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婚事還能不能成了?
第443章 婚事還能不能成了?
秦月瑤從竹樓里出來,正見墨冥辰吩咐了人幫丹蜜將她的母親和姐姐火葬。
巫民信奉月神,人死後不講究入土為安,而是將死者的遺體燒毀之後,將遺骨搗碎,並著灰燼一起在月圓之時于山巔撒入夜空,讓月神帶走死去的靈魂。
這些事情,本該是每個寨子里主事的巫祝來主持的。
只是今日措芒寨里的巫民都被那出現在寨子外的巨蟒嚇得魂飛魄散,早跑得沒影了。
墨冥辰應了原映之之請,讓手下的人幫著在寨子後面的火台上搭台架火,焚燒遺體。
原映之帶著丹蜜去了火台,秦月瑤見桑璟舒坐在院外看著對面的竹舍發獃,過來問他的打算。
「映之兄說他會帶著丹蜜離開措芒寨,重新尋個安寧的巫寨棲身,他答應收璟瑜為徒,我打算讓璟瑜留在南澤學藝。」
原映之兩年前因一次賭石看走了眼,讓僱主損失慘重,還得罪了尹家。
原映之心生愧意,為了不讓尹家將他的僱主趕盡殺絕,以永不涉玉行之事,保了僱主一家安平。
他這誓約雖救了僱主一家的性命,卻也讓桑家雕玉的手藝就此斷絕,如今聽說桑璟瑜想學,他自然是一口應下了。
秦月瑤默了一默,才問,「我們可能還要在南澤留上幾日,師傅是想先陪原大師他們去安頓好,等我們來接你,還是先回滄瀾城去找三全他們?」
早在見到原映之的時候,她便知道桑璟瑜十有九成是會留在南澤學藝的了。
畢竟他們一路從京城過來的時候,桑璟瑜就一直念叨著,若是能跟原大師學就好了。
屋裡頭的兩位如今該是在盤算著去燁火教搶回姜夫人的遺體,這件事情她還沒有跟墨冥辰商量,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只怕都要在南澤再停留些時日了。
如今那麼多人在找姜家父女,昨晚還出了那樣的事情,桑璟舒再跟在他們身邊很不安全,她其實更想勸他們幾人都先回滄瀾城避禍。
「你這次在寧州廚藝大賽上得了第一,為師如今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等得你回了京城,替為師將這封信送到府上,為師已經替你備了一份出師禮,到時候你讓半夏取給你便好。」桑璟舒將寫好的信遞給秦月瑤,抬眸看著她,「你雖已出師,可也別忘了你師祖的託付,那本食譜餘下的部分還得靠你來完善,若是日後有機會你能將食譜完善成冊,流傳後人,也算了了你師祖的一樁心愿。」
「師傅這是不打算跟我們回去了嗎?」秦月瑤看著他手中那封寫給桑老夫人的信,愣怔了一下。
桑璟舒搖了搖頭:「京城於為師而言是個囚籠,如今得了自由,為師也想如你師祖當年那般,雲遊各地,好好看看這大千世界的風景人情。」
在接到周大人的邀請,讓他到滄瀾城當評委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不再回京的打算。
那日在夕影樓他也發現,自己這腿傷似乎真有好轉之勢。
只是這些年一直坐在輪椅上,再站起來走路,對他來說有些吃力,等得多鍛煉些時日,應該也就無礙了。
秦月瑤神色一沉:「可是……」
「瞧你這般苦大仇深的模樣,聚散終有時,我們只是生離,又不是死別,日後多的是再見的機會,別的不說,為師還等著明年喝你們的喜酒呢。」桑璟舒見她神色凝重,笑著寬慰。
秦月瑤看著他的笑顏,神色依舊沒有舒展。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桑璟舒如今決定不回京城了,他與丹陽公主的心結又怎麼辦?
可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們這些外人說到底,也插不上什麼嘴。
「師傅便是有遠遊的打算,也先別急著走,等我們處理完南澤的事情,我們再給師傅送行。」秦月瑤想了想,笑著說,「流蘇還未跟我行拜師禮,你這個師祖想遠遊逍遙,也得觀了禮,訓了話才能走!」
聚散終有時,她卻也不想就這般與他別過。
這天地之大,他們這個時代有沒有手機,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雖然他們這師徒只當了幾個月,可桑璟舒教導她良多,如今就算師成,她也得先好好謝過他才行。
秦月瑤提起,桑璟舒才想起她還收了個徒弟。
這拜師行禮是件大事,他這個師傅的確不該缺席。
桑璟舒便跟秦月瑤商量著,等得他陪原映之他們安頓好之後,就回滄瀾城等他們歸來。
秦月瑤與桑璟舒說了會兒話,久不見墨冥辰回來,就留了孩子們在院里,自己去寨子後面找人。
措芒寨后的石台上火光衝天,除卻原映之和丹蜜外,餘下的人都退到了遠處。
「你怎麼過來了?這麼快就聊完了?」墨冥辰剛送走了下來跟他們報信讓他們撤離的沐嘉言,轉頭正好看到秦月瑤過來,笑著走到了她身旁。
本還以為他們這父女、母女重逢有許多話要講,卻不想她這麼快就出來了。
「姜……我娘有傷在身,我不想打擾她休息。」秦月瑤張口想說姜姨娘,半道才硬生生把稱呼給改了過來。
「跟他們相認了?」墨冥辰眉眼間多了幾分喜色,這一路他可都看得明白,這姑娘雖嘴上說不在意,只要確定姜琳安危就好,可這心裡還是想與她相認的吧?
畢竟是血脈至親,若是不得相認,始終是一個遺憾。
「你可別高興,她現在都不喜歡你,要是日後不准我們成婚怎麼辦?」秦月瑤挽了袖子踮腳替墨冥辰擦額角的汗,見他這般高興,自己卻皺了皺眉,「萬一她傷好了要跟你動手怎麼辦?」
她也沒想到,她這個娘竟然是凶起來連親爹都打的狠角色!
「若是能讓岳母大人高興,被她砍上幾劍也無妨,只要能留我一命,讓我可以跟你完婚就好。」墨冥辰見她踮腳辛苦,也沒阻止她給自己擦汗,只是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提,替她省力。
「胡說什麼!」秦月瑤笑叱了一句,順手捧了他的臉,滿腹愁思地問,「如今你母妃不准你娶,我娘怕是也不准我嫁,你說我們這婚事還能不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