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過世

  寧母有些意外,許清悠在她麵前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家裏的事情。


  她不知道原來許清悠也曾麵對過這樣的情況。


  許清悠本來是不想提這個事兒,但是開了口又覺得有些話像是控製不住一樣的,就想都說出來。


  “我爸當年病重躺在床上,那個時候我跟我媽意見產生了分歧,我媽怕人財兩空,所以要放棄治療,可我不行,我不能接受她這樣的想法,我覺得就算砸鍋賣鐵也應該救我爸。”


  那段時間是許清悠跟許母關係最差的時候,她一開始還在外麵上學,隻在電話裏跟許母溝通。


  然後話不投機經常吵起來,到最後她連徐母的電話都不接了。


  後來許父去醫院開始治療各種化療,吃各種藥物,但是病情沒有好轉,還把他折磨得不成了樣子。


  許清悠放假回家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父親險些都沒認出來。


  許父的身體狀況本身就不是太好,化療帶來的副作用他根本吃不消。


  中間的過程許清悠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反正一直纏綿病榻十個多月,最後還是撒手離開了。


  這種事情其實是沒有辦法評價的,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對是錯。


  就如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自己堅持要給許父治病,到底是不是對的。


  許清悠抬手抹了一下臉,“所以你說,有些事情究竟怎麽做才是對的呢?”


  現在他跟許母的關係不好,大多也就跟當初關於許父治病,兩個人持不同意見有關。


  如今許父依舊是她們兩個不能提起的名字。


  隻要提起來這個人,兩個人之間就始終有隔閡。


  寧母也無奈,抬手在許清悠肩膀上捏了捏,“怎麽選擇都是對的,不管結果是什麽,你要相信你當初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質疑當事人的選擇。


  許清悠轉過來靠在窗台上,隻是歎了口氣再沒說話。


  她們看著病房那邊,沒一會兒醫生護士呼呼啦啦的過去,應該是把寧邦身上的機器拆了。


  再等了一會兒,許清悠就聽到了哭聲,應該是寧湘的。


  寧母在旁邊沒忍住,感慨了一句,“上次我們過來的時候,他看著好好的,誰能想到也就這麽幾天,這人居然就沒了。”


  說完這句寧母砸吧砸吧嘴,“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所以珍惜當下吧。”


  許清悠閉了眼睛,吐了一口氣出來。


  寧邦的訃告是第二天發出去的,當時輿論又是一片嘩然。


  寧家這段時間負麵新聞真的是數都數不過來,本來大眾都在吃瓜,結果突然吃到一個帶血的瓜。


  這是很多人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也有人看熱鬧,說寧邦走到這一步應該算是死於女人手裏。


  畢竟之前他在醫院雖然住了那麽長時間,卻並沒有關於他身體惡化的新聞出來。


  後來是因為莊麗雅那邊頻頻鬧出醜聞,寧邦這邊才突然之間就不行了。


  這個怎麽說呢,寧邦也算是得了報應,年輕的時候玩過不少女人,到老了被一個女人收拾。


  也算是天道輪回吧。


  網絡上對於寧邦過世的新聞評論不少,許清悠看了一下,大部分對他都不是同情。


  寧邦年輕時候的花花新聞也被翻了出來。


  許清悠之前對寧邦的了解不全麵,現在趁著寧邦過世舊聞被翻出來,許清悠算是徹底認識了他一遍。


  不得不承認,寧邦真的是仗著自己有錢有權,年輕的時候沒少胡作非為。


  玩過那麽多女人,居然沒得那方麵的病,也真的是不容易了。


  為此,許清悠更是覺得寧母可憐,更是覺得寧玄過去生活的悲慘。


  攤上這樣一個男人,什麽樣的人都扛不住。


  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寧邦可以稱得上是禍害了。


  可是現在他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沒有遺千年,倒是也符合了大眾惡有惡報的想法。


  寧邦的葬禮隔一天舉行,許清悠不清楚,按照寧邦現在口碑跌落穀底的狀況來看,他的葬禮會有多少人來悼念。


  如果人來的少了那可真的是難看。


  不過轉念她又想,寧修把公司做的那麽大,那些生意上來往的夥伴,即便是不想來,出於麵子也會過來露個麵的。


  所以啊,所以,寧邦年輕的時候風風光光,死後這場麵應該也會不太小。


  其實想來想去,如果寧邦好好經營他這一生,他的日子應該過得也是挺舒服的。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幾乎被定在了恥辱柱上。


  寧母和許清悠沒有去寧家那邊跟著忙活,許清悠是不太想去,寧母則是身份不合適。


  寧邦已經過世,莊麗雅那邊肯定就被放出來了。


  寧邦的葬禮還是需要莊麗雅出麵的,那兩個人現在還沒離婚,麵子上也要過得去才行。


  寧邦此前一直想跟莊麗雅離婚,結果沒想到莊麗雅才是最能熬的那一個。


  都臨門一腳來,她還是撐下來,把寧邦給熬死了。


  許清悠有點兒奇怪的是,之前在視頻裏看莊麗雅鼻青臉腫的,寧邦的葬禮上,她這幅尊容可怎麽出麵的好。


  寧母和許清悠在家裏等著,寧玄過去跟著寧幫做善後的事情。


  寧母隻能等寧玄回來,再問一問那邊的情況如何。


  其實寧玄過去也沒幫什麽忙。


  他什麽都不懂,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明白什麽規矩,隻能在旁邊看著。


  寧玄請了陰陽先生,大多數都是陰陽先生在吩咐。


  反正寧家有錢,無非就是花錢解決的事兒。


  寧玄晚上的時候回來,說是第二天追悼會,就不用寧母過去了。


  到時候估計會有媒體出麵,如果被拍到了,媒體那邊指不定又要怎麽胡咧咧。


  最後的人血饅頭他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寧母靠在沙發上,“我也沒想著過去,人走都都走了,這種場麵都是虛的。”


  寧玄點點頭,看起來有些疲憊,“確實都是虛的,說是做給死人的,其實都是給活人看的。”


  寧修自己也說,這種場合真的是太麻煩了,陰陽先生一會兒出個主意,一會兒有個規矩。


  寧修就是不太方便說,要放在別的事情上,他早就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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