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扔上一扔

  第1072章 扔上一扔


  自君修遠被趕出君家的消息傳出后,百里臻就有了收回盛州鹽鋪的打算。


  當年他是不得已才將盛州的鹽鋪讓給了君修遠,因為有言在先,這幾年來他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曾真動心思想奪回來,畢竟那入了君修遠手中的東西,就算他想奪,也實在困難。


  可如今不一樣了,君家家主之位換了人坐,他再沒了顧忌,自然是要把原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了。


  只是那些鋪子早歸入君家多年,君修澤如今又成了朝廷的債主,他想借勢強奪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這個與君家有過節,又最了解君家的人身上。


  以他對君修遠的了解,自是知道君修遠會對君家那兩兄弟設計害他耿耿於懷,加上君修遠本就與他有約在先,他提起這件事,君修遠該不會拒絕才對。


  四人從前廳轉到了飯桌上后,百里臻就與君修遠細說了此事。


  「雖說本侯曾答應過百里兄但凡所請,必不推辭,可這不是樁小事,百里兄想要的,可是君家在鹽市上牟利最多的盛州的鹽鋪,百里兄不會以為單憑這麼一支簪子和一個約定,就能讓本侯白白出力吧?」君修遠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意態閑懶地說道。


  他與百里臻最大的過節,不在盛州鹽鋪之事,而是在當初的那個賭約上。


  先前他怕百里臻還在為當年之事生氣,不願與他坐下來商談,才請了墨冥辰想辦法先從百里丞相那裡入手找機會。


  卻不想,三年多未見,百里臻倒是不似從前那般小肚雞腸了。


  如今居然還主動提起此事,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都是生意人,在下自不會讓侯爺做這般白費力的虧本買賣,」百里臻瞥了一眼主座上的秦月瑤,想了想才道,「君侯爺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吧,多少錢都不在話下。」


  他知道君修遠在跟這位王妃合夥做生意,這般生意上的事情,在這位王妃面前說說也沒什麼的。


  「本侯為百里兄謀求的,可是大齊鹽市最繁榮的盛州,百里兄不會以為,這麼多鋪子,只值幾萬兩銀子吧?」君修遠挑了挑眉,他當初拿來跟百里臻換的,可是比銀子值錢千百倍的東西。


  不等百里臻開口,君修遠又道:「既然百里兄誠心來與本侯商談,看在咱們昔日的交情上,本侯也不會佔了百里兄的便宜,本侯若是助百里兄拿回了盛州的鹽鋪,百里兄就把雲州的那些鹽鋪轉租給秦記如何?」


  百里臻愣了一下,再次看向一旁笑得溫婉的秦月瑤:「你們想做鹽運的生意?」


  秦月瑤笑道:「雲州的鹽鋪數不過百,因著遠離濱州產鹽之地,單運輸一向就成本頗高,想來這些年百里公子在雲州的鹽鋪也不曾賺過多少錢,這樣不虧不賺的鋪子在百里公子手中也無太大的用處,倒不如提價轉租給我們,也好讓百里公子能少些費神之事,可專心經營盛州的鹽鋪。」


  各州的鹽鋪都是官家鋪子,是鹽商們在鹽運衙門簽了長約的。


  這鹽運衙門出租鹽鋪,需得考察鹽商的背景,也就君家那般家大業大的可以直接與百里臻訂下協議后就去鹽運衙門改約,他們想拿鹽引容易,可這才剛起勢,想要去衙門改租約還有些困難,這剛開始的一兩年裡,也只能從百里臻手裡轉租。


  百里臻疑惑道:「王妃既然知道那些鋪子不虧不賺,又怎會想與在下做這樁買賣?何況,濱州每年所產鹽量就那麼多,早已被現有的各家鹽商佔全了,王妃得了鋪子,又要去哪裡採鹽?」


  「這個就不勞百里兄替我們費神了,百里兄若是答應,咱們今日就先擬了字據,本侯保證三個月內助百里兄拿回盛州的鹽鋪,」君修遠悠悠道,「百里兄若是不願,本侯也不強求,再另尋鹽商商談便是。」


  就君家現在的情況,只要有鹽商大家在明面上給他打個幌子,他有把握三個月內將盛州的鹽鋪拿到手,大齊做鹽運生意的大家不止君家和百里臻,百里臻若是不樂意,他找別人換便是,雖說這麼一來就拿不到雲州的鋪子了,可至多也不過是多添些運費而已。


  可惜了他們秦記的根基不夠,否則他都能自己把盛州這塊寶地的鹽鋪拿回來供他們自己用了。


  「雲州的鹽鋪……」百里臻垂眸靜默了須臾,隨即抬頭笑了,「既然君侯爺和王妃有意,在下自是願意與兩位合作的,只要侯爺能助在下拿回盛州鹽鋪,咱們萬事好說。」


  三人在飯桌上敲定了合作之事後,全都身心舒暢,席間把盞言歡,宴后君修遠擬了字據,待得三人簽字畫押后,與秦月瑤一起將百里兄妹送出了王府。


  待得在府門前送了那兄妹倆上了馬車,君修遠轉頭喚了從宴廳一路尾隨他們到此的月照:「你去把那百里薰好好查查,本公子倒要看看,她到底是聽了誰的污衊,居然覺得本公子是個不值得託付的人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在外傳言雖多,可大多都是誇讚他的。


  不管是在尋常百姓還是從前在那些君家管事和夥計眼裡,他的形象都是正面又光輝的。


  往日尋訪各州的時候,多的是追著趕著要喊嫁的姑娘,如百里薰這般直言說他品行不好,不值得託付的還是頭一遭遇到!

  雖說他並不想娶百里薰,可這種事他忍不了!

  秦月瑤眼瞧著他捏拳咬牙的模樣,嘆氣勸到:「別人怎麼想的有什麼要緊的?只要某人覺得君侯爺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不就行了?」


  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罷了,哪犯的著他這般著急發火?

  「你不懂,這可關係到本公子的顏面,」君修遠哼了一聲,皺眉看向依舊杵在跟前不動的月照,「你還有事?」


  「那個……主子剛吩咐了,要屬下在宴席散后請了夫人到書房一敘,順便把君侯爺扔出王府,日後不得主子的令,不許君侯爺隨便踏入。」月照說著,開始活動手腳,打算就在這府門前把他們君侯爺扔上一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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