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我也是姓墨的
第507章 我也是姓墨的
墨文璟對他家三皇叔又敬又怕,換做從前,是斷然不敢這般與他說話。
不過自暖玉湖上一別後,三皇叔對他態度轉變了不少,不僅不再像從前那般嚴厲了。
這兩人的關係一親近,墨文璟在他面前也不再像從前那般畏首畏尾了,有什麼小心思和小情緒,都再不藏著掖著了。
母后說今次越祖母帶著她侄女過來,一定是他三皇叔的詭計,就是想在他身邊安插一個越家的人,方便以後拿捏控制他!
他倒是覺得自己是個不會被輕易控制的人,可這事情既然是三皇叔惹出來的,那還得讓三皇叔自己去給他擺平!
「陛下讓微臣去勸,不會是因為陛下不敢跟太后開口,讓她幫你回絕吧?」墨冥辰抱臂看著對他越來越無所畏懼的侄子,默了許久,涼涼地道,「你不敢跟你母后開口,我還不敢去找我母妃說呢,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陛下又何必為難自己人?」
他最近拂逆越老夫人太多次,現在還真不敢再湊上去了。
墨冥辰一邊說著,一邊給墨文璟使眼色,使勁瞥一旁的丹陽公主。
「……」墨文璟見他這般,似乎還真能體會他們倆這相似的處境。
他是被母后逼著開口,三皇叔是不敢拂逆越祖母,說到底,都是他們的母親太可怕了!
這般一看,倒真還有一個不怕他母后,也不怕越祖母的人……
「這事跟我沒關係,你們可別把我扯進來!」丹陽公主猛地站了起來,這事跟她可沒什麼關係,這兩叔侄自己不敢說,她可也不想被攪進去。
「朕不管,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朕把這事情解決了,誰都別想出宮去!」
墨文璟見說半天都說不通,拂袖賭氣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賴。
余公公和幾個伺候的人站在殿外,見他們陛下這般,慌忙想要上前來扶,可瞧著一旁的攝政王和丹陽公主,又不敢擅動。
墨冥辰嘆了口氣,蹲下身小聲說:「這皇城內宮不比尋常地方,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進出的,南書房更是皇子公主們修習學業的地方,能入宮伴讀的從來都是重臣親貴家品學兼備,能輔佐陛下精進學業的孩子,陛下若是不喜那越清淺當伴讀,日後等她入了南書房,隨便尋個錯處,讓她自己知難而退,豈不是比現在開口要好?」
現在沈太后正張羅著給墨文璟選伴讀,為了將沈家親族的孩子塞進了,那門檻都已經低到了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家的都可以考慮。
越清淺怎麼說也是攝政王府和乾寧侯府送來的,若是這般直接被拒,惹人笑話不說,只怕還會讓人猜疑陛下與他這個攝政王不合。
這也是他沒有現在站出來反對沈妍清所提之事的原因,沈妍清此番做本就不合禮法,早晚要落人口實,他根本就沒必要出來攔。
他倒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瞧瞧,這些年都有哪些人跟這位太後娘娘暗中勾結。
至於那些烏七八糟的人,既然他們能輕易被送進南書房來,日後他自是有千百種法子把人再送出去,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墨文璟越聽越覺得這主意不錯,既不用當面拒絕越祖母,又能讓母后舒心。
等得囑咐了三皇叔和姑姑不能把今天這事說出去后,墨文璟也不留他們了,歡喜地打算去壽康宮,好跟他母后商量一下這個他「自己」想出來的好法子。
丹陽公主和墨冥辰一路從宮中出來,也沒讓隨從跟著,兩人信步走在悠長的宮道上。
「陛下今日這般,只怕是受人唆使,有些人自以為與陛下關係親近,仗著陛下年幼,倒是開始明目張胆地想左右陛下的事情了。」丹陽公主看著他們兒時曾往來跑過無數次的長道,輕嘆了一口氣。
「嗯?皇姐說的是,顧文彬那臭小子如今是越來越有恃無恐了!」墨冥辰本在想著旁的事,聽到丹陽公主的話,咬了咬牙。
墨文璟幾個月前威脅他的時候都只說要給逍遙王指婚,如今倒是十分明確地指到顧文彬頭上了,這混小子不會是仗著他日日在南書房教習陛下,偷偷給陛下吹了什麼耳旁風吧?
「誰說他了,我說的是不讓越家的女兒進宮伴讀的事。」丹陽公主側頭白了他一眼。
這人的重點到底是放到哪裡去了?!
墨冥辰挑眉笑了:「皇姐要說太后唆使陛下的話,我們做的事情,與她又有何異?」
別說丹陽公主了,就連他有時候都仗著自己是墨文璟的皇叔,教唆著他做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更何況人家沈妍清還是墨文璟的母后呢!
陛下與先帝不同,他少時登基,什麼都沒有學會,半點準備都沒有便被推上了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很多事情他現在都不明白,即便是明白了,也不知該怎麼做,能怎麼做,受人拿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讓他快些學會那些分辨是非,治理家國的本事。
在此之前,他們這些做臣子當長輩的只要替他守好江山,靜待他羽翼豐滿,可獨擋一面便好。
丹陽公主垂眸笑道:「我與沈妍清不同,父皇和母后死後,我便再無其他牽絆,這心中所想,平日所為,都是一心為著墨家的江山,不會有半點私心。」
她曾是大齊的嫡公主,自父皇和母后死後,她便徹底斬斷了與母後娘家的往來,如今在這世上,她孑然一身,了無牽絆,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守住他們墨家的江山,不會因為半點親族關係而存私心。
丹陽公主說罷,想到先前墨冥辰在南書房勸陛下先留下越清淺的事情,她頓了頓步子,有些遲疑地開口:「阿辰,你今日……」
丹陽公主心中雖有疑慮,卻在開口的瞬間猛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有多可笑,終是收住了話頭,沒再往下說。
她不說完,墨冥辰卻是知道她剛剛想問的是什麼。
他轉頭側身看著丹陽公主:「皇姐放心吧,我也是姓墨的,我與皇姐想守住的,從來都是同一樣東西。」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著江山社稷著想。
無論是身陷夜北為質,還是如今位及三公之上,掌權監國,心中所念,從來都是大齊安寧,墨家社稷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