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還可以仗勢欺人
第574章 還可以仗勢欺人
越鴻波從秦記酒樓出來的時候,外面日頭正盛。
酒樓對麵攤棚下賣酸梅湯的小販見著那走在最前面,衣著華貴的老爺滿面通紅,笑盈盈地提著小竹罐湊上前來。
「今天日頭毒,老爺嘗一罐酸梅湯解暑吧。」
京城暑熱未過,他們新熬制的酸梅湯賣得可好了!
「滾開!」越鴻波壓了滿腔的火,見小販湊上來,揚手一把將人揮來。
「哎,你怎麼——」
竹罐哐當落地,酸梅湯灑了一身,小販蹙眉剛想理論,卻被酒樓里跟出來的秦月瑤止住了。
「黎小哥攤子上的酸梅湯口感不錯,」秦月瑤笑著招呼黎良去取幾罐酸梅湯過來,一邊對越四爺道,「越四爺不妨帶幾罐回府,冰鎮后口感更佳,這麼點小零嘴,算我賬上,就當我們送越四爺的謝禮了。」
夏日裡京城冰窖的冰價貴,商販們用不起,攤子上的酸梅湯也只是在井水裡鎮凉了賣的,可比不上拿回去冰鎮后的口感。
看越鴻波大熱天里還這般面紅耳赤,秦月瑤也是怕他回去會中暑,喝點酸梅湯正好。
「秦掌柜的禮,越某可收不起。」越鴻波瞪了秦月瑤一眼,拂袖帶著越清潼快步朝奇秀坊外去了。
這夥人的禮他如今可真不敢收,他們每次給他送的大禮,都是些能叫他送命的東西!
黎良提了幾罐酸梅湯過來,眼瞧著那幾個人氣急敗壞地往外走,又看向秦月瑤。
秦月瑤笑著搖了搖頭,喚了月照接了他手裡的罐子,想掏錢結賬,黎良卻怎麼也不肯要:「這酸梅湯還是秦掌柜教我們做的,我要收了你的錢,回頭得被我娘打死。」
黎良和他娘是從西域過來的,從前在奇秀坊里擺攤賣羊肉湯,冬春生意還不錯,這夏秋季節生意就冷清了許多。
他們跟烏帕爾住在一個大院里,晚上跟著烏帕爾一起演皮影戲,所以跟秦記酒樓的掌柜和夥計們也漸漸熟絡。
秦掌柜不僅讓他們晚上找到了活計,往日閑聊時還給他們這些白天做點小生意的攤販出主意,這酸梅湯就是秦掌柜教他們做了來賣的。
五月中旬開賣,到如今還不到兩個月,這生意可真是好得不得了。
「秦掌柜下午有空嗎?聽說你回來,大院里今天特意宰了只羊,烏大叔他們讓我過來請秦掌柜和酒樓里的人晚上一定要過去才是。」黎良朝從酒樓里走出來的君修遠作了個禮,笑問。
不止是他們,大院里那些遠道京城謀生的商販幾乎每個都受了秦記酒樓的恩惠,昨晚烏帕爾大叔他們回去說秦掌柜回來了,今天每家都留了人在大院里,正張羅著要給他們做桌好菜慶祝一下。
「劉大廚他們去暖玉湖遊玩了,我們還得去鴻臚寺一趟,晚點一定去跟大家聚上一聚。」秦月瑤這會兒心情甚好,想想晚上應該也沒什麼事了,便一口應下了。
他們現在拿到了越鴻波簽的擔保文書和八百兩的銀票,等去鴻臚寺交了文書和定金,差不多就要開始著手準備關宴的事情了。
三天的大宴,酒樓里的人手肯定是不夠的。
以其去外面請人,她想著還是找大院里的人更好,熟人用起來總歸是要放心些。
鴻臚寺離紫宸街不遠,秦月瑤和君修遠乘車過去后,讓月照將那幾罐酸梅湯送去攝政王府,拿去孝敬越老夫人,還特意將如何冰鎮都跟月照仔細交代了一遍。
因著組織關宴,鴻臚寺里這兩人往來的人甚多。
君修遠和秦月瑤在門口登記了,排隊等候的空檔,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這擔保書和錢是拿到了,只是關宴結束后,你真打算把賬本還給越鴻波?」君修遠拿著手裡的銀票扇風,偏頭看了一眼前面的長隊。
越鴻波今日能應下此事,一來是見他們扣著越清潼,救女心切,二來也是擔心那賬本被公之於眾。
眼下越鴻波帶走了越清潼,他們手裡的籌碼就只剩賬本了。
以越鴻波的脾氣,這件事情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只怕等不到關宴結束,我們手裡的賬本就會變成一疊廢紙了。」秦月瑤搖了搖頭,小聲道,「若你是越鴻波,你現在回去會怎麼做?」
君修遠愣了一下,隨即恍然。
越鴻波今天過來,只怕多是擔心自家寶貝女兒的安危。
若他是越鴻波,在知道他們截了賬本之後,應該就已經開始著手處理自己名下那些錢莊了。
尤其是如今越鴻瀾生死未卜,聽說越老爺子也重病不起。
損失幾個錢莊,免去了牢獄之災,越鴻波才能有機會去奪這越家偌大的產業和家主之位。
秦月瑤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文書:「先前是因為我們出其不意的反殺讓他驚慌失措,又正好越清潼自己送上門來,我們才能拿到這些東西,再往後,若是越鴻波真要對付我們,我們還得好好想辦法應對才行。」
君修遠嘆了口氣,這麼說起來,越家的事情不但沒有解決,還越來越麻煩了。
「別嘆氣啊,怎麼說我們也拿到了擔保文書,還坑了筆巨款,今天的買賣,也不算虧。」秦月瑤見他這般,又笑了,「賬本沒用了,咱們不是還有越大小姐嗎?她被我們拿捏到的,才是死穴,只要她一日私奔不成,咱們跟越鴻波的較量里,就始終占著上風。」
越清潼今天是跟著越鴻波回去了,可她設計私奔之事越鴻波不知道。
越鴻波這次帶著越清潼來京城,就是想用她的婚嫁攀附權貴的,若是叫他知道了寶貝女兒跟手下的暗衛殺手暗通款曲,那對苦命鴛鴦鐵定要遭殃。
便也是因著這個,今日在後院議事的時候,越清潼還有意無意地幫著他們說話。
「我看那越清潼也是個人精,指望著她遲早是要壞事的。」君修遠搖了搖頭,就看越清潼昨晚和今日的種種轉變,也知道那女人也不是任他們拿捏的主。
秦月瑤蹙了蹙眉,幽幽嘆了口氣:「若是越清潼都指望不上,那我們就只有讓攝政王全權定奪了。」
越家畢竟家大業大,還是皇親,若是此事他們自己了結不了,就只有跑去尋求位高權重,隻手遮天的攝政王庇護了。
君修遠一聽,愁容舒展,挑眉笑了,這話說得不錯,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實在鬥不過,他們不是還可以利用攝政王,仗勢欺人嗎?!
「兩位可是秦記酒樓的秦掌柜和君掌柜?」兩人正說著,卻見裡面一個著了緞青色官服的官員疾步出來,一路打量著排隊的商戶們,最後在二人面前站定,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