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本心是什麽？
李元亨順著楊師道的目光望去，卻見他正在‘欣賞’燕雲十八騎，輕聲笑道“什麽都是真的？”
“他們……”楊師道緩緩抬起了手，指著燕雲十八騎，“秦王，如果微臣沒有看走眼的話，他們可是李藝的燕雲十八騎？”
“沒錯！他們確實是燕雲十八騎！”李元亨臉上湧現一抹玩味的笑容，“隻不過他們不是李藝的了，而是本王的燕雲十八騎！這一點，希望楊都督你能夠記住！”
“是是是！”楊師道連忙點頭應答，神情就像是害怕晚一步，就會釀成不可估量的後果似的，“秦王，微臣聽說，這燕雲十八騎可是李藝的寶貝啊，他怎麽會把這支部隊給您呢？”
“因為本王是秦王！”李元亨嘴角微微上翹，“隻要本王想得到的東西，在這個天地下，就沒有得不到的！例如，本王現在想得到靈州，楊都督，你給嗎？”
“啊？”楊師道人都愣住了，大睜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少年，嘴角一陣抽搐，“這……微臣已經是秦王您的部下了，這靈州自然就是秦王您的了！現在和微臣又有什麽關係呢？既然沒有關係，那微臣給或者不給，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說的有些道理！”李元亨爽朗的大笑了幾聲，“那本王剛才說今天就出發的命令，楊都督你還有異議嗎？”
“沒、沒有！”楊師道嘴角閃過一抹尷尬的笑容，“秦王您手底下不但有燕雲十八騎，還有那一支宛如神兵的軍隊，更何況您還收納了許多其他軍隊，這樣的實力，無論您準備打哪個城池，都隻會是勢如破竹！”
“很好！”李元亨笑著點了點頭，“獨孤修德將軍，這安樂州城交給給你，你有問題嗎？”
“啊？”聽到這話，獨孤修德愣了一下，大睜的雙眼望著少年，隨即又牛頭看向一旁的楊師道，緩緩開口，“秦王，論鎮守城池，楊都督比末將更有才能，也更合適啊！還請秦王三思！”
而聽到這話的楊師道，眉頭微微皺起，並且扭頭看了少年一眼，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言語！
“這既是本王的意思，也是安樂州城內百姓的意思！”李元亨雙眼微眯，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雖然楊都督確實很有才能，但是安樂州城的百姓，好像並不是很喜歡他！”
“啊？”獨孤修德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安樂州城，隨即嘴角微微上翹，“秦王，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對於楊都督，這些百姓確實頗有微詞！”
“頗有微詞？”楊師道眉頭緊鎖，臉上湧現一抹質疑般的神情，“獨孤將軍，你說這話，可得有證據啊，本都督從突厥手中挽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怎麽可能對本都督有怨言？他們應該感恩戴德，感謝本都督給了他們繼續生存的希望！”
“你還這樣認為嗎？”李元亨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冷，“楊都督，難道本王上次和你的對話，你都拋在了腦後嗎？”
“不、不敢！”原本趾高氣揚的楊師道，聽到少年冰冷的言語後，立馬變得縮手縮腳，身體一陣顫動，“秦王，微臣隻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埋怨微臣啊？雖然靈州確實也損失了一些百姓，但他們還活著啊，難道他們對微臣，不應該心懷感激嗎？”
“你好像低估了百姓們的一腔熱血！”李元亨嘴角微微上翹，“難道在你眼裏，百姓隻是一群惶惶度日的木頭嗎？別忘了，他們的心也屬於大唐，他們生活的土地也在大唐！大唐的榮辱得失，和他們也息息相關！”
聽到少年這話，楊師道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臉上掛著一抹躊躇的神色，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言語！
看著楊師道臉上那麽神情，一副像是被說服，但是卻並沒有認同似的複雜神情，李元亨再次開口道“楊都督，你覺得陛下為什麽要遭受渭水之恥辱？本王又為什麽要這麽努力的開疆拓土，斬殺一切敵人？”
“啊？”楊師道聽到詢問，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尷尬的笑了一聲，“都是為了能夠成就一番豐功偉績！”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你覺得本王有那麽自私嗎？”李元亨惋惜的搖了搖頭，“楊都督，本王不知道，你活了這麽久，為什麽活著活著把你的本心都給遺忘了呢？”
“本心？秦王您知道微臣的本心是什麽嗎？”楊師道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秦王，微臣覺得您好像什麽都明白似的！”
“不但本王明白，本王所有的手下都明白！”李元亨環視身後的眾人一眼，“因為他們和之前的你一樣，都有相同的心，而且他們現在還沒有遺失本心，這就是你的可悲了啊，楊都督！”
聽到這話，楊師道滿頭霧水，顫動的雙眼掃視眾人一眼，隨後將目光凝聚在少年身上，問道“秦王，您說的這個本心……到底是什麽啊？為什麽這麽多人擁有，而唯獨微臣沒有？微臣也是個人啊，為什麽沒有秦王您說的‘本心’？”
“為什麽你沒有？為什麽本王會知道你沒有？”李元亨詭譎的大笑了幾聲，“因為你剛才的那番言語，讓本王知道，你已經完全喪失了本心！而你先不自行思考，反而問本王，說明你忘卻本心已經太久了！”
聽到少年這話，楊師道神情陰晴不定，緩緩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道“還請秦王賜教！這個本心，到底指代的是什麽？”
“那就是你當初從軍的目的啊！”李元亨惋惜的歎了口氣，“楊都督，你還記得你當初是為什麽走入軍營的嗎？為了一頓飽飯？還是為了其他什麽東西？”
聽到少年秦王這話，楊師道神情一顫，臉上湧現一抹詫異、恍然大悟般的神情，嘴巴也在不經意間微微張開。
過了許久，楊師道茫然的眼神環視眾人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道“秦王，微臣知道你想說什麽了！這個本心，指代的就是為民服務的心！不滿秦王您說，微臣當初進入軍營，為的就是能讓百姓們過上和平的生活，現在……”
說完這話，楊師道苦笑了幾聲，並且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道“雖然微臣很少為自己的仕途著想，但更多的卻是為了手底下的士兵們著想，為了不讓他們白白犧牲，正如秦王您上次教訓的是，微臣是一縮再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