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主動請辭

  第715章 主動請辭

  墨文璟正欲開口喚人,下頭百里無憂直起身子,一把將旁邊的許柔嘉給揪到了跟前來:「就是她!就是這個毒婦,這些年不僅蓄意下毒謀害親夫,還做盡惡事,就連去歲先帝遇害,也是此毒婦所為!」


  此語一出,滿座皆驚!


  躲在後頭觀望的幾個官員具是一抖,面面相覷。


  他們從前都是為丞相大人馬首是瞻,指哪打哪,可今天丞相大人不明不白地鬧了這麼一出,他們現在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許柔嘉被綁得嚴實,讓百里無憂這麼一推,倒在地上掙扎著想開口辯解,奈何被堵了嘴,除卻嗚咽外,也只能費力仰頭去看墨文璟。


  墨文璟與她四目相對,縮了縮脖子,求助般看向身後的墨冥辰。


  下頭那個許姑姑他也是熟識的,他父皇還在時,這位許姑姑偶爾會進宮去與父皇母后敘話,見著他的時候也十分親切。


  雖說這陣子他勤學苦練,用心去學著理解處理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可今日這情況,他頭一遭遇到,別說一點主意都沒有,甚至都不敢隨便開口了。


  以前給他出主意的兩個人這會兒有一個還跪在下頭老淚縱橫呢,他也只能看三皇叔了。


  「先帝當初是舊疾複發駕崩的,百里丞相今日之言,意指先帝是遭奸人所害,事關重大,還請丞相慎言。」墨冥辰垂眸看著哭得投入的百里無憂,緩聲道。


  「老臣為官數十載,豈不知妄言此事是何等大罪?」百里無憂哭不動了,直著腰板指向一旁的百里奕,「還請陛下看看,先帝離世前,可是與犬子一般模樣?」


  「當初眾太醫皆言先帝是因病而亡,可犬子昨夜突發急症,老臣請了蔣太醫來問診,蔣太醫診治良久,才冒死與老臣實言說先帝臨去時他曾替先帝診脈,當時便對先帝脈象存疑,卻因只是微末異相加之先帝驟然離世,他再不敢妄言,昨夜觀犬子脈象,竟覺察相似。」


  百里無憂剛說罷,蔣太醫便繞開了一眾跪地的人到了聖駕跟前。


  察覺脈象有異之事,他早去年先帝薨逝后就與百里無憂說過。


  可當時朝中局勢緊張,加上給先帝問診的太醫並非他一人,他也說不好這異相是另有隱情還是先去眾太醫用藥的緣故,所以這事便一直壓著了。


  昨天深夜他被百里無憂傳去了御史府替百里奕診病,又見相似脈象,才覺此事有異。


  蔣太醫伏跪在地,隱去了當初百里無憂讓他壓下此事的實情,將過錯全攬到了自己身上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個清楚。


  「老臣連夜徹查犬子府邸,在那毒婦的貼身婢女房中搜出此物。」百里無憂從懷裡掏了個小瓷瓶出來,跪行親自呈送到了案前,「嚴審之下,那婢女已招認此物是那毒婦往日自國公府而得,這些年那毒婦常將此毒混入犬子飲食之中,時日長久,終讓犬子積毒落病,一朝毒發。」


  百里奕自小便身子不太好,這些年也常染病卧床,眼下將這事都推到下毒上也沒什麼毛病。


  墨冥辰適時開口:「丞相即便是有證據證明許柔嘉蓄意謀害百里御史,可毒害先帝之事又從何說起?」


  「這個……」百里無憂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四下,沉嘆了一口氣,又從懷裡掏出了幾張信箋,「此為證物,事關先帝顏面,老臣不敢多言,還請陛下和攝政王親自過目。」


  他昨晚命人擒了許柔嘉,將御史府翻了個底朝天,甚至不惜掘地三尺,還真找到些不得了的東西,尤其是現在拿出來的這個,簡直是不堪入目!

  墨文璟伸手借了,展開其中一張,眼前一亮,脫口說了一句:「這是父皇的筆跡啊!」


  等得看到紙上的內容,一雙小手抖了一抖,連紙都握不住了。


  這是他父皇的筆跡沒錯,可這上頭寫的,他雖只看懂了個大概,卻也知道這斷不是他父皇該給一個臣婦寫的。


  百里無憂見墨文璟臉色瞬白,也有些懊惱。


  他本是想讓墨文璟先看許柔嘉跟星羅宗往來的信箋呢,卻不想一上來就叫他瞧見了自己父皇給許柔嘉寫的情書。


  這些信箋,許柔嘉保存得甚好,藏在一個縫了幾層的香囊里,就光明正大地掛在卧房的架子上,也不知日日睹物思的是什麼?

  許柔嘉嫁給百里奕后,帶進府的婢女不少,這些年遣的遣,出事的出事,也沒剩下幾個。


  前些日子他著人細查了那一眾婢女的底細,還發現其中有個並不是國公府里的家生奴婢,而是許柔嘉臨嫁前才添置進府的,那婢女有個表親,就在乾清宮當差。


  可惜了乾清宮當差的那位早在去年被沈妍清給收拾了,如今他抓了那婢女,還沒細審,這種事情,就要勞煩攝政王和沈太后自己去操持了,可惜了他大概是沒機會聽聽,他們能從那婢女口中審出個什麼驚天猛料來。


  墨冥辰瞥了一眼從墨文璟手裡飄落的紙張,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了墨文璟微微顫抖的肩膀。


  「許柔嘉膽敢謀害天子,其心可誅,她這些年私下行事雖與百里家無甚關係,可此人身在百里家,作惡多年卻不為人所察,是老臣治家不嚴之過,老臣自覺難辭其咎,有辜先帝與陛下眾望,今日在此請辭,只盼陛下和攝政王憐百里家滿門忠義,還有老臣這些年為大齊效盡犬馬之力,務必嚴查此事,不要牽連無辜。」


  百里無憂往後退了些許,拱手作揖,大拜了下去。


  不管百里奕知不知曉此事,許柔嘉既然嫁進了他們家,這件事情查到最後,牽連甚廣,必當連累百里家。


  他若等到那個時候才辯解,若被沈妍清或是許柔嘉反咬,才是有口也說不清。


  現在主動告罪請辭,才更顯底氣。


  今日當著里裡外外那麼多朝臣說了這話,日後即便是他不在朝上,百官也得為他們百里家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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