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性命堪憂
第839章 性命堪憂
墨冥辰聽得那一聲喊,才恍然回過神來。
眼見秦月瑤匆匆下樓,他倒也沒跟上去,只是看向一旁愣著的君修遠:「阿遠,下去看看。」
君修遠無意撞見這般場面,這會兒巴不得趕緊走,得了墨冥辰的話,頭也不回地追秦月瑤去了。
「無雙公子先前所言,可當真?」墨冥辰自塔中那一派血腥景象上收回目光,幾步走到了姬無雙近前,沉聲問。
「在下先前說了許多話,不知王爺說的是哪一句?」姬無雙挑眉笑了,「不管哪一句,在下所言句句都是作數的,王爺想要帶走這位王后,只需得先幫在下遞一道帖子,悲憫城裡的事情在下自己會解決好,王爺只需讓大齊朝廷承認在下這個新城主就好了。」
薩朗已經死了,這悲憫城城主的位子,也該換人來坐了。
以其在背後扶持那些爭搶得勝后新登主位的貴族,姬無雙覺得,還是自己將城主之位盡握於手更加方便些。
悲憫城裡的事情他自會料理妥當,可他這個新城主想要得到大齊的認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正好身邊有位在朝堂上做得了主的人在,倒是省得了他之後的幾番折騰。
「依本王所見,公子在西域已是地位非常,今次為何想將自己束縛在一個區區城主之位上?」墨冥辰抬眸看著姬無雙,又問了一遍。
剛剛他便已經問過姬無雙這個問題了,只是正好君修遠在那個時候跑了上來。
君修遠那般一打岔之後,姬無雙便也沒有答話,還把兩人所談之事給岔開了。
飛天閣無雙公子的名號響徹西域,以他現在的身份,去往西域任何國家都能受到至高的禮待,還得西域萬民敬仰追捧。
他在西域都有此勢了,墨冥辰想不明白,他為何還要再攬這城主之位。
姬無雙挑了挑眉,唇畔揚起一絲笑意:「每個人做事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在下沒有問王爺為何要救回這位與王爺有舊交的慕王后,王爺又何必追問些你不會感興趣的事情?」
姬無雙垂眸看了一眼牆腳的兩人,弱水已經將那顆剛挖出來的人心餵給了慕雪歌,此刻正操刀挑破她身上幾處大穴外的皮膚,要替她拔除體內的蠱蟲。
慕雪歌依舊雙眼緊瞌,不止是面色,就連身上的皮膚都泛著淡淡的青紫色。
那刀鋒劃過之處滲出來的血液里,暗紅之中偶爾還夾雜了一抹幽綠。
自弱水說要挖心為葯開始,這二層里的景象就越來越慘不忍睹了,便是姬無雙都看不下去地撇開了眼。
姬無雙抬手掩鼻,擋了擋空氣里那越發濃郁的血腥味,他側頭看向墨冥辰:「在下還是好意提醒王爺一句,就算弱水護法替她除去體內蠱蟲,為她緩解毒性,可她如今皮膚與血脈里早已帶了毒,那些毒或許一時要不了她的命,可尋常人是輕易碰不得的,說不定會沾上便死呢。」
「無雙公子說得沒錯,現在這裡也就我還敢碰她。」弱水一針自傷口下調出一隻蠱蟲來,順手扔到了先前被她打開的那具屍體的腹腔里,趁著看那蠱蟲在一腔血泊里掙扎死去的景象的空檔,她悠悠道,「她想來已是被抓多日,那些人原是打算見她做成人蠱,往她身上投喂的都是些劇毒的蠱蟲,若無凌枷體內這五毒蠱王壓著,別說讓她活命了,她體內這些蠱蟲若是失控,在場所有人里,除了我都跑不了。」
這話還真不是弱水自吹,或是嚇人。
她原本也以為這白龍冢里最多就是有些技藝不精的蠱師,養了些刁鑽的蠱蟲,煉出一堆屍鬼給進來的人天天亂而已。
雖說南澤沒有屍鬼之術,可有些巫民們在密林深處養煉出來的怪物可比這裡的屍鬼奇怪和嚇人多了。
白龍冢里那點動靜,她本也是沒放在心上的,尤其是在她取得了寒金蛇的毒液,練成毒功后,甚至還打算大發慈悲,進白龍城去幫秦月瑤他們解決一下那些屍鬼。
直到半途聽到城外的笛聲,她才恍然明白此地之事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那個吹笛操控屍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教她毒術和蠱術的好師傅,曾經南澤赫赫有名的毒師凌枷。
這凌枷也曾是燁火教的人,還曾與姜長離夫婦是好友。
也是因著這般,她這個當年被送入燁火教的孤女才有機會跟著這南澤第一毒師學藝。
可惜了這人的心和他煉製的蠱和葯一般毒,姜長離引他為知己,他卻在燁火教大亂之際反咬了姜長離一口。
凌枷當年本是與清輝和明火一起起事,三人逼得姜長離夫婦墜崖后,凌枷與兩人又因意見不合,在聖殿里大吵了一架之後,就此分道揚鑣。
凌枷憤然離去前,還特意送了她這個徒弟一個大禮。
他用毒暗鎖了她的幾股筋脈,害得她在後來練功之時筋脈逆行走火入魔,毀了一身武藝。
弱水一直都沒有想明白,凌枷這般待她是為何?
凌枷給她下毒之事,她也是在筋脈逆行之後才發現的。
這麼多年了,她雖然未對外人說起過此事,卻在尋找救治之法的同時,也在暗中追查凌枷的下落。
她尋邊南澤和寧州都無線索,卻不想這老東西原來是躲到大漠里來了。
她原也是想好好問問,問問自家師傅跑出來躲了這麼多年,再見她是何感想?
可惜了先前動手的時候她一個沒留神,把人給毒死了。
她原是打算帶了屍體回來做個人偶留作紀念,正好發現那姬無雙從地底下帶回來的女人需得用凌枷體內的無毒蠱王救治,她倒也沒吝嗇,當即開膛取葯。
只是不管是凌枷還是眼前慕雪歌,他們身體里都存著許多蠱和毒,除卻弱水這般百毒不侵之體外,其他人還真輕易碰不得。
「有勞弱水護法了,」墨冥辰垂眸,也沒看一旁的慕雪歌,只是看向弱水,朝她作了個禮,「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弱水護法先前所提之事,本王自當半句不辭。」
弱水聽到他這話嘀咕,她倒是有法子能保住慕雪歌的命,怕只怕她家聖女知道這件事後,身後這位攝政王要性命堪憂了。
不過人家敢當面作死的人都不害怕,她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想來聖女也會體諒,不會怪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