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放棄她
第430章 放棄她
秦歌想來想去,一切的禍事根源就是自己。
如今。
她也讓顧老爺子遭了報應,在病房裡昏迷不醒跟個植物人沒什麼區別,已經足夠了,就算死了去地下見秦父,她也能坦然面對。
顧寒洲看著秦歌一心求死的樣子,雙手一點點地捏緊,握成拳。
滿胸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眼眶硬生生地被逼紅了一圈,雙眼充血地質問:「你不想活了?因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讓你留戀的人了,對嗎!」
秦歌不說話了。
顧寒洲卻沒那麼容易釋然,他厲聲問:「那我呢!」
這一聲質問狠狠地敲擊著秦歌的靈魂。
她只感覺耳膜生疼,腦子嗡嗡嗡一片,眼睛突然一陣濕熱,看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張開嘴,吸了口氣才吐出聲音,啞聲說:「謝謝你對我的好,秦歌無以為報,但這一生我們之間阻隔的東西太多,我是個很懦弱的人,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承受那些輿論跟壓力,請你放棄我吧,讓我自生自滅就行。」
秦歌話音還沒落下,顧寒洲就厲聲道:「做夢!」
秦歌愣住,她緩緩抬起頭,只見顧寒洲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要了你的命!秦歌,你這條命,是我的!」
咚咚!
秦歌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她眸子里夾著盈盈水光,抬頭看著顧寒洲,聲音更加沙啞,「你這是何必呢?我已經……」
「閉嘴!」
顧寒洲怒聲道,他狠狠地看著她,強硬地說:「秦歌,我命令你,不準動死的念頭!」
秦歌扯動嘴角,她目光移到一邊有些自嘲地說:「現在已經由不得你我了,我已經招供,法院那邊很快就會定案……」
這才是致命一擊。
顧寒洲慢慢地直起身,他面容冷沉,居高臨下地盯著秦歌,說:「這件事,我會處理,但你要是敢動死的念頭,我……」
顧寒洲本想威脅秦歌,卻突然發現,如今秦歌孑然一身,已經沒有東西能夠威脅她了。
秦殊死後,她就再也沒了牽挂。
這個認知讓顧寒洲一陣無力。
他垂下頭,緊緊捏了下拳,最終沒有再說什麼,便抽身離開。
走出會見室后。
顧寒洲對外面等候的李揚吩咐說:「讓獄警看緊一點,絕對不能讓秦歌有任何能危及性命的工具。」
李揚聽得頭皮發麻,連忙應下。
「是。」
……
本來按照顧寒洲的計劃,今後秦歌就能出獄了,可誰想到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秦歌這個異數,功虧一簣。
秦歌已經沒有了求生欲。
對於一個沒有活下去的念頭的人,就算是顧寒洲,也感到棘手。
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讓秦歌出獄。
顧父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這對他來說,無異是件好消息。
本來這一局他已經敗了,可秦歌這一手直接讓他的死局活過來了。
只要秦歌招供,就算是顧寒洲,這次也沒撤了。
顧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暗地裡卻秘密對法院施壓判重刑,顧寒洲找上來,就只管裝傻就行,顧寒洲也拿他沒辦法。
因為現在棘手的源頭不再是顧父。
而是秦歌。
李揚也是急得焦頭爛額,少夫人怎麼就想不開呢?
一旦認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想死嗎?
好吧,她還真想死!
今天監獄那邊還傳來消息,從顧寒洲探監后,秦歌就一直沒吃飯,算下來,也有兩三天了,最後實在沒辦法,還是強行給她輸了兩瓶營養液吊著命。
再看顧寒洲那邊。
李揚只感覺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跟置身在冰窖似的,冷得要命。
可是他還是要硬著頭皮頂上。
「顧總……」
顧寒洲抬眸,他眼底已經有了淡淡的疲倦,問:「秦歌怎麼樣了?」
李揚說:「好歹是救過來了。」
顧寒洲冷聲道:「幾天沒吃飯,為什麼都沒發現?」
李揚頭皮發麻,說:「我是讓獄警們留意著,但是飯點的時候他們想著人多,少夫人應該不會鬧出什麼動靜,就沒有派人盯著,誰想到她竟然沒吃飯。」
如果不是今天餓暈過去,估計那幫人還什麼都不知道。
顧寒洲厲聲道:「以後24小時都必須盯著!」
「……是。」
李揚連忙應下。
顧寒洲揉了揉眉心,又問:「唐震那邊怎麼說?」
李揚說:「唐律師說現在比較棘手的是少夫人的態度,因為她都招供了,法院那邊也不能當睜眼瞎,如今只能另闢蹊徑,若是證明少夫人精神失常,她的證詞無效,說不定會變成轉機,加上她現在在監獄的種種表現,精神確實是有問題的……」
想到今天監獄里傳來的秦歌的消息,顧寒洲眉頭又皺了起來。
李揚斟酌了下,又說:「顧總,還有件事。」
「說。」
「就是老爺還在暗暗對法院那邊施壓,這對少夫人的保釋也是個阻礙,你說這……」
「我去解決。」
顧寒洲打斷李揚的話,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芒,視線凝在某處,淡淡地說:「是該談清楚了。」
……
顧家。
書房。
「收手吧。」
顧寒洲對顧父開門見山。
顧父給自己沏了壺大紅袍,他裝傻道:「收手?什麼意思?」
「在我面前還要裝糊塗?」
顧寒洲目光冷然,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表情。
顧父挑了下眉,方正的臉上露出一抹狹促的笑,譏諷說:「當初你是如何威脅你老子的?如今不如再威脅試試看?就怕那個楊七楊八的都入了族譜,秦歌照樣玩完。」
顧寒洲看著顧父,臉色更冷。
如今顧父不再是秦歌的最大威脅,但是他的推波助瀾也是致命的。
用過一次的套路,顧父必然防備,那個楊七已經沒用了。
這次,輪到顧寒洲妥協。
他深吸口氣,冷沉問道:「開條件吧。」
「哦?」
顧父喝了口熱茶,抬眸看著顧寒洲,這個向來高傲不可一世的兒子,如今也要對他低頭了?
還是為了個女人!
真是可笑!
「秦歌,我是一定要救出來的。」
顧寒洲淡淡道,聲音雖然平靜,卻又堅決無比。
顧父見顧寒洲認真了,他目光一沉,慢慢地將茶杯放在茶托上,也不再跟顧寒洲打太極,開門見山地說:「想救秦歌出來,也不是不行,畢竟老爺子是虧欠了人家,你既然爽快,那我也爽快,只要你跟秦歌離婚,我便再不插手這件事,如何?」
那一剎那。
時間好像靜止了般。
顧寒洲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全部都是跟秦歌有關,她的哭,她的笑,她黏人的樣子,她委屈的樣子,還有她耍小機靈的樣子……
這些畫面,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腦海里。
彷彿生了根。
最後。
畫面定格在她死灰一般的小臉上,曾經靈動狡黠的小人變成了一個破布娃娃般。
心尖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不是很疼。
卻很綿長。
顧父說完后,視線就一直定在顧寒洲身上,他問:「怎麼?剛才說得信誓旦旦,如今又捨不得了?」
顧寒洲拳頭一點點地收攏,最後又慢慢地放開。
像是做了抉擇般,他薄唇微啟,聲音清冷微微有些啞,道:「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