽回事？”梅妃皺了皺眉，慢慢走了過去。
信公公一聽到是梅妃的聲音，立刻臉上堆滿了笑，恭敬地指了指邊上另一個太監扶著的昏睡女子，說道：“梅貴妃。還不是又有哪個宮女昏倒了，這不還要將她帶走呢，省得在這裏也擾了娘娘您的清淨。”
梅妃聞言，視線就往那邊看去，但就是這倏忽間，她愣在了那裏，口中喃喃道：“宿妃。”
“娘娘，您說什麽？”信公公似是沒聽清楚梅妃的所言，於是又奇怪地問了一遍。
這一次，梅妃驚異地放大了聲音，語氣裏抑製不住地是有不可思議的感覺散開來，“是宿妃，她是宿妃啊。”
昏迷的女子容顏姿色皆是清秀溫雅，長長的烏發散在腦後，一身衣衫正是她剛才看到的粉色曳地裙。梅妃想著，她果然剛才是沒有看錯的，原來真的是宿妃。
“快些，信公公，你去告訴皇上。先帶她來我的宮裏休息吧。”梅妃朗聲說道，神情中滿是不能言語的複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