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醉忘歸

  玉疏伝闔著雙眼，感覺到身邊人細小的動靜，便問道“宿兒很累？”他的聲音很是澄淨，從來都不會讓宿離有過一絲的波瀾。但當他如果一語中的於一件事，又是以這樣的語氣，估計宿離覺得就是反而會心驚了。


  “不是。”宿離玉手輕輕地撥弄著他的衣袖，幹淨又帶著點他身上的溫暖氣息。


  聽她說完一句之後，半晌未有言語，玉疏伝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平靜的樣子，從來都不會變，就如同第一次見到她，她留給他無限的驚訝，卻又是打心底的覺得這是對的。


  “宿兒，小瑤說明日起是她負責去看選徒的第二道門，所以讓我一起去陪她。”玉疏伝輕柔地抱著宿離，聲色溫潤地說道。


  宿離覺得耳後微微有些癢癢的，似是因為玉疏伝靠得她極近。


  笑了笑，她驀地道“那便去吧。”


  玉疏伝早知道她會回答得那麽爽快，甚至可以說是曉得她絕對不會反對。女子秀美的嬌顏就在眼前，似乎隻要輕輕一俯身，便可以觸碰到這張麵容。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麽做了。


  吻上她的薄唇，感到了一些的微涼，他皺了皺眉，雙臂繼而從她的腰際兩旁穿過，擁著她，以自己的體溫來讓她有一些的變化。他看到此刻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閃起了異樣的光芒，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他低聲地說“夫人都不閉上眼睛，為夫也是會很為難的。”


  宿離覺著有些好笑，但心裏竟是止不住的有細微騷動，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的。順著玉疏伝的意思，她闔上了眼。


  撬開她的貝齒，品嚐著女子獨特的甘甜，玉疏伝一手慢慢從她的腰際移至腦後，讓她離得自己更些。隨後另一隻手逐漸移到她的身前，很快就摸索到了衣帶之處，他的手指靈活，輕輕一挑，便是錦帶從床邊滑落於地。


  宿離雙眸微微開了一條縫隙，但如果仔細看去她的眼裏神色依舊清明見底，隻不過，玉疏伝沒有睜眼。


  俊顏直接貼觸在她的臉上，溫溫的，他此刻的臉容上沒有帶著笑，隻是那種平靜到極致的樣子。


  宿離不會她真的可以得到別人對他片刻的溫存，因為以她的身份而言，她可能是會在冷清寂寥中度過一世又一世。凡人或許一世結束便可踏入輪回，他們不會記得他們的前世，隻會有新的今生。而宿離不一樣，她會看著他們一個個地從自己掌控的世界中慢慢化作一道最後的亮點，隨後重回於這個天地。


  玉疏伝似是感到了宿離的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地停滯在了那兒，他睜開了他的雙眼，含著驚心動魄的攝人，深邃得仿佛能夠容納於一切。


  他看著宿離呆呆地坐在那裏，雙眸直視著他，裏麵都是朦朦朧朧的。最後，他隻是剩下了一聲歎息，淡淡的，像是可以籠在雲霧裏一般。仔細地替她理了理衣衫，他看了半晌，直接下了床，將地上的絲帶撿了起來，細細地幫她係好。


  “好了，休息罷。”玉疏伝驀地躺在她的邊上，撫了撫她平滑柔順的發絲，讓她的頭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宿離嘴角勾了勾，忽地開口說道“嗯，那我睡了。”


  燭火熄滅，屋裏一片黑暗，隻有從窗外隱約有淡淡的月色透進來，唯留下一絲淺和的陰影。


  其實說到底他們兩人都沒有睡著，閉著眼各懷著不同的心思。


  宿離臉朝著外，隱約間似是見到有一道黑影閃過，她微微蹩了蹩眉。


  宿離不知道玉疏伝究竟是怎麽想的，隻是她或許是發自內心的無法直接接受。嫁人卻不愛人，這可真是一大笑話。


  就這麽昏昏沉沉的，倒是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玉疏伝便出去了，仙門選徒總是累的，想來多個人陪陪玉瑤也是好的，所以宿離便也隻是隨意地一笑置之。


  天寒宗的後山與前殿的幾峰有很大的不同，沒有莊嚴華麗，隻是顯得有些清靜，看不見一個人影。宿離想了想，原來不過是因為這裏是被禁止一般人進來的而已，子虛涯在後山比較靠裏的地方。


  宿離眸光閃了閃，邊看了眼四周的環境，邊往裏麵走去。青樹翠蔓，落花娉婷如斯。


  芳與澤其雜糅兮，羌芳華自中出。此景可謂如此。


  可是突然，宿離卻蹩了蹩眉，腳步放慢了不少。她輕輕撥弄開一片垂下的樹枝柳葉，透過那兒看去。


  “玉瑤，憑什麽，你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邊，我卻不可以？你有哪一點比我好了，我的師傅也更喜歡你，甚至把我一直拋在一邊，你的師傅也是最疼愛你的。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來打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