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我終究是欠了關厲珏
「二、二姐?」樂喬掙扎著要起來,楊許諾連忙按住了她。
「你別動,你手上的傷口惡化了,不過我已經給你處理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你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你必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不行,二姐,我現在有事情要做,我要去……」
楊許諾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是三妹,已經沒用了,關厲珏他已經死了,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樂喬的手突然一軟,兩隻緊緊拽著楊許諾袖子的雙手無力的落在被子上。
「他、真的已經死了?」
楊許諾怕她太難過,只點了點頭。
腦海中回蕩著自己當時在黑鷹的面前說的那句話:
——如果我想要他死呢?
她當時,真的只是這麼說說,想要把關厲珏氣走而已。
她不想看到關厲珏和鷹幫的人同流合污,她不想看到關厲珏有朝一日因為在鷹幫做的那些事情身敗名裂。
她不想讓關厲珏繼續錯下去。
可自己的那句話卻成真了。
關厲珏他……真的死了!
她不是真的想讓關厲珏死的,她不是真的想。
「三妹,關厲珏這次為了救你已經死了,我們楊家欠了關家,不管怎麼樣,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先要處理好之後的事情才行,今後只要有我們楊家在,就不會讓關家就此沒落。」
這是爺爺的原話。
楊許諾也知道關厲珏以前似乎和樂喬的關係不好,可現在他為了救樂喬,竟然以身擋槍,這實在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楊許諾也看出來了,「三妹,這個關厲珏他喜歡你,是不是?」
當時樂喬抱著關厲珏的照片,還有聽到關厲珏說那番話的人那麼多,現在許多人都是知道楊樂喬以前在關家的弟弟為她而死。
不,應該說是為情而死。
樂喬的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如果說之前她把關厲珏對她的那種佔有慾當做是一種病態偏執的行為,那麼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她就明白關厲珏那不是病態。
他只是……喜歡自己。可以為自己是他的姐姐,所以才會這麼對自己。
「二姐,關厲珏他、他在最後的那一刻告訴我,他為折磨自己的那些行為道歉,但他不後悔!二姐,我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其實關厲珏他真的不是什麼壞人,他只是喜歡錯了人。」
「哎,你們這段感情啊,真是很複雜。」楊許諾輕輕揉著樂喬的頭髮,神情溫和,動作親密,「二姐這麼和你說吧,感情這種事情是誰也說不清楚的,只能說你和關厲珏沒有緣分,你喜歡的男人是季沉,恰巧季沉也喜歡你,這就是緣分。關厲珏那麼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是愛你,他現在為你而死,二姐知道你會難過,會痛苦,會自責,可你想想,如果你愛季沉,季沉不愛你,可你也同樣是願意為季沉而死,不是嗎?在決定為你擋槍的那一刻,他就從未想過後會兩個字,如果他真的會後悔,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他也不會死在你的面前,不是嗎?」
樂喬聽著楊許諾的這些話,心頭抽痛的緊。
「可是二姐,到底還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他的!」
「不是你害死他的,是他心甘情願的,你的確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可是我說句殘忍的話,即便是他不為你死,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又能瞞多久呢?」
楊許諾見樂喬不說話,只是哭,不由嘆氣道:「三妹,這件事情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也許為你死,才是他最大的選擇和滿足!」
楊許諾的這些話樂喬怎麼可能這個時候聽得進去呢?
她滿腦子都是關厲珏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滿腦子都是關厲珏最後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麼關厲珏呢?
他說愛自己。
是真的愛自己。
「三小姐,有個自稱是關厲珏的姐姐的女人想見你。」
憂鬱的躺在病床上的樂喬臉色蒼白,神情萎靡,聽到護士的話,不由坐起身來,「快請她進來。」
「是。」
進來的人,自然是關果凌。
然而這一次的關果凌和上次她被關厲珏算計跳崖時的關果凌不一樣。
她的臉色很憔悴,神色也很是悲傷,在看到自己的時候,除了眼底那不變的怨毒和嫉妒,以及淡淡的恨意之外,其他的都不再是樂喬曾經認識的那個嬌艷明媚的關家大小姐。
「你找我?」
關果凌站在床邊,定定看著樂喬蒼白的臉。
「以前我總覺得你和樂筱長得像,可現在看來,你們根本不是一種人。」
關果凌頓了頓,繼續道:「楊樂喬,你是楊家的三小姐,你的命很尊貴,可你想過沒有,厲珏是我們關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人,他的命又如何不貴重?」
關果凌越是不鬧,越是這麼平靜的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樂喬的心裡越是難受,越是痛苦。
她緊緊抓著被子的一角,深吸一口氣,「我從未沒有說過我的命比關厲珏的尊貴,我也不知道他會為我擋槍,如果我知道的話……」
「如果你知道的話,你就會阻止他?你會自己赴死?」關果凌打斷樂喬的話。
「我知道你的心裡在怨我,恨我,我也在自責,你說得對,如果我知道關厲珏會為我司的話,我一定會阻止他的,我寧可自己去死!我不想欠他,也不想欠關家。」
關果凌的額頭上冒出一根根青筋,「可你……終究是欠了厲珏,欠了關家!」
心頭,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是,我欠了關厲珏,也欠了關家!」
關果凌上前一步,剛剛還平靜如死水的眸底突然迸發出濃烈的殺意,她一字一句道:「楊樂喬,既然你也承認你欠了厲珏,欠了關家,那麼你打算如何還?如果我要你陪厲珏一起死,你可願意?」
關果凌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可以這麼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